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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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滚，离开了群山环抱的小镇，道路逐渐变得平坦宽阔起来。 炭治郎跪坐在马车窗边，眼睛几乎粘在了窗外的风景上。 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内刻苦修行那套融合了炼气术与神乐舞呼吸的桩功，忍受着程墨时不时施加的、那令人酸麻痒痛的电流刺激。 只有在休息时，他才会好奇地观察着这个飞速变化的世界。 沿途的村镇规模明显变大，房屋的样式也越发多样。 偶尔能看到冒着黑烟的工厂烟囱，以及穿着西式制服、行色匆匆的职员。 “老师，那些高高的柱子是什么”炭治郎指着远处的电线杆，好奇地问。 “电线杆，输送电力用的。” 程墨闭目养神，言简意赅地解释。 “一种能量，可以点亮电灯，驱动机器。” “电灯比油灯还亮吗”炭治郎难以想象。 “亮得多。”程墨没有过多描述，留待他自己亲眼见证。 越靠近东京，变化越是显着。 传统的木质町屋与砖石结构的西式建筑开始交错出现。 路上不仅能看到牛车、马车、人力车，偶尔甚至能见到喷着黑烟的汽车鸣着喇叭驶过，引得拉车的马匹一阵不安的嘶鸣，也让炭治郎瞪大了眼睛。 人们的服饰也更多元化，既有穿着和服、羽织的传统打扮。 也有不少男性穿着诘襟或西装，女性中也能见到洋装和袴裙的身影。 各种口音、各种职业的人流汇聚，使得空气都变得喧嚣而充满活力。 炭治郎感觉自己像一块掉进溪流的海绵，拼命吸收着这一切光怪陆离的信息，大脑都有些应接不暇。 “这就是……大城市吗” 他喃喃自语，山中少年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程墨依旧平静，但【真实之眼】的感知却始终笼罩着周围，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异常。 他知道，繁华的表象之下，这座迅速西化的都市里，隐藏着远比山林恶鬼更复杂、更危险的暗流。 数日后，马车终于驶入了东京府的范围。 当高耸的砖砌建筑、叮当作响的路面电车、以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潮真正出现在炭治郎眼前时，他彻底失去了语言，只是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食物的香气、脂粉味、烟草味、汽油味、马粪味、汗味……以及无数陌生人的气。 气味汇成一股庞大而混沌的洪流，冲击着他过于敏锐的嗅觉，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跟紧我，别走丢。”程墨的声音将他从震撼中拉回现实。 程墨付了丰厚的车资，打发了马车夫，带着炭治郎融入了浅草区的人流之中。 浅草，以浅草寺为中心，是东京最具代表性的繁华街区之一。 雷门前悬挂的巨大灯笼、熙熙攘攘的仲见世商店街、售卖各种江户风情小吃和工艺品的摊贩… 穿着华丽和服前往参拜的少女、西装革履的绅士、好奇张望的外国游客…构成了一幅生动而喧嚣的浮世绘。 “人……好多人……” 炭治郎紧紧跟在程墨身后，下意识地护着怀里藏着的刀，生怕被人群挤到，也生怕跟丢了老师。 周围的声浪几乎要将他淹没。 程墨对这里的喧嚣似乎适应良好。 他目标明确，先是找到一家看起来干净体面的旅店办理入住。 这次的房间更加西化，有了玻璃窗、电灯甚至简单的卫生间。 程墨熟练地按开关，电灯亮起的瞬间，炭治郎又被结结实实地震撼了一次。 他盯着那枚散发着稳定白光的灯泡看了好久。 接下来的几天，程墨确实带着炭治郎在浅草区四处走动。 他们穿过挂着巨大红灯笼的雷门，走进熙熙攘攘的仲见世商店街。 炭治郎看着两旁售卖的各种人形烧、煎饼、玩具、工艺品，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们站在远处，看着宏伟的浅草寺香火鼎盛，人来人往。 他们也在一些看起来就很高级的西餐厅外徘徊过，看着穿着体面的人用着闪亮的刀叉进食。 炭治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疑问，努力克制着不表现出来，只是那双眼睛总是忍不住四处看。 程墨偶尔会给他买一些小吃，或者指着某些新事物简单解释两句。 “这是电车，靠电力驱动。” “那种衣服叫西装，西洋人穿的。” 炭治郎努力地记着，只觉得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老师懂得真多啊！ 但炭治郎很快发现，老师带他走的路线似乎很有目的性，并非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们经常会绕过一些特别热闹的区域，反而在一些看起来较为安静、有着不少诊所或药局招牌的街巷停留。 有时，老师会让他去附近的点心店买点吃的，自己则看似随意地靠在巷口的墙边，闭目养神，一站就是很久。 炭治郎隐约觉得，老师似乎……在寻找什么。 但老师不说，他也不敢问。 夜晚，程墨往往会选择旅店屋顶或附近较高的建筑物，一坐就是很久。 他闭着眼，如同老僧入定，但炭治郎能感觉到，以老师为中心，一种极其细微却锐利的感知力如同蛛网般悄然蔓延出去，扫过沉睡中的街区。 那是在修炼吗 还是……在寻找什么 炭治郎不问，只是更加努力地修行，尽量不拖累老师。 又过了几天，依旧一无所获。 程墨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马，眼神深邃。 浅草太大了，也太乱了。 【真实之眼】的感知虽强，但在这种人口极度密集、气息混杂无比的环境下，长时间大范围精确扫描，对他的精神负荷极大。 就像试图用高倍显微镜在广阔的沙滩上寻找一粒特殊的沙子，效率低下且难以为继。 珠世和愈史郎能隐藏在无惨偶尔也会活动的东京，其隐匿手段绝非等闲。 绝非像原着中表现的那样，仅仅依靠一道简单的幻术符咒。 动漫里那种巧合相遇，在现实中概率为零。 她们必然有着更周密、更谨慎的隐藏方式——或许是完全隔绝气息的结界，或许是伪装成普通人类医生的完美身份，或许是通过血鬼术影响周围人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