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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和吴先生讨论话本内容的时候,惠娘悄悄退了出去。 看了小满带来的礼品,尤其是那些高档的补品,小家小户别说拿了,大约见都没见过。 发散了思维,小满日后议亲,得怎样的家门才能配得上她。 换句话说,能配得上她的人家,如何肯娶她这个出身的。 这可如何是好 叹了口气,压下念头,给小满准备回礼。 她们这等人家,钱财有一些,但不是积富之家,底蕴太浅,拿不出什么太好的东西。 只给她准备了些果脯,是她自己制的,干净清爽些。 装在小方盒中,上面还写了信笺,有澄黄的杏脯,土黄色的甘草话梅,还有挂满糖霜的柿饼,最后一盒是黑乎乎的梨脯。 拿包袱皮把四个盒子放好。 看看时辰,去伺候婆婆起床。 中午若睡太多,晚间就睡不大好。老太太这些日子都不大爽利,不想今日精神格外好,玩了一上午,中午饭也吃的好。 她轻抚肚子,微皱了眉,一直怀不上,让她很有压力。 婆婆和夫君虽说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总归也不得劲儿。 唤醒婆婆,给她喂了茶,看她懒懒的,便没让她起,在床上歪一歪,醒息醒息。 吴先生与小满又商定了一下细节后,说:“我大约后日就能改好,然后就交由坊刻刻印了。” “好。祝哥哥这本书大卖。” “定能如此。”吴江对于话本的发售可比参加科考有信心多了。 “心存良善本不是坏事,但要先称一下自己的能力,不然只会搭上性命,也不定能帮了别人。”吴江还是没忍住碎碎念了起来。 “我真的记下了。”小满再次保证,“绝对不会再胡来。” 小满走前去和吴母告别,吴母忽然问到:“这不是小满吗你是何时来的” 一句话,屋里人皆面露悲伤。 “娘,她上午来的,这会儿要走了。”恵娘拉着她的手轻声道。 “何不多坐一会儿,好些时日不见,我很想你。”吴母抬手招呼小满,让她坐在自己的榻边,仔细打量了一下。“真是个齐整的孩子,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我也很想婶婶,只是今日天晚,改日再来,到时候陪您打叶子牌。”小满努力撑着笑。 “好啊,好。”吴母高兴地拍拍她的手,颇有些得意的笑道:“不瞒你说,我打的可好了。” “那我可得多准备些银钱。不然怕不是要欠饥荒。” 屋子里的人都努力陪笑。 出了屋子,小满看着抹着眼泪的恵娘。 “去年时,有过这一起儿,连我也忘了。请了大夫说是前些年生养孩子掏空了身子。喝了一阵子药,忘记的时候短了,但却频繁了起来。”吴先生说。 小满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小小的狗子硬是帮她背着包袱送她出门。 吴江家里养了辆马车,让车夫送她回去。 狗子直送她到车边才依依不舍的与她道别,“姐姐,我现在可会研墨了,还认识了好些字呢。姐姐,待我上了学堂,我指定好好念书,等我考取了功名,就把你接出府,到时我给你养老,就像先生养老夫人一般。想几时起就几时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满笑了,摸了摸他的小包包头说:“好,你好好进学,姐姐日后等你养老。” “姐姐,你要活得长长久久,可别死了啊!”狗子要哭。 “姐姐不死,姐姐会努力活着,看我们李柏考取功名的。我们狗子长得这般好看,日后肯定能当个探花郎。” 李柏挺直了小胸脯,小孩子的天真,干净得像秋日的蓝天,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小满上了车,车夫挥鞭,车行碌碌。 小满想着吴母心中难过,掀开车窗帘向外看,走了一会儿,忽然看见路边有一家医馆。 她喊住车夫:“还请等我一时。” “姜小姐尽去。”车夫把车停到路边。 小满进了医馆,一个穿着围裙的学徒模样的人迎了过来,“小娘子看病还是抓药” “得胜门一带,大夫可能上门问诊” “什么症候”馆中有一头戴方巾的中年大夫在问诊桌后问她。 “小腿骨裂了,吃了几副汤药,又劳作出力,腿肿的厉害。” “可发热以前用过的药方可有” “需劳烦大夫上门诊治一番。”小满摇头。 “上门需一钱银,汤药大约要一两五。”大夫提笔斟酌了一个药方说。 “好。那劳烦大夫了。”小满说了地址,又付了钱。 大夫立时吩咐人抓药,自己整理出诊的东西。 “大夫,我今日暂不去那边,你去后只说姜小娘子请你去的便好。”小满嘱咐。 大夫早打量了,这身形气质,一看就是大家出身,但身后没有丫鬟婆子跟着,那定不是小姐,而是主子身边得脸的丫头了。 他点了点头,“小娘子,尽可放心。我名易培,在杨氏医馆坐堂三年了,童叟无欺。” “定是信大夫的,劳烦易大夫了。” 她的态度好,易大夫又给她写了份接诊单,小满接过后道谢。 又想着空手出去,让车夫空怀疑,再回去与吴先生夫妻说了,徒增担心。 买了些消食的、润喉的药丸。 这些花了100钱。 拿着两个小瓷瓶出了门,果然车夫在看着她。 这些都是日常用药,药瓶都长得差不多,车夫放下心来,接着送表小姐回去。 而此时,大成巷巷口的茶楼中,翊殿下已在此喝了一天的茶了。 太监看着,拿着茶杯碰碰唇便看向窗外的皇世孙殿下,泛起了轻愁。 他简直不能明白,翊殿下在这坐一天的用意。 若是想在府外见小满姑娘为何不直说约好了,一起逛逛或是喝喝茶也比一人独坐强些。 怕被拒绝,那平日里为何不与她多说说话。人家姑娘多看他一眼,他恨不得要藏起来。 今日便是遇到小满姑娘,他打赌殿下也不会上前搭话,应该是还得他缴尽脑汁,找个合理的理由过去搭讪。 到底要哪样,可急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