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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珍’断断续续讲述中，他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中午吃了饭老爹说好的去地里，却套上骡车去了姑姑家，晚上回来被撞了个正着。老娘全然不顾两老人在车上当场开骂。娟刚放学回家就碰到这种事，忙让小珍来喊他。 高东虎脸色阴的能滴下水，上辈子母亲大闹，不但自己落下个悍妇恶名，也让姑姑一家生了嫌隙自此断交，爷奶更是夹在当中受气。这一次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最起码不会牵连别人。骑车不到十分钟，他就回了自己家。 远远就见门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一道泼妇般的哭嚎声传来，“高金章，你良心被狗吃了，是谁给你生孩子、做饭、养家，伺候你一家老小的大热天的你放着地里活不干，跑去别人家，他们能把人接走，不能把人送回来吗就他们忙，忙着挣钱，这一家老小就不用吃喝了吗 老人用完了，就让你接回来。用老人的时候咋不想着咱们也要老人帮哪各位邻居嫂子你们评评理，有这样的小姑子吗我家地里还荒着哪，就一年到头给他们干了。你说我嫁的这是个什么东西，胳膊肘往外拐。老的少的没一个好东西……呜呜！” 有人听不下去了，“高家嫂子，银章是家里老大，这会也不是春忙秋收时节，抽空接个老人不很正常嘛” “对啊，这么点小事没必要闹成这样，两个老人一路奔波也累了，快先让他们回家歇一歇吧！” “多大点事啊，谁家没个老人，谁家不生孩子，不都互相帮衬吗！你们这还是亲兄妹哪！” 这话直接让母老虎炸毛，“谁谁说的正常，谁说的互相帮衬敢情事没落到你们家是吧！我们用人帮衬的时候有人帮衬吗高金章是老大，老大就应该当牛做马、啥都干啊我们这一家子天天帮这个帮那个，一年到头就喝西北风啊 你们要觉得这事正常，你们咋不去接。”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本来就是看热闹来的，见李秀英这般胡搅蛮缠顿时没人开口了。 李秀英却一口怒气没处发，猛地盯上了最近的小女儿，“就是你这贱皮子，那女人让你传话，你就传话，她把我们一家当什么人了，佣人，还是奴隶，想让干啥就干啥我打死你。”说着便举起巴掌朝着高丽娟狠狠扇去。 “你干什么”一道宛若洪钟般的声音响起，高老爷子坐不住了，抬手便替孙女挡下一巴掌，女人被巨大的劲力反震后退，“你、你……”啪嗒！她一屁股坐地上扯乱自己头发就嚎哭起来，“打人，你们还打人。呜呜，我不活了，不活了……” “秀英，你、你胡说啥，谁打人了……”一个矮脚老太太看着一幕也慌了，忙推了一把身旁的蓝布褂女人道：“老二家，快，你去把你嫂子扶起来，让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蓝布褂女人犹豫了一下，上前要扶人，猛不妨被李秀英推了一把踉跄倒地，“滚，都给我滚，谁也别想欺负老娘，你算什么东西……” “娘。”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刚下车的‘小珍’穿过人群便冲向蓝布褂女人。“小珍……”二婶慌忙将女儿护在身后，眼看李秀英不依不饶还要冲着她厮打，一道身影猛地拦在母女身前，高东虎抬手便抓住自己母亲手腕。 巨大的力道让李秀英吃疼，看清眼前人后一愣，下意识道：“东虎，打她们，打这群欺负你娘的人……”说着便要挣扎着往前继续打人。但高东虎却牢牢攥住她的手腕，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目中满是压抑的怒火道：“够了，你要打谁” “你……”李秀英猛地反应过来，这小子不是来替自己出头的。再加上手腕上的疼让她忍不住喊了出来，“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老娘瞎了眼才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为了个女人连你娘都不认了，现在还帮着外人打你娘。放开我，你放开我高东虎，要不然我一头撞死在这……”边说，便用另一只手疯狂厮打着他。高东虎一动不动，任凭女人疯拳落下。他知道这时候若退一步，女人只会更不依不饶。 高老太太见了却急坏了，上前就护住了自己大孙子，“孩子他娘，你别打，别打孩子，孩子还小……”疯狂中的李秀英根本没注意到，手掌一推，老太太便向后倒去。“奶……”高东虎眼疾手快，立马揽住了老太太肩膀这才没让她摔倒。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老太太年过六十这要摔一下可不得了。高东虎怒意横生，对李秀英再没了之前的容忍退让，“闹够了没还不起来。”一把便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巨大的力道让李秀英胳膊酸疼，但她也为刚才差点推倒老太太而后怕，一时没敢吭声。 “还不把她带回去。”高东虎冲着一旁傻愣着的父亲低吼，此刻他不禁恨母亲，也恨这样的父亲。在这女人撒泼打人，就连老人也敢推的时候，自家这位老爹仅仅是一盘看着，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失望，无比的失望，甚至他都有些心灰意冷。 男人终于反应过来，一言不发，上前拽着女人便往家里走。李秀英低声打骂了几句，却没了刚开始的气焰，被男人拽回了家。 高东虎担心的看着怀里老太太道：“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俺大孙子真是长大了，奶好着哩。”老太太喜笑颜开。高东虎看她确实没事才松了口气。看着还跌坐在地，抱着小珍惊魂未定的女人，他忙将人扶起，“二婶，小珍，你们都没事吧” “没、没事。”二婶反应过来后忙检查怀里女儿，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的嘟嘴，老二这媳妇太不顶用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