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海疆喋血，烽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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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外海，月牙湾。 海风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吹拂着“定远号”猎猎作响的骷髅旗。 熊大站在舰桥上，古铜色的脸庞在夕阳余晖下如同镀了一层金铜，他眯着眼，望着远处狼狈逃窜、舰身多处冒烟的金国舰队残部，嘴角咧开一个酣畅淋漓的狞笑。 “他娘的！痛快！” 熊大重重一拍栏杆，震得舰桥嗡嗡作响。 “松平信纲那狗贼！倭海之仇，今日先收点利息！传令！停止追击！清点战损！收缴战利品！返航——海门港！” 连续数日的“风筝”战术，将熊大心头积压的怒火狠狠宣泄了一番。 岭南舰队凭借新型内燃机带来的恐怖航速和射程优势，如同戏耍笨拙巨熊的灵猴，始终将松平信纲的金国舰队主力压制在射程之外。 精准的炮火如同鞭子，一次次抽打在金舰的装甲上，摧毁炮塔，撕裂上层建筑，击沉了数艘外围炮艇，更将松平信纲的旗舰“海狼王”号打得浓烟滚滚，狼狈不堪。 若非熊大顾忌弹药和燃油消耗过大，他真想一路追到倭国去！ “熊爷！此战大捷！击沉敌炮艇五艘！重创敌主力舰三艘！松平信纲那老小子，怕是肺都要气炸了！” 副将王铁柱兴奋地挥舞着拳头，脸上洋溢着复仇的快意。 熊大哈哈大笑，胸中郁气一扫而空：“回港！补给！等老子吃饱喝足，再找那狗贼算总账！倭海的血债……老子要他十倍偿还！” 舰队调转航向，在新型内燃机澎湃动力的驱动下，劈开波浪，朝着岭南的海上门户——海门港，全速返航。 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映照着凯旋的舰队，仿佛预示着岭南海疆的曙光。 然而，熊大并不知道，就在他于漳州外海戏耍松平信纲之时，一场针对岭南腹地的致命突袭，正悄然降临！ 岭南，海门港。 这座扼守珠江口、承载着岭南水师梦想与荣耀的巨港，此刻正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下！ 刺耳的战斗警报响彻云霄！ 港口上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港口外围的海面上，一支规模庞大、悬挂着狰狞金狼旗的铁甲舰队，正如同饥饿的狼群，疯狂地倾泻着炮火！ 为首的旗舰“金鳌号”，体型庞大，装甲厚重，舰艏高昂，正是金国炎天君完颜麟的座舰！ “开火！给本王轰平那些炮台！撕开防线！” 完颜麟站在“金鳌号”高耸的舰桥上，目光阴鸷如鹰，死死盯着港口后方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和海岸线上若隐若现的炮台工事。 他手中紧握着一份来自潜伏在岭南高层的密报——熊大主力舰队倾巢而出，远赴漳州！海门港……防御空虚！ “天赐良机！”完颜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叶凌云！本王倒要看看，你岭南的乌龟壳……到底有多硬！” “轰！轰！轰！轰——！” 金国舰队的炮火如同暴雨般砸向海岸！ 目标直指那些扼守航道、保护港区的岸防炮台！巨大的水柱在近海腾起，碎石泥土飞溅！ 然而，预想中的炮台被摧毁、守军溃散的景象并未出现！ “报告！敌炮台……异常坚固！我方炮火……难以有效摧毁！”炮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 “什么！”完颜麟眉头紧锁，举起望远镜。 只见海岸线上，那些依托山势、覆盖着厚重混凝土和伪装网的炮台工事，在炮火洗礼下岿然不动！ 偶尔有炮弹直接命中，也只是炸开一团烟尘，露出里面狰狞的炮口轮廓！ “哼！雕虫小技！” 完颜麟冷哼一声，“命令登陆艇！准备强攻！炮火掩护！不惜代价！拿下滩头阵地！摧毁炮台！” 数十艘满载金国精锐的登陆艇，在舰炮掩护下，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海岸！ 就在此时！ “呜——呜——呜——！” 一阵低沉而急促的警报声从岸上传来！紧接着！ “轰隆——！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炮声，如同沉睡巨兽的怒吼，猛然从海岸线后方响起！声音远比金国舰炮更加沉闷、更加厚重！如同来自大地深处的咆哮！ 只见那些看似沉默的炮台，瞬间喷吐出炽烈的火舌！ 粗大的炮管高高扬起，又猛地压下！ 一枚枚沉重无比的巨型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撕裂空气，如同陨石般砸向海面上的金国舰队！ “规避！快规避！”金将失声惊呼！ “轰——！！！” 一枚406mm口径的“镇岳”级岸防炮弹，精准地砸在“金鳌号”左舷前方不足百米的海面上！ 恐怖的冲击波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 如同海啸般狠狠拍打在舰体上！“金鳌号”庞大的舰身剧烈摇晃，甲板上水兵被震得东倒西歪！ “轰隆——！” 又一枚炮弹落在金国一艘护卫舰侧舷！ 坚硬的装甲如同纸糊般被撕裂！剧烈的爆炸瞬间将舰体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海水疯狂涌入！战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下沉！ “射程！射程怎么可能这么远！” 完颜麟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岸上那些炮台！ 这射程……远超他的舰炮！ 甚至……远超他的想象！ 叶凌云……他什么时候在海岸线上埋了这么多恐怖的巨炮！ “报告！左翼登陆艇编队……遭遇密集岸防火力拦截！损失惨重！” “报告！右翼……无法靠近滩头！岸上火力太猛！有……有连珠快炮！” 海门港守备司令郑沧澜，岭南海军宿将，此刻正站在一处隐蔽的岸防指挥所内，手持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海面。 他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 “传令！各炮位！保持火力压制！目标——敌主力舰！‘雷霆’速射炮阵地！覆盖滩头！绝不能让一个金狗踏上陆地！” 郑沧澜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岸防炮台再次发出怒吼！ 密集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金国舰队！ 同时，设置在滩头后方高地上的多管“雷霆”速射炮阵地，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密集的弹雨如同泼水般扫向试图靠近的登陆艇！金国士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登陆艇被打得千疮百孔，纷纷起火爆炸！ “王爷！登陆部队……伤亡过半！根本无法靠近滩头！”副将声音带着惊恐。 “岸防火力……太猛了！我们的炮……根本打不动他们的工事！” “撤！撤军！” 完颜麟看着海面上漂浮的残骸和熊熊燃烧的登陆艇，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精心策划的突袭，竟撞上了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岭南的海防……竟如此严密！如此坚固！远超他的预料！ “叶凌云……你……好深的算计！” 完颜麟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却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金国舰队在岸防巨炮的“欢送”下，拖着浓烟，狼狈不堪地撤向外海。 当熊大率领着得胜之师，意气风发地驶入海门港时，看到的却是港口外围尚未散尽的硝烟，修复船坞忙碌的景象，以及郑沧澜那张凝重无比的脸。 “老郑！怎么回事家里遭贼了” 熊大跳下舷梯，大大咧咧地问道。 “熊将军！”郑沧澜快步上前，沉声道，“就在你们在漳州鏖战之时，完颜麟亲率主力舰队突袭我海门港！” “什么！”熊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完颜麟！他……他亲自来了！” 熊大失声惊呼，随即勃然大怒，“他娘的！调虎离山！老子中计了！” 郑沧澜点头，心有余悸：“所幸王爷深谋远虑，沿海各要地皆筑有永备岸防工事，部署‘镇岳’巨炮和‘雷霆’速射炮！ 完颜麟猛攻半日，寸土未得，反被我岸防炮击沉护卫舰一艘，重创数艘，登陆部队伤亡惨重，最终狼狈退去！” 熊大闻言，心中稍安，但一股强烈的后怕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狗日的完颜麟！阴险狡诈！老子……老子饶不了他！” 然而，坏消息接踵而至！ “报——！急报！”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呈上染血的密信，“大乾急报！登州、宁波、泉州……三日前同时遭不明金国舰队袭击！港口尽毁！军民死伤惨重！商船队覆灭！损失……无法估量！另……大乾温州港，昨日亦遭突袭！惨状……同上！” “什么！”熊大和郑沧澜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不止一支！金国舰队……远不止一支！完颜麟……他竟将舰队分成了数股！一支牵制熊大主力！ 一支突袭岭南海门！其余……则如同嗜血的鲨群，疯狂撕咬着毫无防备的大乾万里海疆！ “完了……”熊大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大乾……完了……” 临安，长乐宫。 死寂！如同坟墓般的死寂！ 浓烈的血腥味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弥漫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赵如烟跌坐在凤榻上，脸色惨白如纸，手中那份来自沿海的、字字泣血的汇总奏报，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颤！登州、宁波、泉州、温州……一座座曾经繁华的港口城市，化作人间炼狱！死伤军民数以万计！ 商船队全军覆没！沿海贸易彻底瘫痪！经济损失……天文数字！ “万里海疆……竟成金狗猎场……” 赵如烟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与……刻骨的恨意！她仿佛看到完颜麟站在金狼旗下，对着大乾的万里海疆，发出轻蔑的狂笑！ “殿下！”李师宪老泪纵横，匍匐在地，“沿海糜烂！商路断绝！赋税锐减！流民四起！更有甚者……金狗散播谣言，言朝廷无能，弃沿海万民于不顾！恐……恐生民变啊！ 北境韩震将军亦发来急报，金军陆上攻势虽暂缓，然其主力未损，虎视眈眈！我大乾……已是……腹背受敌！危如累卵！” 赵如烟猛地抬头，凤眸中爆射出骇人的厉芒！ 那光芒中，有绝望，有愤怒，更有一种被逼入绝境的疯狂！ 她死死攥着奏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传旨！命黑冰台！联络岭南！告诉叶凌云！他的海疆……守住了！可本宫的海疆……已化为焦土！ 他若还念半分盟约之情！若还顾半分华夏海疆！就让他岭南的水师……动起来！给本宫……剿灭那些海上流寇！” 岭南，苍梧郡，秦王府。 叶凌云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战报——海门港击退完颜麟的捷报，漳州海战熊大重创松平信纲的捷报，以及……大乾沿海惨遭蹂躏、损失惨重的血泪控诉……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完颜麟……好一个多线出击！好一个声东击西！” 叶凌云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被愚弄的怒意与深沉的凝重，“本王……小觑你了！” 他走到巨大的寰宇海图前，手指重重划过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大乾海疆。 金国舰队的分散袭击，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地咬在了大乾最脆弱、最无防备的软肋上！ 岭南的海防体系固若金汤，但大乾……却成了金国泄愤和掠夺的屠宰场！ “王爷！”宁宸轩忧心忡忡，“大乾海疆糜烂，赵如烟必然迁怒于我岭南！盟约……恐生变数！” 叶凌云沉默片刻，眼中寒光闪烁：“盟约……不能破！至少……在完颜麟覆灭之前，不能破！”他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 “传令熊大！” “命其舰队完成补给后，即刻出港！” “目标——扫荡东海！搜寻并歼灭所有金国海上力量！尤其是……袭击大乾沿海的流窜舰队！” “告诉熊大！此战，非为岭南！乃为盟约！为海疆安宁！为……大乾沿海枉死的万千生灵！务必……犁庭扫穴！斩草除根！” 他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声音低沉下去：“同时……传讯赵如烟！岭南水师……已倾巢而出！此战……不死不休！让她……守好北境！若御金关有失……本王……真的帮不了她了！” 海疆喋血，烽火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