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去吧，我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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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最近的演武台，上面正有一男一女杀的难解难分，两人都用剑，男的大开大合，女的以柔克刚，不时有外放的剑气蹿到场外，围观众人不知不觉间被逼退了十几米，可见两人的强横。 十几分钟后，场中局势突变，女人的剑被震断，身体向后飞出老远跌坐在地，对手得势不饶人飞扑而至挺剑便刺，不出意外下一秒女人就会血溅当场，场中惊险万分，场外惊呼连连。千钧一发之际，女人身前绿光闪动，近在咫尺的剑“噗”一声扎进半截粗大的树桩里，与此同时，地面突然长出两根手指粗的藤蔓将男人腰身之下死死绑住无法动弹，而女人则左臂轻抬，袖箭激射，准确穿过男人的脖子，带出一蓬血花，战斗结束。 “不愧是大家族，随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就这么厉害。”周英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两人的剑术都很强。”苏衍点点头。 “嘻嘻，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哥便不是我的对手。”看到场中女人获胜，一向话少的周莹开心不已。 “如果我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我肯定也打不过的。”苏衍点头承认。 “哈哈……”周英竖起大拇指。 周莹一跺脚，带头朝另外一个演武台走去。然而这个演武台看热闹的人太多，根本挤不进去，听声音却知道必定十分精彩。他们本想离开去下一个人少的演武台，恰在这时有人叹息道：“看来赵家那小子挺不住了。” 苏衍听后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不容多想，他腾身而起翻过人群来到最前排，立时引得一阵惊呼。 果然，场中赵括正与四人大战，银枪翻飞伸缩似电，虽险象环生却进退有据不落下风。苏婉柔、赵飞燕、赵灵儿三人则在另一个战团，对方也是三人，身法一样灵活，攻击一样刁钻，绕着斗法场快速移动，真是棋逢对手。 这是一场多人乱斗，独孤家七人对阵赵家三人和苏家一人。 苏衍环顾一圈，演武台下没有看到赵家和苏家人，倒是独孤家的人还有不少，看来也不怪人家以多欺少，没有全部上去已算是很讲武德。 苏衍看准机会跳上演武台，截住了追杀苏婉柔三人的女子。 “我靠，哪里来的野小子，我正看得过瘾呢。” “苏家小子，你不怕独孤家的人都上台群殴你们”有人起哄，全宇宙都一个样，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我独孤家岂是你能污蔑的，钱财多，下一场我和你单挑。” “好啊，好啊，不用挪地方了。” …… 场下闹哄哄，场上却因苏衍的加入而出现短暂停顿。 赵括一个旋身横扫退出战斗，五人很快聚在一起。 眼神相交并未多话，苏衍看向全场，朗声道：“公平起见，独孤家可以再上来几位，我们不欺负人。” “轰……”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小子，我独孤青山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狂的，不论输赢，以后咱们可以是朋友。”一名长发青年上前一步，剑眉星目，身材挺拔，话语间让人难有恶感。 “看你小子人长得挺帅，话也说得漂亮，一会儿就给你个痛快！”苏衍淡淡说道。 台上台下听得一阵无语，这瘦小子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口气也太大了。 “兄弟，还是你说话舒服！哈哈……”赵括听得解气。 “唧唧歪歪，到底还打不打”对面一名娇俏的女人喊道，她手握两柄短刺，眼睛直勾勾看人，有股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扎几个透明窟窿的凶悍劲儿。 这时，两道黑影跃上演武台：“别打了，你们打不过他的。” “白嫣然，你来捣什么乱”独孤青山一愣。 “我来救你。”白嫣然对他说完后，回头朝苏衍浅浅一笑，白冰冰也挥手示意。 独孤青山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经这么一闹腾完全没了打斗的兴致：“不打了。”朝着赵括抱拳后便往台下走去。 “我们也下去吧。”赵括带着几人也下了演武台。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苏衍把白嫣然和白冰冰介绍给自己的好友，几人一阵寒暄，他又把在一旁等候的周家兄妹给请了过来，众人相见如故，决定一起等到选拔开始。 “对了，我来之前去找过云大哥，他正在和慕容复对阵练兵，等结束后就来找我们。两年不见，几位越发英姿飒爽，我可想死你们了。”两年野外修炼，苏衍的虎神诀越发精深，身体壮硕了不少人也黑了许多，这些人里就属他变化最大。 “云老大不会参加选拔的，来迟一点没关系。倒是你小子，刚刚在台上怎么比我还要狂是不是长本事了”赵括搂住苏衍的肩膀：“嗯， 好像壮了一些，还长高了一点。” “苏衍，亏得婉柔到处找你，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这么大个人一点不让人省心。”赵飞燕责备道。 “飞燕姐，我这两年把橐龠大陆走了个遍，主要是为了修炼武技，现在略有小成。”苏衍说完把目光转向苏婉柔：“老大，上次梦境如何有没有活到三十岁” “我呸！别小看我，上次过了三十五岁。”苏婉柔得意道。 “觉醒后有法器傍身的情况下，你还是被人在三十五岁干掉了我猜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干的好事，你的心太软了，活该！”苏衍气道。 苏婉柔理亏不说话。 “难道你们在同一个梦境里相遇了”白嫣然惊呼。 所有人都好奇，这种遭遇太不可思议，至少他们没有经历过。 苏衍便把自己的上个梦境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当然隐瞒了两人的亲昵小动作。 “太神奇了，婉柔居然样貌都没变。”周莹眼睛亮晶晶的，好羡慕能有这种机会。 “苏衍，你是说在雪地里睡着后，然后就莫名其妙占据了一个刚死之人的身体并不是那种从出生开始慢慢觉醒的这也太离谱了。”赵括这位只知道打斗剧情的家伙也开始关注起来。 “嗯，半途进入梦里，非常巧合遇到了婉柔，然后本体在碧落遭到攻击时被迫苏醒，梦境便中断了。” “这么说来，婉柔岂不是看着你好端端的却突然暴毙而亡，好有意思的经历啊。婉柔姐，你当时伤不伤心有没有把苏衍埋掉或者是烧了”白冰冰惊叹不已，不断发问。 大家都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冰冰，有这种神奇脑回路的人比高手稀缺多了。 “苏衍的后事是他亲生父母和妹妹操办的。”苏婉柔居然很认真的回答，这让苏衍十分无语。 “听你们这么说，我怎么感觉有些后背发凉”苏衍惊恐道。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接着大家便聊起正事，白嫣然、赵括、赵飞燕、苏婉柔四人要参加选拔，赵括和赵飞燕想加入武神殿，苏婉柔和白嫣然则想进入问仙殿。 “若被选上，是不是就不回村子了”苏衍问道。 “选上后就会留在三殿修炼，算是提前告别橐龠大陆了。”白嫣然解释道。 “哦这样啊老大，你就别参加了呗听说三殿也没什么意思。”苏衍讨好的看向苏婉柔。 “我太弱了，在问仙殿可以很快变强，你不会希望我每次都活不过三十岁吧” “好吧……”苏衍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苏婉柔避开他的眼神，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苏衍不善表达，但他的感官异常敏锐，当捕捉到对方的表情神态，此时此刻，他更不敢表达心中爱意，他怕遭到拒绝，更怕伤害两人的情感。 “靠，你难道要在橐龠大陆呆一辈子外面才是我们的世界，懂不”赵括拍拍苏衍的肩膀。 “听赵括兄这么一说，我都想进武神殿了。”周英眼睛一亮。 “那我也试试。”周莹跃跃欲试。 “我也想。”白冰冰说道。 “苏衍不许进。”苏婉柔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啊你也太霸道了。”苏衍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是啊是啊，小柔姐，你为什么不让他去呢”白冰冰问道。 “他已经够厉害了，去不去都一样。”苏婉柔这句话大家都点头认可，她继续说道：“苏衍的引路人苏晴希望他不要着急，慢慢体会，我觉得很有道理，而且非常适合他。你们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才经历了几个梦境，否则也会劝他的。” 所有人都看向苏衍，他只好掰起指头认真计数：“一、二、三、四、五，好像只有五次，我可能记错了，应该会多一点的。” 苏衍没事不会去想梦里的事情，平时也没怎么上心，说出五次的时候自己也有点怀疑，毕竟那玩意儿太真实了，想多了容易精神错乱。 除了周英两兄妹，其他人都知道苏衍的厉害，因此觉得苏婉柔做法很对。 “你别参加了，否则绝交。”赵括直言不讳。 “嗯，苏衍，咱们现在就绝交吧”白冰冰仰天长叹，白嫣然难得的点头附和。 周莹在一旁看得好笑，就问：“苏衍，你真的有那么厉害么以后若碰到有人欺负我哥你可一定要帮忙。” “妹妹说得在理。”周英哈哈大笑。 “别啊，你们太过分了。”苏衍拉起苏婉柔的小手，担心道：“若是在问仙殿里有人欺负你咋办我的名头在里面可不好使。” 苏婉柔眼圈一红，低声道：“我还不一定能被选上呢，着什么急如果真选上了，若有人敢欺负我，我一定阉了他。” “哈哈……”众人大笑，苏衍好不容易酝酿的感情就被这么粗糙的话给糟蹋了。 选拔在三天后进行，这段时间不仅有宿怨的会上演武台打生打死，没有矛盾的也故意上去捉对厮杀，这是一次难得的各家族同台竞技的机会，打斗精彩，花样百出，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很多比试一招便定胜负，有的人把某一方面的能力运用到了极致，力量、速度、武技、术法等等各个方面都有极其出众的人才，大家渐渐收起骄狂之心，橐龠大陆现在有五十万人口，历经亿万次轮回，怎么会没有高手新手村就是一个闷头摸索和发展的地方，为以后你能走多远奠定坚实的基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在没有死亡威胁、经济压力、特权等级的天堂一般的地方，你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不得不说，欲望是个好东西，否则连起床的动力都没有。 苏衍有了苏婉柔这个牵挂，有了苏晴的庇护，还有几个朋友，他便不再是一个孤立的人，他想以后能和苏婉柔更加亲密，他想以后能报答苏晴的恩情，他想以后能与朋友并肩作战……于是他有了欲望。 这里的每个人都见惯了生死，每个人都在轮回中体会过不同的人生，与其说是梦在增加阅历，不如说是梦在熬炼灵魂。梦若是真实的，碧落上界便是休憩的港湾，是可以包容一切的家。 苏衍没有再执着于是否参加选拔，他能感受到苏婉柔对他的喜欢，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要强，但这种喜欢应该还不到非你不可的程度，还无法令她放弃变强的欲望。 这个世界是自由的，正因为这些独立的个体。 第三天很快到来，众生殿的钟声敲响八下，有些人的头顶上方半尺左右冒出一颗拳头大的光球，一道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太湖：“凡太湖区域内，显现金色光球者可进入众生殿，蓝色光球者可进入问仙殿，红色光球者可进入武神殿，多色光球者可自由选择，截至时间今日午时，若人数招满将提前关闭入口。”如此三遍后，人群一下子炸了锅，想进去又能进去的迅速往入口跑去，想进去而没有资格的扼腕叹息，有资格却不想进的驻足观望，有资格但不对口的开始犹豫不决……不一而足，百态丛生。 “天嘞，我们全部都有资格。”白冰冰高兴的蹦了起来，嗓门大的吓人。 “嘘！”白嫣然赶紧蒙住她的小嘴。 周英、周英、赵括、赵飞燕、赵灵儿六个人都是红色光球，苏婉柔、白嫣然两人是蓝色，白冰冰居然是金色，苏衍比较特殊，头顶光球呈红蓝双色。 “走吧，今年的人好像不少。”苏衍环顾一周，起码十分之一的人有光球：“晚了万一进不去就糟糕啦。” “好！再见苏衍，再见灵儿，再见婉柔，再见各位。”赵括干脆利落，赵飞燕、周家兄妹也和大家告别，朝武神殿飞奔而去。 “嫣然姐，我有点害怕。”白冰冰一个水系法师居然被众生殿看上了，眼看就要和白嫣然分开，这位长期依赖姐姐的小跟屁虫自然是忐忑不安。 “去吧，我不在族里，你一个人我更不放心，去了正好能摆脱婚姻不是吗姐姐相信众生殿的选择，你一定非常适合做研究。”白嫣然抱着她轻轻安慰道。 “好吧！”白冰冰哭兮兮的跟白嫣然分开。 “去吧，我不送你了。”苏衍对着苏婉柔爽朗一笑。 “嫣然，再见。” “再见！婉柔，我们走吧，他在这里吃不了亏。”白嫣然挽着苏婉柔转身离开。 苏衍目送几人消失在人群里，脑子一片空白。抛开梦境不谈，苏衍还没正式恋爱过，他分不清对苏婉柔的好感是否为男女之情，但那份牵挂不舍是真的，那份被抛下的失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