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广纳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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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云在苍梧郡饭桌上随口吟出的那首《杂诗九州生气恃风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其引发的惊涛骇浪，正以远超所有人想象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大乾文坛！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四句诗，字字如金玉掷地，句句似惊雷炸响！ 它不仅仅是一首诗，更是一篇振聋发聩的宣言！ 一篇向千年陈规、向僵化体制、向埋没英才的世道发出的挑战书！ 叶凌云在岭南苍梧郡广纳天下贤才的消息通过驿站、商旅、游学士子之口，迅速传遍大江南北。 临安国子监。 白发苍苍的老祭酒捧着抄录的诗句，双手颤抖，老泪纵横：“好！好一个‘不拘一格降人才’！此乃振聋发聩之语！道尽天下士子心声！秦王殿下……真乃文曲星下凡！此诗当为千古绝唱！” 江南某着名书院。 一群正在研读经义的年轻学子，争相传阅着刚刚收到的诗稿。 一位素以狂傲着称的才子，读罢猛地拍案而起，激动得满脸通红：“痛快！痛快至极！秦王殿下此言，如醍醐灌顶！什么门第什么出身狗屁！唯才是举，方是正道！我要去岭南！我要追随秦王殿下！” 北地寒门士子蜗居的客栈。 一个屡试不第、饱受白眼的中年书生，读到这首诗时，浑身剧震，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万马齐喑究可哀’……殿下懂我！殿下懂天下寒士之苦！‘不拘一格降人才’……岭南！岭南或许真有我辈出头之日！” 他猛地收拾起简陋的行囊，目光坚定地望向南方。 各大诗社、文会。 叶凌云的诗句成了唯一的话题！人们争相吟诵、解析、赞叹。 其气魄之宏大，立意之高远，求才之恳切，彻底征服了所有文人！无数赞誉如同潮水般涌向岭南！ “秦王大才！此诗一出，谁与争锋” “凌云诗仙！实至名归！不，诗仙已不足以形容，当为诗圣！” “‘不拘一格降人才’！此乃开万世太平之基！秦王殿下胸襟，如海纳百川！” “我要去岭南！我要做秦王的弟子！纵为马前卒，亦心甘情愿！” “同去！同去！追随秦王，开创一番新天地！” …… 一时间，“凌云诗仙”、“岭南秦王”、“不拘一格降人才”成为大乾文坛最炙手可热的关键词！ 无数怀才不遇的士子、渴望建功立业的才俊、甚至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低阶官员，都将目光投向了那片曾经被视为蛮荒瘴疠之地的岭南！ 他们收拾行装，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叶凌云的仰慕，踏上了南下的旅程。 一股前所未有的人才洪流，正悄然涌向苍梧郡！ 当朝宰辅李师宪，这位历经三朝、老谋深算的权臣，在书房中反复吟诵着这首新诗。 他放下诗稿，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萧瑟的秋景，久久不语。 “九州生气恃风雷……”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叶凌云……好一个叶凌云！果然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岭南那等偏僻之地，竟也困不住他这条潜龙！此诗一出，天下士子之心，尽归岭南矣！” 他心中既有对叶凌云才华的由衷赞叹，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 叶凌云在岭南的崛起，其展现出的格局和手段，早已超出了“藩王”的范畴。 这首诗，更是公然向大乾现行的选官制度宣战！其号召力，其影响力，已然撼动朝堂根基！ “陛下……您可知，您当初放走的……是怎样一条真龙”李师宪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他深知，临安朝廷，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而此时，临安皇宫养心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和压抑。 皇帝赵峥，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天子，如今形容枯槁槁，眼窝深陷，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阴鸷鸷与怨毒。 他手中死死攥着那份抄录的诗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纸张几乎要被捏碎！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呵……呵呵呵……”赵峥喉咙里发出低沉而瘆人的笑声，如同夜枭啼鸣，“叶凌云！你这逆贼！是在讽刺朕的江山死气沉沉吗！是在嘲笑朕无能，让天下英才埋没吗！” 他猛地将诗稿狠狠摔在地上，犹不解恨，又抬脚疯狂地践踏！ “我劝天公重抖擞天公！你叶凌云算什么东西！也配代表天公！你不过是个窃据岭南、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 “不拘一格降人才你想招揽人才做什么！造反吗！朕还没死呢！” 每一次咆哮，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赵峥脸色涨红，眼中布满血丝，胸中翻腾着无尽的屈辱和愤怒！ 叶啸天当众的训斥、叶凌云在岭南的风生水起、叶芷青的“背叛”、赵婉儿的“背离”……所有积压的怨恨，此刻都因这首诗而彻底爆发！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所有人抛弃、被天下人嘲笑的可怜虫！ 而叶凌云，就是那个站在高处，俯瞰他、嘲笑他的胜利者！ “来人！给朕拟旨！” 赵峥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诏告天下！岭南秦王叶凌云，包藏祸心，私蓄甲兵，勾结外邦，妄图裂土自立！其诗作妖言惑众，煽动士子，罪不容诛！凡有敢投奔岭南者，视同叛逆！诛九族！” 然而，殿内侍立的太监却面面相觑，无人敢动笔。 如今的赵峥，久不临朝，威信早已扫地。 这道旨意若发出，非但无法阻止人才南流，恐怕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弹和天下士子的愤慨！ 宗人府，幽禁之所。 曾经意气风发的三皇子赵楷，如今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绝望。 他也看到了叶凌云的诗。 “好一个‘不拘一格降人才’！叶凌云！你风光无限！而我呢！” 赵楷将手中的诗稿撕得粉碎，如同他破碎的野心，“我不过是父皇手中的棋子！用完即弃的棋子！ 他骗我！他利用我！他根本没想过让我当太子！ 他只想让我去斗，去消耗叶凌云！他好稳坐钓鱼台！好狠的心！好毒的计！” 他歇斯底里地低吼着，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不甘。 就在这时，厚重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赵楷猛地抬头，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警惕：“是你！赵婉儿身边的那个婢女如烟你怎么进来的！” 如烟脸上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她缓步走近，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面容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三哥，”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或者，我该叫你……三皇子殿下” 赵楷瞳孔猛地一缩：“你……你叫我什么！” 如烟轻笑一声，目光直视着赵楷：“怎么很惊讶吗你我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我叫赵如烟，一个……被遗忘在角落，连宗谱都未曾录入的……公主。” 赵楷如遭雷击！ 他死死盯着如烟的脸，越看越心惊！ 那眉眼，那鼻梁，那下颌的轮廓……竟真的与父皇赵峥有几分神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被压抑的锐利和……怨恨！ “你……你胡说！”赵楷下意识地否认，但声音却带着颤抖。 “胡说”如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的母亲，曾是父皇潜邸时的一名舞姬。 一夜恩宠，珠胎暗结。 可惜，她身份卑微，父皇为了迎娶叶芷青，为了巩固地位，毫不犹豫地将我们母女抛弃！ 母亲郁郁而终，而我……被秘密送进宫，成了赵婉儿身边的一个‘婢女’！ 一个……时刻提醒她父皇薄情，也时刻提醒我自己身世的……活证据！”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赵楷的心脏！他从未想过，这深宫之中，竟还隐藏着如此不堪的秘密！ “我和你不一样！”赵楷强撑着最后的尊严，嘶声道，“我是父皇亲封的皇子！” “不一样”如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是啊，是不一样！ 你是他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用完就扔！而我，是他见不得光的污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本质上，我们都是他权力游戏中的牺牲品！都是……弃子！” “你……”赵楷被戳中痛处，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愤怒吗不甘吗”如烟逼近一步，声音带着蛊惑，“三哥，难道你就甘心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了此残生看着叶凌云在岭南风光无限看着父皇继续坐在那龙椅上，将我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赵楷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疯狂：“你想说什么！” “合作！”如烟斩钉截铁，目光灼灼，“我助你……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而你……助我杀了赵峥！我为我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也为……我们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杀……杀了父皇！”赵楷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 这个念头太过疯狂！ 但看着如烟那双充满仇恨和野心的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扭曲的火焰，也在他心底悄然燃起！ 大皇子赵泽的府邸，此刻却是一片“祥和”与“得意”。 赵泽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享受着侍女的按摩，品着美酒，听着心腹汇报叶凌云新诗引发的风波。 “哼，叶凌云不过是在岭南那穷乡僻壤逞逞口舌之利罢了！” 赵泽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哗众取宠！天下英才，自然当汇聚于天子脚下！汇聚于……本殿下身边！” 他最近心情极好。 父皇赵峥深居简出，几乎不理朝政。 朝中大小事务，名义上由宰辅李师宪主持，但李师宪“识趣”得很，常常将重要奏折“请”他过目，让他“代为圣裁”。 批阅奏章，发号施令的感觉，让他飘飘欲仙，仿佛自己已是九五之尊！ “殿下英明！”心腹谄媚道，“有李相爷辅佐，殿下执掌朝纲，指日可待！那叶凌云在岭南再蹦跶，也不过是疥癣之疾！” “哈哈哈！说得好！”赵泽志得意满，举起酒杯，“待本殿下登基，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岭南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叶凌云！” 就在临安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之际，第一批被叶凌云诗句感召而来的文人、士子、工匠，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苍梧郡。 当他们穿过最后一片山林，站在高处俯瞰这座传说中的新城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一条宽阔、笔直、如同黑色缎带般的道路，从城门延伸出来，贯穿视野！ 路面平整得不可思议，不见丝毫泥泞坑洼！ 车马行驶其上，平稳迅捷，带起阵阵烟尘，却无颠簸之苦！ 这绝非他们认知中的任何官道！ 城内外，一座座崭新的房屋拔地而起！虽不如临安雕梁画栋般华丽，却整齐划一，结构坚固。 最令人惊奇的是那些窗户！ 不再是糊着油纸的模糊光影，而是透明如水晶的奇异材料（玻璃窗）！ 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入室内，明亮得让人心醉！ 更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这里的人！ 无论是行色匆匆的商贩，还是扛着工具、喊着号子的工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神采。 那是一种充满希望、充满干劲、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光芒！ 没有临安百姓常见的麻木和畏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昂扬向上的生命力！ “这……这就是岭南这就是苍梧郡” 一位来自江南的年轻书生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这与传闻中的蛮荒瘴疠之地……截然不同！” “秦王殿下……果然非凡人！”一 位须发皆白的老工匠，抚摸着城门旁一块光滑平整的水泥墙面，眼中精光闪烁，“此等筑城铺路之法，闻所未闻！此地……生机勃勃！大有可为！” “快看！那告示！”有人指着城墙上新贴的告示，“秦王殿下与公主大婚，宴请全城！还……还鼓励女子入学、务工！” 各种新奇的事物、蓬勃的朝气、以及那迥异于大乾其他地方的理念，如同汹涌的浪潮，冲击着每一位初到者的心灵。他们怀揣着对“凌云诗仙”的仰慕而来，此刻，却被这座充满活力与变革气息的新城，深深吸引！ 他们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一个崭新的时代，似乎正在这片曾经被遗忘的土地上，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