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雷霆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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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啸天胸膛剧烈起伏，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他忠心耿耿！他为大乾流尽血泪！六个儿子埋骨沙场！他拖着年迈之躯，镇守边关，保境安民！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龙椅上那忘恩负义之徒的猜忌与算计！ 是满朝文武那如跗骨之蛆般的嫉恨与阴毒！ 是那无声无息、却日夜侵蚀他生命的“催死药”！ 他老了！真的老了！ 只想在油尽灯枯之前，为唯一的孙儿铺一条生路，求一个世袭罔替的安稳富贵！ 可这些人……这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他们盼着他死！盼着秦王府绝后！甚至不惜对他下毒手！ “赵——峥——！”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裂，震得整个崇政殿嗡嗡作响！ 叶啸天直呼皇帝名讳，声震九霄！那身黑金蟒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承载着先帝的意志和滔天的怒火！ 百官瞬间面无人色，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停滞了！ 江涛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热！ 皇帝名讳，岂是臣子可直呼！ 这是大逆不道！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此刻，无人敢言！无人敢动！ 那身黑金蟒袍，那滔天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寒冰，冻结了所有人的思维和勇气！ 赵峥看着叶啸天那双燃烧着怒火、如同择人而噬猛兽般的眼睛，看着那身象征着废立之权的黑金蟒袍，恐惧如同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毫不怀疑，此刻的叶啸天，真的敢在这崇政殿上，将他这个皇帝……废掉！ “老……老夫问你！”叶啸天一步踏出，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敲在每个人心上，“老夫……可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赵峥的事！ 可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这大乾江山的事！”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赵峥的心口！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叶啸天何止对得起他！ 没有叶啸天，他赵峥一个庶出皇子，如何能坐上这龙椅！ 没有叶家军，大乾的边关早已烽火连天！ 叶啸天猛地转身，目光如刀，刺向面如死灰的李师宪：“李师宪！十六年前，立太子风波，百官皆言老夫因私废公，滥杀忠良！ 你身为宰辅，执掌刑部多年！ 老夫问你，你可曾查过……老夫所杀之人！” 李师宪浑身一颤，在叶啸天那洞穿人心的目光逼视下，他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干涩嘶哑，却异常清晰：“回……回秦王……查……查过！” “好！”叶啸天厉喝一声，声震屋瓦， “那你告诉这满朝文武！告诉这天下人！老夫所杀之人……可有一人……是无辜的！可有一人……不该杀！” 死寂！绝对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师宪身上！ 李师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清明：“秦王所杀之人……皆……皆是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意图颠覆朝纲、祸乱大乾的……该死之人！ 无一人……无辜！” 轰！ 百官哗然！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当朝宰辅如此盖棺定论，依旧如同惊雷炸响！ 十六年前的腥风血雨，竟是一场……清君侧！ 那些被杀的“忠臣”，竟是……国之蛀虫！ 叶凌云站在一旁，心中豁然开朗！ 叶啸天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百官，最终又落回赵峥那张惨白的脸上： “老夫为何不杀你李师宪为何不杀宁致远因为你们……至少还守着为官的最后一点底线！” 他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如同踏在赵峥的心尖上，声音带着刺骨的讥讽： “赵峥啊赵峥！当年你费尽心机接近我闺女芷青，百般讨好，甜言蜜语……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借我秦王府之势，坐上这把龙椅吗！” “轰——！”百官心中再起惊涛！这……这是要掀开当年夺嫡的隐秘了！ 赵峥如遭重击，他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羞愤、恐惧、屈辱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 叶啸天步步紧逼，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赵峥最后的尊严： “你坐上这皇位，却被那群蝇营狗苟的文官架空，玩弄于股掌之间！ 是你！是你跪在老夫面前，涕泪横流，求老夫这个‘亚父’为你清君侧！替你扫清障碍！” 他猛地指向李师宪等人：“是我闺女芷青！她怕你背上滥杀的污名，损了皇权威严！ 才想出‘立太子’这招，引蛇出洞！让老夫配合她，陪你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替你铲除异己，稳固皇权！赵峥！这些……你可曾忘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字字诛心！句句泣血！ 真相如同剥开的洋葱，辛辣刺鼻，让百官目瞪口呆，心神剧震！ 原来……十六年前那场血雨腥风，竟是皇帝赵峥自导自演，秦王父女甘为刀俎！ 那些被杀的官员，竟是皇帝清除异己的牺牲品！ 而秦王……竟是为了保全皇帝的名声！ 巨大的荒谬感和讽刺感，冲击着每个人的认知！ 看向赵峥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难以置信！ 赵峥瘫坐在龙椅上，冕旒歪斜，浑身颤抖，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叶啸天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脸上，抽在他的心上！ 将他那层虚伪的皇帝外衣，撕得粉碎！ 叶啸天看着赵峥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愤怒！ 他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殿顶，望向虚空，声音带着锥心刺骨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 “哥哥啊！你睁开眼看看！看看你这好儿子！看看他是如何对待我这个为他赵家江山流干了血、死光了儿子的老兄弟的！” 他猛地低下头，目光如电，死死锁定赵峥，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刺骨： “赵峥！老夫再问你！ 老夫那六个儿子！六个！全都战死沙场！死得……不明不白！死得……蹊跷万分！这些年，你真当老夫……查不出一点东西吗！你真当老夫……是瞎子，是聋子吗！” “轰隆——！” 如同晴天霹雳！整个崇政殿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秦王六子之死！ 赵峥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刺耳：“亚父！不！不是朕！朕再昏聩！也绝不会对几位兄长下手啊！朕对天发誓！他们的死……与朕无关！绝无关系！” “无关！”叶啸天怒极反笑，那笑声苍凉悲愤，震得人心头发颤，“你认为……老夫还会听信你的狡辩吗！” 他仰天长啸，声震寰宇：“哥哥！看在当年你我兄弟情分！看在你我并肩打下这大乾江山的份上！今日……老夫留你这儿子……一条命！” 话音落下，叶啸天猛地转身！ 黑金蟒袍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不再看赵峥一眼，那眼神中的决绝与失望，如同万载寒冰！ “赵峥！”叶啸天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最后的通牒，“老夫孙儿凌云，世袭罔替，继承秦王之位！此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死寂的朝堂，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宣告着叶家军的最终归属： “叶家军！自今日起，只听军令，不奉皇诏！死守大乾边关！永镇国门！ 若有外敌来犯，必血战到底！若有……内贼作乱……”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赵峥和百官，最后两个字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脏： “……格杀勿论！” “还有！”叶啸天最后看向赵峥，语气不容置疑，“将岭南道……赐予新秦王叶凌云！作为其封地！即刻生效！” “好！朕……朕准了！都准了！”赵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应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彻底的屈服。 他此刻只想尽快送走这尊煞神！什么兵权，什么岭南，只要能保住性命和皇位，什么都好说！ 百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叶凌云要去岭南！那穷山恶水、瘴疠横行之地！ 秦王这是……要放逐自己的孙子还是……另有所图！ 联想到叶家军“听调不听宣”的宣言，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众人心中升起。 秦王府，难道在岭南都有布局 叶啸天不再多言，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龙椅上失魂落魄的赵峥，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叶凌云紧随其后，看着爷爷那虽年迈却依旧挺拔如山、此刻却透着一股深重疲惫和悲凉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酸楚与敬意。 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如同丧钟，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身象征着无上权柄与滔天怒火的黑金蟒袍，在晨光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殿门之外。 崇政殿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龙椅上那个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傀儡皇帝。 百官面面相觑，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大乾的天……秦王在时，终究还是姓……叶！ 而秦王走后……这岭南，怕是要成为叶家新的根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