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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茹也领着三少爷走了。 虽然三少爷并不大想走，走的一步三回头。 “三哥，你明天早点来啊。”四少爷及时发出邀请。 三少爷大声应了，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走到门口了还跑回来嘱咐：“小满姐姐，你明天一定要等我来了之后再拼装啊。” “好。”小满笑着应下了。 此后三少爷几乎泡在了四房，但是沈池却是没有再来了。 城墙一块砖一块砖的拼装起来时，年也越来越近了，整个国公府都忙碌了起来。 国公府给下人们裁了新衣，主子们也召了几家绣坊当家绣娘入府，挑选布料，量尺，商量衣服样式。 好不热闹。 下人们的新衣都是京青色，四夫人嫌暗沉，另外赏了许多布料下去，专给四房的下人们裁新衣，甚至还专门请了如意坊的绣娘亲自来量尺。 打的是给四爷妾室裁衣的名头，实则是给正院和四少爷院子里的丫头做衣裳。粗使的婆子和丫鬟也有，只是料子不同。 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四夫人看着欢喜，大手一挥，二等以上的丫鬟连被褥都换新的了。 小满和小星是三等丫鬟，但是罗嬷嬷破例给她们也换了全套新的。 小满和小星凑了钱，请了桌小席，宴请罗嬷嬷。 腊月二十三，糖瓜粘，今天是祭祀灶王爷的日子。 这天天气分外的冷，小满半夜被冻醒了，起来往炭盆里加了些炭，身上盖了两层被子，身上倒是不冷，但是冻脸。 早上起来鼻尖都是红的。 她穿戴整齐出了院子，发现地上一片雪白，远方的树和屋顶也都白了。 小星拿了铜板让外面当值的粗使丫鬟去提热水。 那个后门兵小秀被她爷爷给塞进二爷一个得宠的姨娘院子去做三等丫鬟了。 和她交好的小福却没有她这等福气，只能继续做粗使丫头。 小满在四房越站越稳，她对小满的态度就越来越谦恭。 小福也不过是个孩子，小满懒得和她计较，也没有那闲功夫和她计较，只当不认识她这个人。 小满去后面上厕所，上完回来后粗使婆子正拎着大扫帚在扫院门口的雪。 “小满姑娘小心着些。”婆子停下来让她过去，“院子里的雪老婆子已经清扫干净了，姑娘放心。” 小满道谢后进了院子。 她洗漱完后去了四少爷的屋子。 四少爷屋子大，燃再多的火盆，温度也不高，而且窗户还不能关严，更是让房间的热气早早就跑光了。 呼口气都是白色的。 小月拢着棉袄，还未梳洗，撩帘从里面屋子出来。 “四少爷还没醒吗”小满小声问。 “昨晚在床上翻腾了半日咋也不肯睡，又嚷着喝水，子时刚过，又起来尿了，这不早上就起不来了。”小月打了个小哈欠。 “你快去洗漱收拾吧，热水已经在你房里了。这里交给我。”小满说。 小月点点头，趿拉着拖鞋走了。 小满把中间起居室里的炭盆加好炭，又给熏笼里放了点桔子皮。小孩子不能闻太久的香，什么香都不行。所以她们大多往里放桔子皮，还有干莲叶。 干莲叶是王掌柜从江南运来的，本来是做香包里的配料，听闻小满喜爱莲叶的味道，就专程使人送了一大包过来。 小满拿了些熏在正屋里，四少爷也没反对。 她把窗户全部推开支好，让空气快速流通起来。 看了看更漏，也不过六点半。 她悄悄走进里间去，掀起床帐看了看，四少爷睡得正香，两只小胳膊举在脑袋两侧，投降的很认真。 小星也悄悄进来了，把手中新灌好水的汤婆子，塞在了四少爷的被子里。 寒冬腊月，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小满放好床帐，坐在床前的榻上。 榻上铺了羊毛毯，是暖黄色的，织成了牡丹花的样式，坐在上面很舒服。 小星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让她守着，她走了。 小满点点头，看小星退出去，把帘子放下。 她悄悄从榻边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团红色的丝线，想打一个络子。 前些时候四太太赏了她一个小小的玉环，可以打个络子做一个禁步。 她想当做新年礼物送给四少爷。 前些日子紧急和小桃学了学。她以前编过中国结，其实异曲同工。 很快就上手了。 她打算上面用那个小玉环，下面编一个中国结，下面再打一个流苏，就算完成，不管价值几何，手艺如何，总归是她的一片心意嘛。 她就着窗外的亮光，仔细打着络子。 好久没有编过了，确实还手生的很，拆了编，编了拆，四少爷在帐子里叫人，她还没起了头。 “哎，来了。“小满答应一声，先把东西收到小箱子里，再掀开帐子，挂在两边的帐钩上，“芮哥儿，醒了要尿吗” “嗯。”四少爷半眯着眼睛，向她伸出了白白的小胳膊。 小满给他把里衣拉好，再披上棉袄，抱着他去上厕所。 把他放在马桶上，他才睁开眼。 小满站在屏风外面等他。 上完厕所给他擦了屁股，再把他抱回屋里。 小星把马桶提出去，让婆子拿到后面去刷了，小月端着水盆进来给他洗漱。 “小满姐姐，快些，今日去二哥那，二哥放假了。“四少爷吐出一口青盐沫，和小满说话。 “祖宗，你仔细刷牙吧，你小满姐姐知道了。”小月笑道。 “咕噜噜，呸。”四少爷漱了口，又转头和小满说话，“二哥给我下帖子了，邀请我去吃糖赏花。小满姐姐，怎么赏花，要给些什么呀” 小月拿一条热布巾铺在他的脸上给他擦脸，他开始左躲右闪。 小满把他控制在腿间，“花儿要是开得好，那便赏花儿些赞美的话吧。” 小月一脸震惊加服气，是这意思吗这回答她是咋想出来的！ “那我要问问爹爹。”四少爷搜肠刮肚也没想到该赏花些什么赞美的话，马上想着能求助爹爹。 “那你乖乖地擦脸抹香脂。”小月虎起了脸。 “小月姐姐最好了。”四少爷仰起小脸不躲了，随即想到什么，又转头看小满，“小满姐姐也最好了。” 两人一起笑了。 “你一碗水倒是端得平。”小月往他鼻尖上点油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