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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郭有礼家出来，高东虎又回家取了趟雪糕，这才骑车往村委去。 给大家送雪糕的同时，他也找村长批了一张用车的条子。老村长早就从郭有礼口中问清了他用车详情，知道他每隔三五天都会去送一次蝎，当下笑着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好好干东虎，我看好你。” “谢谢炳生爷。”高东虎露齿一笑，对这个真正关心自己的老人也是打心底里敬佩。 从‘村委’出来他便朝爷奶家去，路过自己家大门口，略一犹豫他还是拐了进去，但见大门紧锁，看样子可能是去地里了。高东虎顿时如释重负，说实话，他现在还有点没想好怎么面对‘母亲’，暂时不见也好。 接着骑车往后面去，路过二叔家，不出意外也是大门紧锁。但二婶并不是不在，而是带着小顺去了爷奶家。 “滴铃铃”听着自行车响动，老太太和二婶不约而同看了过来，“东虎来了” “你这孩子，大中午的跑这干啥，也不怕中暑了” 高东虎停好车，笑着道：“奶，这都快秋天了，而且也不是大中午，都快四点了，哪能中暑。” “那这外面也天热的很。” 高东虎也不争辩，很快笑着从后座上取出两根雪糕递了过去，“奶，二婶，尝一尝，这次是哈密瓜味的。“ “嗐，给我这干啥，我又不爱吃这个……” “我也不吃的。” “拿都拿来了，不吃就化了。”这话一出，本来还矜持的老太太、二婶立马接了过去。老太太边吃边还不忘嘀咕，“你这孩子就是瞎浪费，这都能卖钱哩……” “奶，你就说好不好吃吧！” “好吃着哩……”老太太眼角笑眯成了一条缝。 高东虎陪着两人说了会话，知晓老爷子一个人去了羊圈地，便也打了声招呼往羊圈地去。骑车两分钟，很快他就看到了成片的小羊羔，在铁丝网内肆意游荡着，不时仰头发出‘咩咩’叫声。经过一段时间饲养，原本小羊羔肉眼可见壮实几分。 而在羊群中，他很快发现一道熟悉身影。‘老爷子’正头戴草帽，穿着雨鞋，弓着腰，将一堆草料均匀泼洒开来，周边汇聚了一群小羊，顽皮的蹦跳着，画面十分和谐。高东虎看的心头一暖，将车停好，见老爷子忙碌差不多，这才喊了一声，“爷！” “嗐，”老爷子立马转过身来，见到他有些开心道：“东虎，你怎么来了” 高东虎笑着道：“没事干，来转转。” “哈哈，这是不放心你爷的工作，来视察了啊！”老爷子半开着玩笑，将手中耙子放好，边拍打着身上草屑，边朝外面走来。穿过铁丝网单独编织的‘小门’时，重新将其闭合，几只跟着来的小羊羔顿时被锁在里面。 高东虎上前，帮老爷子摘除了身上多余草芥后。爷孙二人便在田垄边一处背阴的大石头上坐下，老爷子摘下头上草帽，笑着冲他摆了摆道：“别说，你这草帽帮了大忙，夏天要没这玩意，还真不好过。唔。这雨鞋也不错，早晚的时候正好派上用场。我都穿习惯了，白天也懒得脱。” “用得上就好。” 爷孙俩坐在田垄边聊了很久，刚开始主要是围绕这群小羊，大部分时间老爷子说，高东虎听。到最后他们已不拘泥于一物，天南地北的聊着。期间老爷子也问了二叔在城里的事，高东虎回答一切都好。同时，他也将打算在‘大头’家院子外扩建养兔区的事说了，老爷子一听立马道：“这是好事啊，难得老张头明事理。你放心，不就是盖三面墙吗到时候爷找人，你那些叔伯们正愁着上次没吃过瘾，这回你只要管饭，保证来来的人只多不少。” “哈哈，管饭是肯定的，不过也用不了太多人，那这事就爷你负责去说吧！” “行，交给我。”老爷子毫不客气的揽下。如果说在这之前，想找人帮工啥的，还要考虑人家愿不愿意，能出多少力。可有了之前盖羊圈，还有闫家小院修缮一事，高东虎已向众人展现了自己实力。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来帮工，他们有的是真馋那顿顿肉，也有的是想提早结个善缘。不管哪一种，反正人不会缺，老爷子也乐得揽下这桩事。 高东虎其实也能去找人，不过他觉得还是老爷子出面更合适。 爷孙俩敲定这事，眼看时间不早，高东虎便先离开。回到家已经快五点，‘大头’正在屋檐下编着兔笼子，知道马上要扩建养兔区，‘大头’编兔笼子的兴致便更大，毕竟‘养兔区’规模扩大了，所需的兔笼子也会更多。 高东虎笑着将事情进展说了一遍，一个是明早九点郭叔来拉蝎，顺带着回来捎一车砖；再一个就是找人帮工的事，自家老爷子办了，到时候只要转沙到位，随时开工。‘大头’听了忍不住激动道：“虎子哥，谢谢你。” “谢啥，要真说谢，也是得我谢谢你，感谢你和张爷爷同意让我借你们院子养兔。” ‘大头’一听顿时急了，“这个不用谢，养兔是好事，能赚钱的，换谁家都会乐意……” 这话不假，高东虎要想在谁家养兔，让谁帮着照料，恐怕也有大把人愿意干。只是……他们都不是东平啊！高东虎笑着道出缘由，“我只信你。” 一句话让‘大头’心中暖暖的，更觉亏欠了虎子哥许多。 “好了，这也快五点了，咱们摆摊收蝎吧！”高东虎招呼一声，两人便将收蝎摊挪到外面。 五点一到，陆续有人来卖蝎，等到五点一刻，小霞才气喘吁吁跑来，此时卖蝎的人已经排成一条长龙。三人没过多交流便迅速投入到收蝎中，在他们有条不紊配合中，很快第一波人被清空，接着第二波、第三拨，直到一个小时后来卖蝎的人才减少。 高东虎抽空回家给三人都倒了一杯水，小霞边喝水边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最近来卖蝎的人好像更多了” “是更多了。”大头在一旁也忍不住附和。之前一天下来，也就收二三十人蝎。现在却朝着四五十跑了，高东虎回想了一下便笑道：“应该是之前那批捕蝎人也加入了进来。”最开始收蝎的时候，可谓全村捕蝎。但后来随着蝎子越来越不好抓，逐渐淘汰了一批。最难得时候就剩那二三十人坚持，而现在得了‘灯光捕蝎’法，亲眼见着同村人借此发家致富，之前参与过捕蝎的那批人自然坐不住，一天增加三五个，一星期下来可不又恢复了之前巅峰人数吗 不过，‘灯光捕蝎’法在夜间进行，这也筛除了不少人，起码妇女老人孩子就干不了。要不然，捕蝎人的往百上面靠。 小霞是负责记账的，对每天收蝎量有直观感受，此刻更是断言，“照这样下去，咱们每天收蝎量早晚突破三十斤。” “收呗，反正这玩意多多益善。”高东虎想得开，收蝎越多，生意越好，反之鲁铁生的‘养蝎场’也会发展更顺利，这是三赢的事。 “也是！” 接下来，没太多人来，三人便分工。‘大头’回去做饭，小霞照应摊子，高东虎则挑拣已有蝎子……等到六点一刻，小山子一伙到了，他才开始招呼孩子们。 雪糕生意也就能干这最后一段时间，等到秋天一到，让孩子们吃也没几个敢吃。 六点半，准时收摊，高东虎和‘大头’挑拣蝎子的时候，小霞也算出了今日收账，一脸开心道：“二十九斤七两，明天应该就能破三十斤了。” 最近有新加入的捕蝎人，随着技艺不断提升，捕蝎量也会增加，突破三十斤是早晚事。 高东虎则想着，晚上他和‘大头’再抓两大桶蝎，攒个二百斤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又是一笔可观收益。 等挑拣完蝎子，饭也差不多了。晚上吃的是‘茄子肉卤’加白面条，茄子肉卤是提前炒制的，等水烧开，便下面条。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面条便出锅，浇上一大勺茄子肉卤，立刻喷香无比。 “啧，真香。”小霞赞了一声，三人各自端了一大碗面，很快便大吃特吃起来。 最后，高东虎和‘大头’每人都吃了两大碗面，再来一碗面汤，才算了事。小霞吃得少也有一碗半，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忍不住道：“不行，我的歇一会，吃得太饱了。” “哈哈，能吃是福。”高东虎贴心的给其拿了个凳子，二人便靠在门槛边休息。‘大头’则记挂着晚上抓蝎的事，来回走动几下，便匆匆道：“虎子哥，小霞姐，你们歇着，我先去给我爷送饭了。” “行，那你去吧，路上慢点。” “哎！”大头应了一声，自去下了一大缸子面条，接着将卤分装，骑车便往地里去。 ‘大头’家地离得远，所以才这么急。高东虎和小霞则小歇一会儿，才起身开始准备。等将锅碗收拾完，又将面条、卤汤打包好，两人便朝着白家地进发，一路走的不快，全当散步了。 等给白父送完饭，又送完小霞回来。天已经微微暗，如果是大夏天，八点才黑，但已至夏末秋初，白天也变短，七点左右天便黑下来了。 高东虎去给兔子添草喂水的功夫，‘大头’也回来了，“虎子哥，咱早点走吧。” “不急！”高东虎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便道：“你先歇一会，晚点走也不耽误。” 大头这才听话到一旁歇着，但也就过了十分钟便再次收拾好捕歇工具，“虎子哥，我歇好了，咱早点走吧。” “行吧！”这回高东虎没拒绝，对他来说，早走一会晚走一会差别不大，主要‘大头’连着赶路，对自身损耗大。不过年轻人，歇个十来分足够了，两人带好工具出发。 等到了‘窊扎垴’天也差不多黑了，将自行车放外面，他们徒步前进。不多时，便到了昨天捕歇的地方。 “虎子哥，俺先到前面去抓蝎了。”‘大头’打过招呼，便匆忙拎着一只小桶，带着镊子、紫光灯工具往前走去。高东虎则朝着另一方向去。 这回依旧是‘大头’抓蝎最多，等他抓满第二小桶返回时，就遇到了已经抓完一大桶‘大头’，朝其憨笑道：“虎子哥，剩下的蝎子我抓吧，你去下兔子套，完事咱们早点回。” “行，反正论抓蝎你是这个。”高东虎冲其竖了个大拇指。‘大头’顿时不好意思一笑。 对‘大头’抓蝎比自己多，高东虎并无任何负担，术业有专攻，好兄弟能力强，值得高兴才是。很快他就带着一圈铁丝、钳子，朝方才一路发现的兔子窝去。 等他下完套回来，‘大头’已经抓满了剩余蝎，而且还额外多抓了一小桶，“这速度可以啊！”高东虎调笑着说了一句。‘大头’脸微微一红，腼腆道：“俺也就是随便抓抓。” “哈哈，你这随便抓抓可就敌得过别人辛苦一晚上了。走吧，咱们也早点回。” 两人收拾好东西出发，等回到家已经快十点，虽然明天就要带去卖了，但晚上他们还是按分类把蝎子挑拣完。等忙活完，已经快十点半，简单洗漱后，二人便躺炕上，不一会儿屋里便传出响亮的鼾声。 一觉睡到天明。等高东虎起床时，天已大亮。‘大头’早没影了，出门洗了把脸，锅里有留好的饭，简单扒拉几口，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他跟郭有礼约的是九点出发，一会还要去收‘兔子套’……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滴铃铃！门口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 “虎子哥，俺回来了。”下一秒，就见‘大头’满脸是汗的进门。 “你这……赶的太急了吧！” “没事！”‘大头’胡乱抹了把脸，憨笑道：“俺知道你待会还得去收兔子套，所以给俺爷送完饭就回来了。虎子哥，你快去吧。家里活儿交给我。” “行吧！”时间确实比较紧，高东虎也不废话，很快带齐工具骑车出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