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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天际无月,只有几颗疏星勉强穿透云层,洒下微弱得近乎可怜的光晕。沈云裳一身利落的玄色夜行衣,长发紧紧束在脑后,面上覆着同色面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灼灼如寒星的眼眸。她如同暗夜中悄然滑行的狸猫,身形轻盈,脚步落在铺着青石板的巷弄里,几乎听不见声响。 城西的“揽碧轩”,她虽未亲至,但其名号与贾世清绑在一起,便足以让人联想到藏污纳垢、醉生梦死。白日里收到的那份“血书”锦盒,如同烙铁般烫在她的心上,芍药染血的银簪,那朱红刺目的威胁言辞,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的理智。她知道贾世清卑鄙,却未料到他竟能卑劣凶残至此,直接用贴身侍女的性命相挟,这将一个深闺女子所能面临的威胁推到了极致。 她不能等,不敢等那三日期限。每多一刻,芍药便多一分危险。贾世清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白日里在母亲面前,她强作镇定,只言需时间筹谋,暗中却已下定了夜探揽碧轩的决心。她要知道芍药是否真的在那里,处境如何,哪怕只能远远望上一眼,确认她还活着,也能为接下来的行动多争取一丝主动权。 玳瑁被她留在府中策应,此刻,她是真正的孤身一人。夜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脸上,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焦灼与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她紧抿着唇,手在袖中牢牢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匕,这是她唯一能携带的防身之物。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抚过腰间暗袋,那里装着那支染血的银簪——既是提醒,也是动力。 揽碧轩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那是一座不算特别宏伟,但看得出颇为精致的宅院,黑瓦白墙,庭深几许。此刻,院墙内一片死寂,不仅没有想象中的丝竹管弦、寻欢作乐之声,甚至连寻常的灯火都寥寥无几,只有大门前悬挂的两盏灯笼,在夜风中孤零零地摇曳,散发出昏黄而诡异的光。 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同寻常。 沈云裳的心头掠过一丝疑虑。按照贾世清的性子,他既设下此局,要么应严阵以待,布下天罗地网等她自投罗网;要么,他自信满满,正在其中享受着猫捉老鼠的快感,岂会如此沉寂 她压下心中的不安,选择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墙角。墙体不算太高,她深吸一口气,借助墙角凹凸的砖缝和一旁老树的枝桠,动作敏捷地攀援而上,伏在墙头,屏息向内观察。 院内亭台楼阁影影绰绰,大部分都隐没在黑暗中,只有靠近后院的一间厢房,隐约透出一点如豆的灯火,光影微弱,仿佛随时会被夜色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萧索气息,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她凝神细听,除了风声掠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更夫梆子声,再无其他动静。没有守卫巡逻的脚步声,没有仆役的低语,更没有……芍药可能发出的任何声响。 这绝不正常。 沈云裳心中警铃大作。贾世清绝非粗心大意之人,他既以芍药为饵,岂会不在饵旁设伏如此松懈的防卫,要么是空城计,要么……就是这里根本已经失去了作为“陷阱”的价值。 她不再犹豫,如同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滑入院内,落地后立刻隐入一丛茂密的竹影之后。她沿着墙根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间有灯火的厢房靠近。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越靠近,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是强烈。院子里并非毫无痕迹,一些花草有被踩踏过的凌乱迹象,回廊的栏杆上甚至蒙着一层薄灰,不似经常有人打理。 终于,她来到了那间亮着灯火的厢房窗外。窗户纸有些破损,她凑近缝隙,向内望去。 只见屋内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与“揽碧轩”这风雅之名毫不相符。一张方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盏孤零零的油灯,灯焰跳动,将屋内物体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更添鬼气森森。除此之外,空空如也。没有贾世清,没有看守,更没有芍药的身影。 沈云裳的心,猛地向下沉去,沉入一片冰窖。 她不死心,又绕着这间屋子探查了一圈,确定无人。然后,她开始冒险探查其他房间。书房、卧室、花厅……一扇扇门被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皆是同样的空寂和积尘。有些房间甚至还能看到匆忙搬离时留下的杂乱痕迹,比如散落的纸张、倾倒的凳椅。 在一间看似是主卧的房间里,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梳妆台的铜镜上,被人用某种胭脂或是血,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诡异的笑脸,那笑容充满了嘲弄和恶意,仿佛在无声地讥笑着她的徒劳。 沈云裳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废弃的、或者说被临时清空的据点!贾世清从未打算将芍药真正关押在这里!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她可能会铤而走险,夜探别院。所以,他故意留下那一点灯火,如同黑暗中的诱饵,引她前来,不是为了擒住她,而是为了让她亲眼目睹这“人去楼空”的景象! 这是一种极其恶毒的心理战术。他不仅要让她救人的行动落空,还要让她在希望升起时,再狠狠将其掐灭,让她感受到彻底的无力感和被戏耍的愤怒。他是在用事实告诉她: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算计之中;你想救人连门都找不到!你所谓的勇气和智慧,在我面前,不过是笑话! “呃……”一声极轻微的、压抑的呻吟,忽然从后院角落一间极其不起眼,类似柴房的地方传来。 沈云裳精神一振,几乎是瞬间就闪到了那柴房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她猛地推开!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柴房内堆着些杂物,在角落里,一个身影被粗糙的绳索捆绑着,蜷缩在地上,看衣着是个女子,头发散乱,遮住了面容。 “芍药!”沈云裳低呼一声,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心痛,急忙上前,蹲下身想要解开绳索,查看她的情况。 然而,当她触碰到那“女子”的手臂时,入手却是一片冰凉和僵硬!她心中骇然,猛地拨开那散乱的头发——露出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惨白浮肿的脸,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早已气绝多时!这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女尸! “啊!”纵然沈云裳心志坚韧,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腾,连连后退数步,背脊狠狠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也就在这一刻,柴房那扇破旧的门,“哐当”一声,在她身后猛地合拢!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落锁声! 中计了! 这具女尸,才是真正的、最后的诱饵!目的就是将她引入这间易于囚禁的柴房! 沈云裳冲到门边,用力拍打、撞击,那门板看似破旧,却异常坚固,门锁更是沉重,纹丝不动。窗户也被木条从外面钉死,只有缝隙透入些许微光。 她被困住了。 黑暗中,只有那具冰凉的女尸与她为伴,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几乎让她窒息。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贾世清……他不仅狡诈,而且残忍至此!他用一具无辜的女尸来布局,毫不避讳地展示着他的冷酷和对人命的漠视!这比任何直接的刀剑相加,更令人胆寒。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她此刻最憎恶、也最忌惮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戏谑,慢悠悠地响了起来,仿佛一直就在附近,欣赏着她自投罗网的整个过程: “云裳小姐,深夜来访,何故如此仓促贾某在此,已恭候多时了。” 正是贾世清! 沈云裳猛地抬头,透过窗户的缝隙,隐约看到外面晃动着几个人影,为首者身形,正是贾世清无疑。他果然就在这里!他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入他设下的圈套! “贾世清!”沈云裳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芍药在哪里!” 窗外传来低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芍药姑娘小姐放心,她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比这里安全,也比在小姐身边……安全。” 他刻意顿了顿,语气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只要小姐乖乖听话,我保她无事。若不然……呵,这柴房里的这位,便是前车之鉴。她不过是个不听话的奴婢,死了也就死了。但芍药姑娘嘛……小姐是聪明人,当知轻重。”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沈云裳的神经。他不仅用芍药的性命威胁她,更用眼前这具无名女尸的惨状,具象化地告诉她违逆他的下场。他将凶残与狡诈结合得天衣无缝。 “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沈云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恢复了冰寒。 “不不不,”贾世清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悠闲,“贾某岂敢逼迫小姐只是给小姐提个醒,也让小姐明白,有些事情,非小姐亲愿不可。三日期限,依旧作数。只不过,经过今夜,小姐当更清楚,贾某并非虚言恫吓之徒。这揽碧轩,小姐也看到了,并非龙潭虎穴,但若小姐不肯来,那真正的‘龙潭虎穴’,芍药姑娘恐怕就要替小姐去闯一闯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狠厉:“三日后,城西望江楼,天字号雅间。我要见到你,一个人来。若再耍花样,或者带了不该带的人……下次送到小姐手上的,就不会只是一支带血的簪子了。” 话音落下,脚步声渐行渐远。外面重新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噩梦。 沈云裳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柴房内,油灯早已熄灭,只有窗外缝隙透进的微光,勾勒出那具女尸模糊而恐怖的轮廓。 她紧紧攥着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却感觉不到疼痛。胸腔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和愤怒。贾世清的凶残狡诈,今夜她算是领教了。他不仅算计她的行动,更算计她的心理,用空宅、女尸、囚禁、威胁,一环扣一环,将她的希望碾碎,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他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不急于一口咬死猎物,而是用冰冷的身躯缠绕,用毒牙轻轻磨蹭,享受着猎物在恐惧和绝望中慢慢窒息的过程。 芍药被转移到了更隐蔽的地方,生死未卜。而她自己,此刻身陷囹圄,虽暂时无性命之忧,但贾世清既然露面警告,想必不久便会有人来“放”她走。这更像是一种示威:我能抓你,也能放你,一切尽在掌握。 时间一点点流逝,黑暗和寂静如同沉重的枷锁。沈云裳闭上眼睛,贾世清那志得意满、阴险狡诈的嘴脸,和他话语中透出的对生命的极度漠视,在她脑海中反复浮现。 这一次,她输了一局,输在低估了对手的毫无底线和精心算计。 但,这也彻底激起了她骨子里不屈的意志。 贾世清,今日之辱,囚禁之恨,戏耍之仇,还有芍药所受之苦,我沈云裳,必百倍奉还! 她睁开眼,眸中已再无半分慌乱与恐惧,只剩下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静与决绝。这场斗争,已然是不死不休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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