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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真真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帮腔的陈姗姗和王云,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于,她走到朱泽宇面前,板着脸,语气严肃: “朱泽宇,你听见你姗姐说的了不是不让你拍,你得先把你该干的事干好。下次月考,物理必须及格,做得到吗” “做得到,妈,我一定做到。”朱泽宇激动得连连点头,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还有,”陈真真又补充道,眼神紧盯着儿子,“相机周末才能碰,平时不许摸,是让我发现你偷偷玩耽误学习……” “绝对不会,妈您放心!”朱泽宇就差举起手对天发誓了。 陈真真这才“嗯”了一声,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转身走回厨房继续摘她的豆角,嘴里还忍不住小声念叨着: “……臭小子,就知道给我找事儿……” 陈姗姗和王云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陈姗姗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朱泽宇的肩膀,压低声音说: “听见没机会姐可是给你争取来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争不争气了!加油啊!” 朱泽宇用力点头,眼里重新燃起了光:“嗯,谢谢姗姐,谢谢妗子!” 王云笑着轻轻点了下头,也转身回厨房帮忙去了。 朱泽宇已经等不及了,转身就飞快地跑回自己房间。 一阵翻箱倒柜,最后从书桌旁边的垃圾桶里,把他之前气恼之下揉成一团丢掉的物理试卷给翻找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抚平。 陈姗姗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嘴角原本挂着的欣慰笑容却慢慢淡了下去。 她的目光转向厨房里忙碌的二姑陈真真,眉心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二姑最近怎么感觉憔悴了这么多 好像猛地老了好几岁似的。 这还不到四十岁呢,总不会……是到更年期了吧 那头,陈真海开车把孙娜娜安全送进火车站后,驱车回来时,家里的饭菜已经摆上了桌。 他瞧着饭桌上二妹母子俩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神情,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心里也跟着松快了不少。 两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 饭后,陈姗姗没有跟着父亲的车回去,而是选择自己溜达着步行回家。 二姑家住的房子在小区二期,跟她家所在的一期就紧挨着,中间只隔了一道门禁,走走也就几分钟的路。 立秋后的晚风吹在身上,凉凉爽爽的,特别舒服。 老话说得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陈姗姗现在财富自由了:不用再为老板做牛马;不用每天睁开眼就为柴米油盐发愁,每天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心情放松地漫步在小区周边,旁边就是热闹繁华的锦华街。 街上灯光璀璨,五彩缤纷,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 有手挽着手的情侣,也有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的好友。 陈姗姗随意找了个路边的公共长椅坐下,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充满烟火气的景象,心里却莫名涌起一丝不真实感。 这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得有点虚幻。 即便已经重生回来四年多了,可有时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她还是会害怕…… 害怕再次睁开眼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现实里…… 她抬起头,望向城市上空那片被粉尘污染遮蔽住星星的夜空,心底琢磨着: ‘是不是该抽空再给老祖宗上坟烧个香了’ 上次烧的那个新款手机模型,老祖宗是不是不满意 想想也对,人家在那边早几年都用上三折叠屏了,怎么可能会看得上10年代的老古董手机! 就在她仰头望天,思绪飘飞的时候,一滴水珠“啪嗒”一下,精准地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紧接着,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 我去!! 不会是鸟尿吧! 心里一慌,赶紧抬手去擦鼻尖上的水渍,还下意识地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嗯 好像没什么怪味儿 还没等她放下心来,更多的水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怎么突然下雨了”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晴天吗” “哎呀,在鲁省你还看天气预报” “这边的天气全靠猜的好不好!” 周围原本悠闲散步的人们顿时乱成一团,叽叽喳喳地抱怨,纷纷抱着头跑向能躲雨的地方。 陈姗姗也猛地站起身:“还真是下雨了!” 埋头就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虽然被淋成了落汤鸡,但她心里还暗自庆幸: “还好还好,刚才鼻子上那滴不是鸟的小便……” 好在她家那栋楼就在锦华街后面,离得很近。 她撒开腿跑了两分钟,就冲到了自家单元楼的屋檐下。 “呼……” 陈姗姗甩了甩湿漉漉的手,又扒拉了一下贴在额头上、滴着水的头发,长长地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楼下的绿化带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几乎被雨声淹没的“呜呜”声。 陈姗姗疑惑地探头往黑漆漆的绿化带里瞧了瞧,什么也没看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转身进楼门,那微弱的“呜呜”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听得更真切了,像是小狗的叫声! 她赶紧掏出手机,还好没被雨淋坏。 打开手电筒,往绿化带茂密的草丛里仔细照去。 手电筒的光束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反射出光芒,怯生生地望向她。 在墙根旁一棵小树下,蜷缩着一只只有巴掌大的小土狗,看样子是只中华田园犬的幼崽。 它浑身土黄色的绒毛被雨水彻底打湿,变成了深褐色,一缕一缕紧贴在瘦骨嶙峋的小身板上。 湿漉漉的小耳朵无力地耷拉着,尖梢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小家伙就这么蜷在那里,可怜巴巴地望着陈姗姗。 陈姗姗的心一下子软了。 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慢慢伸出手,嘴里还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小狗狗,别怕哈,我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你别紧张,千万别挠我哈……” 小狗的呜咽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就算想反抗,估计也没力气挠人了。 陈姗姗试探着,轻轻拎起它后脖颈那块松软的皮,然后迅速把它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它挡着点雨。 抱在怀里她才感觉到,小家伙浑身冰凉,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