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威压临安，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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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的秋风卷起尘土，吹过十里长亭。迎接队伍在五万叶家军森然列阵的威压下，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恐慌。 秦王叶啸天与世子叶凌云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如同两尊煞神，将刀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 叶啸天端坐象背，目光扫视着下方瑟瑟发抖的百官勋贵。 叶凌云则趴在地上，背上两道狰狞的血痕触目惊心，但他眼中却闪烁着狡黠与快意。 这爷孙俩，一个不讲道理，只凭铁血军威；一个信口开河，漫天要价！ 老的霸道蛮横，小的无耻狠辣！ 简直不是人！ 叶啸天根本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一声令下，叶家军阵型微调，如同铁桶般将整个迎接队伍围得水泄不通！ 那冰冷的刀锋，引满的弓弦，无声地宣告着一个信息：不把“坑”我孙子的钱吐出来，今天谁也别想走！ 叶凌云更是将“无耻”发挥到了极致。 他趴在地上，手指点过一个个脸色惨白的官员，口中报出的数字一个比一个离谱！ 别人坑他一两，他能说成十两、百两！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三公九侯、六部大员，此刻在他口中都成了敲骨吸髓的恶棍！ 尤其是宁国公周金玉和三皇子赵楷，更是被他扣上了“合伙出老千坑骗三千万两白银”的滔天巨罪！ 三千万两！ 这个天文数字砸下来，让原本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几百几千两的官员们，瞬间觉得自己的“损失”简直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庆幸”。 他们看向周金玉和赵楷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一丝幸灾乐祸。 周金玉此刻面如金纸，嘴唇哆嗦着，气得浑身发抖！ 三千万两！叶凌云这竖子！他怎么敢！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抢劫！ “秦王！”周金玉再也忍不住，一步踏出，声音因愤怒而尖锐，“叶世子这般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您……您难道就信了不成！” 他指着叶凌云，手指都在颤抖，“他嘴里可有半句实话！他在临安城这两年，斗鸡走狗，眠花宿柳，挥霍无度，人所共知！他……” “住口！”叶啸天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打断了周金玉的控诉。 他目光冰冷地俯视着周金玉，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夫的孙子，老夫清楚！他说的话，老夫为何不信！” 这护犊子护得毫无道理，霸道至极！ “……”周金玉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色由白转青。 他强压着吐血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试图讲道理：“秦王！凡事要讲证据！空口白牙，便要勒索三千万两这……这传出去，有损秦王府百年清誉啊！您一世英名……” “哦”叶啸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宁国公这是在教老夫做事还是在教老夫……如何维护声誉” 他缓缓从象背上站起，那魁梧的身躯在阳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周金玉身上。 周金玉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不……不敢……老臣只是……只是实话实说……” 面对这位功勋盖世、杀伐果断的老帅，他骨子里的恐惧被彻底激发出来。 他这国公之位，在秦王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实话实说”叶啸天冷哼一声，竟直接从象背上跃下，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一步步走到周金玉面前，两人距离不足三尺！那饱经风霜、布满刀刻般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宁国公，”叶啸天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周金玉心上，“你敢摸着良心说，你没有暗中坑骗、算计过老夫的孙儿叶凌云！” 一股寒意瞬间从周金玉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敢说没有吗他不敢！ 叶啸天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龌龊心思！ 这两年，他确实没少配合三皇子，在赌坊设局坑骗叶凌云的钱财，甚至默许儿子周金宝带坏叶凌云……这些事，根本经不起查！ “我……我……”周金玉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躲闪，不敢与叶啸天对视。 “既然你坑骗了老夫的孙儿，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实话实说！” 叶啸天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 他身上的铁血煞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压得周金玉几乎站立不稳！ 周金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嘶哑：“秦王息怒……老臣……老臣是曾……但绝无三千万两之巨啊！叶世子这是……这是诬陷！” “那现在有了！”叶啸天斩钉截铁，声音冰冷如铁！他根本不屑于和周金玉辩论具体数额。 趁他不在，欺负他孙子这就是原罪！ 这就是他叶啸天动手的理由！他懒得废话，直接盖棺定论！ “……”周金玉如遭雷击，浑身一颤，踉跄着后退一步，面如死灰。 他知道，再争辩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秦王……这是铁了心要拿他开刀立威！ 他死死地低下头，掩藏住眼中那滔天的怨毒和杀意！ 叶啸天！叶凌云！你们等着！今日之辱，我周金玉必百倍奉还！ 定要将叶凌云那小畜生剥皮抽筋，让你这老匹夫尝尝丧孙之痛！ 他不再言语，如同斗败的公鸡，颓然退回了人群之中，那佝偻的背影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亚父……”皇帝赵峥看着这一幕，心中屈辱与愤怒交织，却又无可奈何。 他强忍着怒火，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时辰不早了，将士们一路劳顿……此事，不如先回城再议” 他试图缓和气氛，给自己和百官一个台阶下。 叶啸天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 他自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僵持下去也无益。 他挥了挥手，声音洪亮：“回城！” 随着秦王一声令下，沉重的号角声响起。 五万叶家军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迈着整齐划一、撼动大地的步伐，向着临安城开拔！ 铁甲铿锵，刀枪如林，旌旗蔽日！ 那股百战雄狮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叶啸天重新骑上那匹披挂着华丽金甲的战象，如同凯旋的帝王，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阳光洒在他银白的须发和玄色蟒袍上，熠熠生辉。 在他身后，是垂头丧气、如同丧家之犬的皇帝赵峥和迎接队伍。 临安城，万人空巷！ 得知秦王凯旋的消息，百姓们早已自发地涌上街头，翘首以盼！当那面巨大的“叶”字帅旗出现在城门口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出来！ “秦王！秦王！秦王！” “叶家军威武！大乾万胜！” “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道路两旁，人山人海！ 男女老少，无不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热泪盈眶！ 他们抛洒着花瓣，敲锣打鼓，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秦王的名字！ 在他们心中，秦王叶啸天就是大乾的守护神！是战无不胜的军魂！ 只要秦王在，大乾的天就塌不了！ 叶啸天骑在象背上，看着一张张激动、崇敬、发自肺腑的笑脸，听着那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满足。 戎马一生，征战四方，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幕 为了这万家灯火，为了这黎民百姓能安居乐业！他 布满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值了！这一生，值了！ 然而，在这片狂热的欢呼声中，皇帝赵峥的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骑着御马，跟在叶啸天的象队之后，本该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此刻却如同一个无关紧要的陪衬！ 百姓们的目光，全部聚焦在秦王身上！ 那一声声“秦王千岁”，像一根根毒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他是皇帝！ 他才是这大乾江山的主人！ 可在这临安城，在百姓心中，他竟不如一个臣子！ 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 赵峥紧握着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翻腾着怨毒和杀意！ 秦王！叶啸天！ 你功高震主，威势滔天！ 今日之辱，朕记下了！ 朕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你那孙子叶凌云……月老庙……就是你们的坟场！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恨意，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对着欢呼的人群挥手示意，却显得无比尴尬和多余。 长长的入城队伍中，叶凌云强忍着背上的剧痛，在熊大的搀扶下勉强骑在马上。 他的位置离礼部尚书宁致远不远。 看着宁致远那张古板严肃、此刻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脸，叶凌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策马稍稍靠近，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宁大人，令郎宁宸轩眼光独到，挑的那位儿媳妇……您老可还满意” 宁致远正沉浸在方才秦王威压和周金玉吃瘪的震撼中，冷不丁听到叶凌云提起陈萱儿，脸色瞬间一沉，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满意！他满意个鬼！ 他堂堂礼部尚书，清流领袖，书香门第！ 儿子竟然要娶一个妓院花魁做正妻！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家门不幸！ “哼！”宁致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脸色铁青，看都不看叶凌云一眼，“世子殿下，莫要拿老臣的家事取笑！” 叶凌云仿佛没看到他的脸色，自顾自地笑道：“取笑宁大人误会了。本世子是真心觉得，宁兄与那陈萱儿姑娘，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实乃天作之合啊！ 虽说陈姑娘出身风尘，但据本世子所知，她在惜玉阁守身如玉，仍是清白之身，而且才情品貌，皆是上上之选！ 宁兄能得此佳人，宁大人您老……应该高兴才是啊！”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官员听清。 顿时，几道异样的目光便落在了宁致远身上，充满了探究、惊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礼部尚书家的儿媳妇……是个花魁！ 这……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宁致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抽了几个耳光！ 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下马，拂袖而去！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胸口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怒火和羞愤。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叶凌云欣赏着宁致远那副羞愤欲死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暗笑。 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安抚：“不过嘛……宁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 本世子过几日，正好要进宫拜见皇后姑姑。到时候，本世子替陈姑娘美言几句，请姑姑下道懿旨，封她个女官身份…… 如此一来，身份不就抬起来了吗宁大人脸上也有光不是” 宁致远猛地转过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叶凌云。皇后懿旨封女官！ 这……这倒是一条出路！ 若皇后真能下旨，赐予陈萱儿一个“才人”、“女史”之类的虚衔，那她的身份就截然不同了！ 虽然出身无法改变，但至少明面上，是得了皇家认可的“官身”！ 这可比花魁的名头强上百倍！他宁家的脸面，也能勉强保住几分！ 他看向叶凌云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这小子……心思竟如此活络手段如此圆滑他看似玩世不恭，嬉笑怒骂，实则步步为营，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他不仅坑了周金玉，还顺手卖了自己一个人情 难怪……难怪宸轩那心高气傲的孩子，会心甘情愿追随于他…… 叶凌云见宁致远神色变幻，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不再多言，只是冲着宁致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策马稍稍拉开了距离。 岭南之路，人才是关键。 宁宸轩这个智囊，他必须牢牢抓住！而搞定他爹宁致远，就是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