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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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洪流般的呼喊声渐渐平息，但空气中激荡的狂热与绝望，却久久未能散去。 那一声声“陛下圣明”，仿佛是新时代的号角，也是旧时代的丧钟。 凤千羽端坐于龙椅之上，神情淡漠，仿佛刚才那一番颠覆乾坤的惊世之举，不过是随手拂去了桌上的一点尘埃。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无情的刻刀，在下面每一位臣子的脸上缓缓划过。 那些出身世家的老臣，个个面如金纸，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他们看到了，自己家族传承百年的荣耀，正在像沙滩上的城堡，被浪潮无情地冲刷，瞬间土崩瓦解。 而另一边，那些出身寒微，或是因不愿同流合污而被排挤多年的年轻官员，则一个个挺直了腰杆，双目之中，燃起了从未有过的火焰。 那是野心，是希望，是建功立业的渴望！ 他们知道，一个崭新的，只凭实力说话的时代，已经来临！ 凤千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打碎一个旧世界，才能建立一个新世界。 “赵无极。”她淡淡地开口。 “臣在！” 赵无极立刻出列，单膝跪地。 凤千羽没有看他，目光依旧锁定着殿下的百官。 “传朕旨意。” “自今日起，吏部尚书，由张玄担任。”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年轻官员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张玄！ 这个名字，在京城官场，几乎等同于一个笑话。 他出身微末，十年寒窗，是那一年科举的状元之才。却因为不愿向丞相府送礼，不愿与世家子弟同流合污，被一贬再贬，最后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翰林院编修。 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辈子，就要老死在那故纸堆里了。 可谁能想到！ 陛下，竟然直接将他从一个微末的七品小官，一步提拔到了正三品的六部之首，吏部尚书！ 掌管天下官员升迁的吏部尚书！ 这是何等的恩宠！何等的信任！ 张玄呆呆地看着龙椅上那道身影，眼眶瞬间红了。 士为知己者死！ 他猛地跪下，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金砖之上。 “臣……张玄！领旨谢恩！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凤千羽微微颔首，继续开口。 “户部尚书，由李纲担任。” 又是一个惊雷！ 李纲，前户部侍郎，是出了名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因多次弹劾丞相党羽贪污腐败，被刘承寻了个由头，罢了官，在家闲赋了整整五年。 所有人都以为他这块石头，已经被彻底踢开了。 没想到，陛下不仅重新启用了他，还让他执掌了帝国的钱袋子！ “兵部尚书，孙哲。” “刑部尚书，周毅。” “工部尚书……” “礼部尚书……” 凤千羽一口气，任命了新的六部主官。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被旧势力打压，却身怀才干，或清正廉洁之辈！ 这是大换血！ 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对旧官僚体系的清洗！ “陛下！不可！”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巍巍地响了起来。 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王甫，一个三朝元老，也是京城世家中的老牌人物，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哭喊道： “陛下！废相、设内阁、开科举，皆是动摇国本之举啊！此乃祖宗之法所不容，还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啊！” 他一开口，身后立刻跪下了一大片白发苍苍的老臣，哭天抢地，齐声附和。 “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是他们，最后的挣扎。 企图用那所谓的“祖宗之法”，来阻挡凤千羽前进的脚步。 然而，凤千羽看着他们，眼中，却只有冰冷的讥讽。 “祖宗之法” 她站起身，一步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着。 “朕的祖宗，当年披荆斩棘，创立东陵，为的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 “而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蛀虫，趴在国家的身上，吸血自肥！” 她走到王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跟朕谈祖宗之法” “那朕问你，世家垄断官场，欺压百姓，可是祖宗之法” “士绅豪强，兼并土地，让万民流离失所，可是祖宗之法” “你们结党营私，架空皇权，祸乱朝纲，可是祖宗之法！” 一连三问，一句比一句凌厉，一句比一句诛心！ 王甫被问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凤千羽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朕今日所为，正是要扫清你们这些违背了祖宗之法的国贼！” “朕要让这天下，重归朗朗乾坤！” “朕要让朕的子民，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人人，都有一个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改变命运的机会！” “朕的新法，才是真正的，东陵国的，万世之法！” “谁敢再言阻拦，便是与天下万民为敌！” “朕，必诛之！” “诛之——” 最后两个字，杀气凛然，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地扎进了每一个旧臣的心脏！ 王甫眼前一黑，惨叫一声，竟是活生生，被吓昏了过去！ 大殿之内，再无一人，敢发一言。 凤千羽环视全场，缓缓走回龙椅。 “传朕最后一道旨意。” “三个月后，于京城，举行东陵国第一届恩科大典！” “不问出身，不限地域，凡我东陵子民，皆可应试！” “朕，要亲自为我东陵，选拔真正的，国之栋梁！” 说完，她猛地一甩龙袍，转身，消失在了大殿之后。 只留下满朝文武，和一个正在被彻底颠覆，也正在浴火重生的，崭新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