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一个五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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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云接连抛出的“硝石制冰”、“水泥”、“肥皂”、“玻璃”等跨越时代的发明创造，如同九天惊雷，彻底震服了苍梧郡衙内的所有人。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奇技淫巧”，在叶凌云手中化腐朽为神奇，展现出颠覆乾坤的力量。 叶芷青那双阅尽天下财富的凤目，此刻精光爆射。 她敏锐地嗅到了其中蕴含的、足以令任何商人疯狂的滔天商机！ “凌云！”叶芷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这水泥……坚如磐石，铺路筑城，无往不利！ 这肥皂、玻璃……更是直指民生根本，天下谁人不用 有此等神物在手，何愁财富不滚滚而来 这苍梧郡，将成为天下财富汇聚的磁石！” 她当机立断，立刻以秘法传书，将自己遍布大乾乃至海外的商业网络中，最精明强干、最忠诚可靠的掌柜们，以最快速度秘密集结至苍梧。 岭南这片曾经的瘴疠之地，在她眼中已变成了一座亟待开采的、流淌着黄金与白银的巨型矿脉！ 与此同时，宁宸轩几乎被淹没在如山如海的卷宗之中。 郡衙正堂灯火彻夜不息，他清俊的面容上难掩疲惫，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 苍梧郡积弊如山，百废待兴，官吏任免、田亩清丈、冤狱平反、流民安置、税赋厘定……千头万绪，每一件都关乎民生，都需他这位新任郡守亲力亲为，慎之又慎。 “父亲，这苍梧郡的胥吏体系，盘根错节，积习难改。 韦昌隆虽倒，但其爪牙余毒仍在，新政推行，阻力重重啊。”宁宸轩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对一旁协助审阅文书的宁致远叹道。 宁致远放下手中一份关于水利修缮的请款文书，眉头紧锁：“宸轩，吏治乃国之根本。 然此地识字通文者本就稀少，能堪大用、熟悉本地民情且心向新政者，更是凤毛麟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心疼地看着儿子，“你已数日未曾合眼，身体要紧。” 宁宸轩苦笑：“父亲教诲的是。 可凌云将苍梧托付于我，信任如山。 此地乃凌云和我宏图之根基，岂敢懈怠只是……人手，确是大患。” 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焦虑更甚。 没有足够可靠、有能力的基层官吏，再好的政策也如同空中楼阁，难以落地生根。 叶凌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深知宁宸轩的困境，也明白苍梧郡乃至整个岭南的窘迫。 人才匮乏，基础薄弱。 但他更清楚一个残酷的现实，苍梧郡必须加速发展，发展是硬道理！ 只有创造出繁荣、稳定、充满机遇的环境，才能像磁石一样，吸引四方人才主动汇聚而来！ 这几日，叶凌云并未再埋头于新的发明创造。 水泥、肥皂、玻璃、硝石制冰、初步的炼钢技术……这些“种子”已经播下，足以支撑起他心中那幅宏伟蓝图的初步骨架。 他需要的是，将这些“点”连成“线”，再编织成覆盖整个苍梧郡乃至辐射岭南的“面”。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对着大幅的苍梧郡舆图，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山川河流、城镇村落、矿藏分布、交通要道……在他脑海中不断组合、推演。 他时而凝神细观，时而奋笔疾书，时而起身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几日后，一份厚达数十页、图文并茂的《苍梧郡建设发展五年规划纲要（乾元二十四年至二十八年）》终于完成。 墨迹未干，却已承载着叶凌云对这片土地最深沉的期望和最具野心的蓝图。 赵婉儿几次轻手轻脚地送来茶点，都见他伏案疾书，神情专注得仿佛与世隔绝。 她心疼，却更明白他肩上担子的分量。 她悄悄退出去，对同样好奇的众人低声道：“凌云在筹划大事，莫要打扰。” 众人心领神会，知道这位秦王殿下，定又在酝酿足以改变格局的惊世之举。 这份规划书，堪称一部详尽的发展百科全书，主要部分如下： 一、空间重构与产业布局： 核心思想： 将现有苍梧郡城规模扩大十倍！打造一个集生产、生活、防御于一体的综合性区域中心。 工业区： 规划超过一半的土地作为集中工业区。依托铁矿、煤矿、石灰石矿资源，建立大型综合冶炼工坊（王铁锤负责）、水泥厂、砖瓦窑、玻璃厂、肥皂厂、纺织工坊等。 所有工坊采用“流水线”作业模式，提升效率。 核心保密区（军工厂）： 在远离城区、依山傍水的隐秘地带，规划建设高度戒备的军工研发生产基地，由熊大亲率精锐把守，负责新式武器、盔甲、火药等的研发与生产。 主城区改造： 道路： 彻底拆除原有泥泞狭窄的街道，全部铺设平整、坚固、雨天不泥泞的水泥路！主干道宽阔可并行四辆马车。 民居与公共建筑： 统一规划，建造以砖石、水泥结构为主，防火、防潮、坚固耐用的新式民居。规划建设集中的商业区（市场）、行政区（新郡衙及附属机构）、文化教育区。 基础设施： 规划建设覆盖全城的地下排水系统（暂时使用陶烧制的管道），解决内涝和卫生问题。设立公共水井或引水设施。 二、民生福祉与社会建设： 医疗： 建立“惠民医馆”体系。郡城设中心医馆，各乡镇设分馆。招募、培养医师和护士（叶凌云计划引入基础卫生知识和消毒概念）。实行“统一就医”制度，对贫困者减免费用。探索建立简单的“医疗保障”雏形（如工坊工人可享部分免费医疗）。 教育： 推行“义务教育”！在郡城及主要乡镇设立“蒙学堂”（小学），强制要求所有适龄儿童（不分男女）入学，学习基础识字、算数、律法常识、岭南地理及简单农工知识。学费全免，书本由官府提供（初期）。规划未来建立更高层级的“书院”（中学）和“格物院”（专科技术学院）。 男女平等： 明确写入规划！鼓励女子入学、参与工坊劳作（尤其纺织、医护、教育等领域），享有与男子同等的财产继承权（在叶凌云势力范围内逐步推行）。叶凌云深知，解放女性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 社会保障： 设立“济养院”，收容孤寡老人和孤儿。建立初步的抚恤制度，对因公伤残或殉职的士兵、工匠、官吏家属给予基本生活保障。 三、农业与水利根基： 核心： 保障粮食安全，提高土地产出。 良种推广： 李稻香的“金穗甲号”超级稻作为核心推广品种，建立育种基地，免费或低价提供良种给农户。 水利命脉： 张清源的水利规划是重中之重！五年内，优先完成苍梧郡核心农业区的水利网络建设（拦沙坝、盘山渠、分水堰、蓄水塘、陂塘系统），确保旱涝保收。同时疏浚主要河道，加固堤防。 技术推广： 推广堆肥、绿肥技术，指导合理轮作。探索新式农具（如利用新钢打造的更锋利耐用的犁、锄）。 四、交通与物流网络： 道路先行： 以水泥路连接郡城与主要矿场、乡镇、港口（如有）。第一条示范性水泥路，将从郡城直通铁矿和煤矿！要想富，先修路！ 驿站升级： 依托叶芷青掌握的驿站网络，逐步将其改造为兼具公文传递与民间高价值货物“快递”功能的物流体系，为未来商业流通打下基础。 五、环境与可持续发展，顺应天时地利： 开矿、建厂需合理选址，避免污染水源。鼓励植树造林，保持水土。对资源（尤其是木材、矿产）要有计划地开采，避免涸泽而渔。虽无“环保”一词，但理念已蕴含其中。 就在叶凌云完善规划书期间，叶芷青调集的第一批精干掌柜已陆续抵达。 这位商业女王雷厉风行，立刻开始了她的“试点”布局。 她在郡城外围，利用现有房舍或搭建简易工棚，迅速设立了小型的肥皂作坊、玻璃烧制坊、细盐提纯坊和白砂糖熬制坊。 规模虽小，但五脏俱全。 “姑姑，您这是”叶凌云参观时，看到工匠们被严格分工，每人只负责一道工序。 如肥皂坊：有人专门熔油，有人负责加碱搅拌，有人负责入模定型，有人负责切割包装，效率竟出奇的高。 叶芷青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得意：“凌云，你提出的‘流水线’之法，果然精妙！ 这些小坊，非为大量产出，实为‘练兵’！ 一是让掌柜们熟悉整个流程和难点；二是培养一批掌握核心环节的‘师傅’；三是验证你那些方子是否真的可行、成本几何、销路如何。这叫‘摸着石头过河’，总比一上来就大兴土木，砸下巨资却漏洞百出要强。” 她顿了顿，指着那些忙碌却互不知晓全貌的工匠，“更重要的是，此法确如你所言，能最大限度防止技艺外泄。每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离了这作坊，便难成气候。” 叶凌云心中震撼，由衷赞叹：“姑姑高明！侄儿佩服！” 他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古人的智慧绝不容小觑。 叶芷青的“试点”策略，务实、高效、风险可控，完美规避了大规模投资初期可能面临的混乱和浪费。 她欠缺的只是现代科技知识，但论及商业运作和风险管理，其手腕之老辣，眼光之精准，远超他这个“纸上谈兵”的穿越者。 他心中暗道：自己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借了穿越的东风。 看着一起陪同的宁宸轩憔悴却强打精神的模样，叶凌云知道，不能再等了。 第一个五年计划，必须立刻启动！ 他召集了核心团队：宁宸轩（新任郡守）、宁致远（顾问）、叶芷青（财政与商业总管）、熊大（军事统帅）、岳飞（重点培养对象）、赵婉儿（协助内务）、赵玲珑（叶芷青助手）。 会议地点设在郡衙最大的议事厅，气氛庄重。 叶凌云将厚厚一叠《五年规划纲要》副本分发下去。 众人翻开，立刻被里面详尽的内容、清晰的图表、宏大的目标所震撼。 “诸位，”叶凌云站在巨大的苍梧郡地图前，声音沉稳有力，“苍梧乃至岭南的未来，尽在此书之中！此乃我拟定的《第一个五年计划纲要》！” 他逐条讲解，条分缕析： 宁宸轩（民生、吏治、教育）： “宸轩，你肩上的担子最重！ 吏治革新、田亩清丈发还、流民安置、‘惠民医馆’与‘蒙学堂’的建立推广，皆由你全权统筹！ 我会让婉儿协助你，尤其是女子入学和医护培训之事。所需钱粮物资，直接向姑姑申领。 记住，民生为本，教育为基！ 五年内，我要看到苍梧再无流离失所，童子皆可蒙学！” 宁宸轩深吸一口气，眼中虽有疲惫，但更燃起熊熊斗志：“放心！宸轩必竭尽全力，不负所托！只是……这‘蒙学堂’强制所有童子入学，不分贵贱男女……恐有阻力。” 叶凌云斩钉截铁：“阻力那就碾过去！此乃国策！凡阻挠者，以抗命论处！ 所需启蒙教材，我会亲自编写纲要。师资不足，可先招募识文断字者，加以培训。待遇从优！” 熊大（军事、军工、治安）： “熊大！整军！汰弱留强，招募新兵，以新式操典严格训练！ 苍梧扩军至一万！同时，军工厂选址建设、新式武器（火药、钢弩、改良盔甲）的研发试制、全郡治安联防，由你一手抓！岳飞！” 叶凌云看向少年，“你跟随熊将军，参与军务，学习带兵，更要深入军工厂，了解新式武器！强军，乃立身保境之根本！” 熊大拍着胸脯，声如洪钟：“王爷放心！有俺老熊在，定给您练出一支铁军！军工厂的事，俺亲自盯着，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岳飞这小子，是块好料，俺会好好带！” 岳飞激动地单膝跪地：“末将遵命！定不负王爷、熊将军栽培！” 叶芷青（财政、商业、工坊建设）： “姑姑！钱袋子、命根子就交给您了！ 规划中所有工坊像水泥厂、肥皂厂、玻璃厂、冶炼厂等的建设资金、原料采购、工匠招募管理、产品销售渠道开拓，全由您统筹！ 采用‘流水线’和分工保密制。 初期以‘试点’作坊培养骨干，同时大规模建厂要立刻启动！ 尤其是水泥厂和通往矿区的道路，优先保障！ 财富如水，流通则活！ 五年内，我要苍梧的工坊产出，不仅能自给自足，更要行销天下，反哺建设！” 叶芷青凤目流转，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凌云，你这计划虽宏大，但姑姑喜欢！ 水泥、肥皂、玻璃皆是独家暴利之物，销路不愁。 资金周转、工匠管理、渠道铺设，自有章程。 你放心，姑姑定让这苍梧的工坊，变成下金蛋的母鸡！不过……” 她话锋一转，“这‘男女同工同酬’、鼓励女子入学务工，倒是个新鲜主意，阻力怕是不小。” 叶凌云道：“阻力再大也要推！女子亦是宝贵劳力，禁锢于内宅是巨大浪费。 姑姑您就是最好的榜样！ 此事需潜移默化，先从工坊急需的纺织、医护、幼教等岗位开始，给予优厚待遇，做出榜样！” “水利是农业命脉，张工之规划必须不折不扣执行！李老的‘金穗甲号’是粮仓保障，育种推广刻不容缓！王师傅的冶炼乃工业基石，新钢研究要加大力度！所有资源，优先倾斜！” 讲解过程中，众人时而惊叹，时而疑惑。 宁致远指着“义务教育”和“强制入学”条款，捻须沉吟：“殿下，让所有童子，不分男女贫富，皆入学堂……此乃亘古未有之善政！然则，耗费巨大，且恐乡绅愚民阻挠，谓女子无才便是德……” 赵婉儿则对“统一就医”和“医疗保障”尤为关注，眼中异彩连连：“凌云，这‘惠民医馆’若能成，实乃苍梧百姓之福！女子亦可学医” 赵玲珑对“男女同工同酬”感到新奇又振奋。 当叶凌云提到“顺应天时地利，取用有度，保持水土”时，宁宸轩问道：“殿下，此‘取用有度’可是指开矿伐木需有节制避免……竭泽而渔” 他努力理解着这个超前的概念。 叶凌云耐心地一一解答，用他们能理解的语言阐释现代理念： “女子入学务工，非为标新立异。女子亦是人，亦有才智。 婉儿、姑姑之能，玲珑表姐之慧，岂逊于男子禁锢其才，乃家国之失！ 且纺织、医护、教育，女子天性更为契合。 解放女子，实为解放半壁劳力！” “义务教育，看似耗费巨大，实为百年大计！ 今日之童子，乃明日建设岭南、守护岭南之栋梁！ 人人识字明理，则民智开，邪说难侵，政令畅通！耗费的钱粮，将来必十倍百倍回馈于郡！” “取用有度，正是此意！山林乃水源之本，过度砍伐，则水土流失，良田变荒漠。 矿产虽丰，亦非无穷尽。 我等开发岭南，非为一时之利，乃为子孙后代计！需存敬畏之心，循自然之理。” 叶凌云最后环视众人，声音铿锵，掷地有声：“此五年计划，非我叶凌云一人之愿，乃苍梧新生之蓝图，岭南崛起之基石！道路虽艰，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望诸位与我同心戮力，披荆斩棘，共筑此桃源之基！” 他的话语，如同战鼓擂响在每个人心头。 那份详尽到令人发指的规划书，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一份光耀夺目的希望。 尽管许多概念闻所未闻，但叶凌云展现出的远见卓识和坚定决心，以及那些已经摆在眼前的“神迹”，如水泥、肥皂等，让众人心中的疑虑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和使命感所取代。 宁宸轩紧握着规划书，疲惫的眼中重新燃起炽热的光芒，看来自己这位兄弟是真的想过把岭南变成世外桃源，他只是没想到，叶凌云居然想得如此之深，如此细致…… 蓝图已绘就，方向已指明，剩下的，便是披星戴月，筚路蓝缕，将这宏伟的画卷，一笔一划地镌刻在岭南的大地之上！ 苍梧郡，乃至整个岭南的命运齿轮，在叶凌云掷地有声的宣言中，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坚定而有力的转动。 第一个五年，正式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