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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瞬间挺直腰板，作势研究墙角的蜘蛛网。 张易安却没再深究，转而说起正事： 陈军，你查东边围墙，小牛去西头，重点看防护网接缝。 他手指在斑驳的砖墙上敲了敲，墙灰簌簌往下掉，特别是这种风化严重的墙面。 两人齐声应道。 ...... 等张易安、陈军和于小牛三人再次回到小院时，已经快下午五点半了。 夕阳的金红色余晖透过新装的纱窗照进来，给屋里铺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显得格外亮堂。 一张四方饭桌上摆得满满当当，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胜在分量足、味道香，热气腾腾的，全是王云和陈真海忙活一下午的心意。 老两口尽力照顾着两位客人的口味。 于小牛是德市人，做扒鸡他们不在行，但炒个香辣过瘾的辣子鸡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张连长是哪里人，他们不太清楚，琢磨着干脆辣口、甜口都做几个，总不会错。 于是，鸡肉做了辣炒，就配个甜口的红烧肉； 鱼做了麻辣的，就再整个拔丝地瓜甜甜嘴... 小方桌实在不大，做了八个菜基本就摆满了，连放汤碗的地方都得见缝插针。 桌边围坐着张易安、陈军、于小牛，还有陈家的三口人。 有点挤。 陈真海刚才还特意去隔壁叫了指导员一家，结果过去时，人已经回营区了。 杜鹃嫂子母女俩也客气地谢绝了邀请。 饭桌上的气氛… 怎么说呢，有点微妙的安静。 陈真海作为一家之主，努力想活跃气氛。 他端起茶杯（部队里吃饭不能喝酒），清了清嗓子： “张连长，小于同志，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难得休息一天，还麻烦你们亲自跑一趟来装纱窗，我们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来，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王云也赶紧笑着接话：“是啊是啊，太感谢了，快尝尝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都是些家常便饭，别嫌弃啊。” 于小牛早就被饭菜香勾得直咽口水，这会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叔叔阿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这手艺一看就好，闻着就香得不得了！” 他一边说，一边眼睛已经粘在红烧肉上了。 张易安也端起茶杯，腰板挺得笔直，“谢谢叔叔阿姨。不辛苦。” 说完，就仰头把茶喝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他眼神似乎飘了一下，飞快地扫过陈姗姗贴着创可贴的左手，又迅速垂下眼，盯着自己面前那碗白米饭，好像那米粒上刻着字。 陈军一看这冷场趋势，赶紧打圆场： “爸，妈，我们连长人很好的，特别平易近人！都饿了，连长，吃菜、吃菜，小于，别客气啊！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说着，他拿起公筷，给旁边的于小牛夹了一大筷子辣子鸡。 于小牛是个实在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憨憨地笑着： “谢谢叔，谢谢婶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就埋头扒饭，吃得那叫一个香，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张易安则夹了一块离他最近的红烧肉，放进碗里，端起米饭，不疾不徐地吃起来。 他的动作看着并不快，甚至有些斯文。 陈真海和王云悄悄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纳闷：‘怎么都吃饭这么着急’ 指的是陈军和于小牛。 陈姗姗自然也注意到了。 相较于弟弟和于小牛那堪称“风卷残云”的架势，张易安明明看着吃得慢条斯理的，但碗里的饭菜却很快见了底。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人一看家教就很好。 电饭煲放在陈姗姗右后方的椅子上。 她见张易安碗里的米饭已经吃光了，便很自然地侧过身问道： “张连长，我帮你再添一碗饭吧” 张易安垂着的眸子抬了起来，刚要放下碗的手顿了顿。 他抬眼看向陈姗姗，目光相接的瞬间似乎有些局促，但还是把碗递了过去： “...多谢！” “没事儿。” 陈姗姗自然地接过碗，扭过身子，给他重新添了满满一碗米饭。 只不过，在把碗递还回去的时候，两人的手指在碗底不小心轻轻触碰了一下。 陈姗姗没觉得有什么，见他接了碗，也就松开了手。 可张易安却觉得指尖传来的那一点温热触感， 像带着微弱的电流，让他整个右手臂都酥酥麻麻的，差点没端稳手里的碗。 陈姗姗见状，连忙双手帮着扶了一下碗底，嘴上还带着歉意： “抱歉，我松太快了。” “没、不是你的问题。” 张易安耳尖不易察觉地微微泛红。 幸好他常年训练暴晒，皮肤黝黑，这点红晕才没被人发现。 他赶紧稳住心神，把碗端好。 这个小插曲发生得很快，结束得也快，谁也没有特别在意，饭桌上的话题很快又回到了饭菜上。 天刚擦黑，营区熄灯号还没响，张易安就带着陈军他们起身告辞。 部队有规定要看新闻联播。 陈军、张易安和于小牛三人在陈家吃过晚饭后，没敢多耽搁。 张易安抬手看了眼腕表，起身对陈父陈母点头道： “叔、婶，我们得回营区了。” 张易安在门口顿了顿，回头扫了隐在黑夜里的大山，目光在陈姗姗缠着创可贴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语气比平时低沉几分：天黑后尽量别出院子。 陈家人虽不明所以，还是连声应下。 陈军和于小牛冲门口三人挥了挥手，小跑着跟上连长的步伐，三人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 等三人身影看不到后，几人才回屋，关上门。 陈姗姗仔细把门反锁后，才回屋里跟父母一起收拾碗筷。 说是碗，其实也就是几个大的不锈钢盆。 这碗耐摔、耐用，搬上搬下也方便。 “你别沾手！” 王云拍开女儿伸向碗筷的手，指尖戳了戳她手背的创可贴， “姗姗，你两只手虽说伤口不大，但是口子深，这几天还是不要碰水比较好，我今天洗衣服时没看到你的衣服，明天你拿过来，妈给你洗..” 陈姗姗缩回手笑：“妈，就两道小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