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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快下钥了，秦荣的回信终于是被前院的小厮送了进来。 秦荣的回信很简洁，能卖给平民老百姓，是好事。价格随意她定。不用以他同窗付的银钱为尺。也不必在意，报纸售价不同。他自有办法周全。 全篇主打一个自信。 小满轻笑，这是个妙人。 第二日，月儿早早就来寻她了。 小满去厨房里买了些糕点带给她，包在了包袱里拎着去了后角门。 前院小厮见她拿的东西多，帮她送到了后角门。 “大姐，费老板的香料铺子明日开业，我和他讲好了，让大河每日里下午去做学徒。费老板说，只要他学会打算盘，能把铺子里香料的价格记下来，名字都会写出来，就让他当跑街。”月儿从小满打开的盒子里捏了块桂花糕吃。 “什么是跑街” “就是去外面卖自家铺子里的香料，每卖出一笔，都会有佣钱。”月儿吃了一块，便不再拿。小满递了条手绢给她擦手，“月儿，你是女孩儿，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爹娘太过忙碌，照顾不过来，你自己要好好地养养自己。如今生活并不太坏，你要多吃些细粮，少吃些粗粮，肉蛋每日里都要吃一些。若是遇得到，鱼也要吃。” 大河这性子，想去做销售，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我知道了，大姐。不过我身体棒着呢，少吃些没事的。”月儿并不太在意，“我会盯着大河念书的，他不念我揍他，你放心吧。按，我也给他按在学堂里。” 小满点头。有月儿管，又有费老板的骨头在眼前吊着，希望他能争些气。 “这是报纸，有一百份，很重，你好拿吗”小满问她。 “好拿的，我赶了车。”月儿打开包袱，一股好闻的墨香味便散了出来，她翻检了一下问道：“大姐，这一份多少银钱”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大清楚卖多少合适。”小满摇头，秦荣回信里只让她自己定价，“你觉着这一份能值多少银钱啊” 说实话，小满对往外卖报纸给老百姓并没有什么自信。这会儿人们挣钱很难，一文钱都能买几个馒头了，填填肚子行，谁会花这些钱买这份没甚用的报纸啊。 “我拿着李闲给我的那张报问了同窗，还问了得胜门那一带铺子里的掌柜的，大约问了十几间铺子吧，若是在五六文一份的话，是有人买的。”月儿说，“坊间卖邸报，一份还要一两多银钱呢。” 哇噻，她竟然还做了市场调查。 “那这报纸两文钱一份卖与你可好”小满算了算，若是一天能卖上一百份，那么一天便能挣个三钱银子，一个月下来也有九两银，也很是可观了。 “好。”月儿点头：“谢谢大姐，我先试试看，我不能给你多些银钱，但若是卖得好，便可以多卖些出去，我问过刻坊，实则印的越多，单张的本钱会越低的。不会让你难做。” “你放手去做吧，不用顾及这些。大姐给你兜底，你且放心吧。”小满看着她，满心满眼的喜爱之情，她打开另一个小包袱，“这盒子里是一套金首饰，你看这支小步摇，轻便又可爱。这个坠领也好看，是最时新的编法。待你大些，便戴着玩玩。若是不喜，便藏起来，当你的嫁妆。这个荷包里是银瓜子，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回去吧。” 月儿看了看金首饰，点了点头，却把银瓜子的荷包递还了回去，“你在府中生活，难免要维护些人，银钱开路比旁的都强。出手不要小气。这个很能拿得出手了，你留着用吧。” 小满看她实在不肯要，便没有硬塞，自家收了回来。 月儿从袖袋里掏了两串钱出来，正是两百文。小满收了。一码是一码，这钱得收。 那帮小家伙，脖子都盼长了。 月儿抱起报纸，小满把首饰盒子放在报纸上，又怕她滑下去，“我送你到街口吧。” “不用，这点东西于我不费劲，你回吧。” 小满听着远处的更鼓声，七点了，她要去接秦慕跑步了。 小满点点头，目送她走了。 秦慕今日依然很兴奋。 跑了两圈，比昨日最少快了五分钟。仍然意犹未尽。 小满咬咬牙，又带着他跳了一圈青蛙跳，这才算是把他送回了院子。 四夫人只是犯懒，并不难受，还是接着管家。 大少奶奶如今胎也坐稳了，便也去前院一起管家理事。 因着秦芙要订亲，所以难免会有些小女儿家的害羞，只躲在自家院子里绣些嫁妆，鲜少到前院了。 两个孕妇，搭配一个老太太，纯纯一个老弱孕组合，但即便这样，也没人提出要二夫人到前院理事的话。 因为昨晚她在院中又是摔东西，又是打骂丫鬟的事，已传到了各个主子的耳中。 秦苙给秦荣写信，想搬到他的院中一起住，问二哥能不能行 秦荣接到信后，请假回来了。 二夫人惊怒：“快要下场考试了，如何这个时候回家，先生怪罪了可如何是好误了功课怎么办” 秦荣扶着他娘坐好，笑着说了声：“母亲，先生如何会怪罪于我。先生说了，读书读了十几年，底子已打好了。考试在即，松散松散反而更有益处，实在想念母亲的紧，便回来看看。” 二夫人听了，放松了点。随即就让嬷嬷给秦荣煮面。 “母亲，苙儿如今长高了不少，有了少年之姿了，母亲养的好。”秦荣接过面，笑着说了句。 “皮的很的。”二夫人拿着帕子捂了嘴，心中是乐的，但是口中却是嫌道：“猫狗不待见。也不会和你爹爹说说话。” 秦荣笑着：“男孩子嘛，都这样，粗糙的很。母亲，我看玉枫院空了许久了，离着我那处也近，不若便让他搬过去吧，他大了，要学着担担事，不能万事依靠母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