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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 司马弘云猛地连啐了好几口，手指使劲抠挖着嘴角和牙缝，试图将爆炸冲击掀进嘴里的泥土都弄出来。 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每一次吐息都带着强烈的、想把那股土腥味彻底驱散的意图。 唾沫星子混着泥点飞溅。 “你们没事吧”陈墨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他的目光在司马弘云和顾渊身上快速扫视，确认着两人的状态。 “刚才那一下，要不是顾渊反应快……”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确——没有顾渊关键时刻的决断，他们此刻恐怕已经尸骨不全。 “还行，就是有点晕。”司马弘云用力甩了甩脑袋，动作幅度很大。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依然皱着。 “妈的，震得脑仁儿疼。” “没事。”顾渊的声音很平静，几乎没什么起伏。 他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极小。 他的眼神快速扫视着周围狼藉的战场，确认着潜在的危险是否彻底清除。 他的站姿挺直，除了衣角沾染了些尘土，看不出明显的狼狈。 “那头畜生真够狠的，还玩自爆！” 司马弘云突然咧开嘴，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 他大步走到顾渊身边，大手带着十足的力道，“啪”地一声重重拍在顾渊的肩膀上，甚至还用力捏了捏。 “干得漂亮！顾渊！要不是你留下一起帮忙，我们今天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顾渊被他拍得身体微微一晃。 他侧过头，看了司马弘云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只是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他抬手，轻轻掸了掸被司马弘云拍过的地方的灰尘。 “走吧，回去了。”司马弘云一挥手，率先转身，迈开步子就要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去看看坤哥怎么样了，希望他别真的死了。” “等等！”陈墨深的声音在司马弘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突然想起什么的急促。 他刚迈出的脚步顿住了，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追上司马弘云，又像是被自己想到的事情钉在了原地。 他叫住了已经走出几步的司马弘云和正准备跟上顾渊。 司马弘云闻声立刻刹住脚步，猛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 “怎么了” 顾渊也停下了脚步，他原本就走在最后，此刻只是静静地转过身，目光落在陈墨深脸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陈墨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似乎这个念头让他自己也有些不适： “我们在那个山洞里……还发现了两个蚀心狼的孩子，当时在熟睡。现在……我们要不要……斩草除根”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有些轻，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晰。 “什么！” 司马弘云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脸上的肌肉绷紧，身体下意识地朝陈墨深的方向倾了倾，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愕。 “你再说一遍小蚀心狼”他需要确认自己没听错。 顾渊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也出现了些许焦急。 “是的，”陈墨深深吸一口气，迎向两人惊疑的目光，清晰地说道， “就在我们发现那个破空铜钱的山洞里。除了铜钱，还有一堆杂草铺成的窝，里面蜷着两只还没睁眼的小蚀心狼，睡得很沉。” 他边说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位置和大小，强调着这个发现的重要性。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拿了铜钱就立刻出来支援你们了，没顾上处理它们。” 短暂的沉默笼罩了三人。 顾渊的眼神冷冽如冰，没有任何犹豫，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地上：“还是除掉为好，蚀心狼比较记仇。”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不能留给他们任何长大、记仇、报复的机会。为了以绝后患。” 他的目光扫过司马弘云和陈墨深，最后停留在司马弘云脸上，似乎在等待他的认同。 司马弘云脸上的惊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思索。 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头发，眼神闪烁了几下，显然也在权衡利弊。 几秒钟后，他重重地点了下头，脸上的横肉绷紧，显出一种凶狠的认同感：“你说得对，顾渊。墨深，你顾虑得对。这种祸害，不能留根儿！走，回去！”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里重新充满了行动力。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三人迅速达成一致。 三人转身，迈开大步，朝着来时的方向，也就是山洞的方向，疾步而去。 很快，他们再次站在了那个幽深的山洞口。之前因为破空铜钱的光而亮的山洞，此刻无比黑暗。 司马弘云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强光手电，“咔哒”一声按亮。 他举着手电，身体微微前倾，大步走了进去。 照亮了石壁和地面散落的、被啃噬得干干净净的动物骸骨。 “就是那里。” 光柱之下，除了被踩踏得有些凌乱的杂草，空空如也。 司马弘云粗重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举着手电，不死心地又仔细扫了一圈，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焦躁。 “墨深！”司马弘云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带着明显的不解和质问，“你说的两只小蚀心狼呢” 他猛地回过头，手电光也跟着晃动了一下，刺眼的光线直射向旁边站着的陈墨深。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你是不是看错了”的怀疑。 陈墨深在强光下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他蹲下身，定睛看去。 他伸出手，快速地扒拉着那些干枯的杂草，手指翻动着每一寸地方，脸上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 “当时就在这里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焦躁，手指的动作更快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草堆里，两只，抱在一起睡觉！现在……怎么都不见了”他的眉头拧得死紧，反复翻找着那片地方，甚至把周围的杂草都拨开看了看。 顾渊站在稍靠后的位置，身体微微绷紧，他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山洞的每一个角落。 “估计是刚才那场大爆炸动静太大，把它们惊醒了，趁乱跑了吧！” 司马弘云看陈墨深翻找无果，又用手电光最后扫了一遍确实空空如也的山洞，肩膀一垮，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觉得有点扫兴。 他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手电光也随之晃动，“算了算了，大的我们都能打死，两个小崽子，能成什么气候跑了就跑了吧！估计也活不了多久。走了走了，赶紧回去看坤哥要紧！” 他转身就朝洞外走去，脚步显得有些轻松。 陈墨深还蹲在草堆旁，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根枯草。 他看着那片空荡，他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是现在目标又不知道去哪了，这么漫无目的的找只会拖延时间。 在听到司马弘云的话，他沉默了几秒钟，手指松开，那根枯草飘落。 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缓缓地、彻底地舒展开来。 “嗯，”陈墨深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平静了许多，之前的焦躁也消失了。 “那就算了，我们回去吧。”他不再看那个空荡的草窝，迈开脚步，跟着司马弘云和顾渊向山洞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