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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叶鸾祎的车准时停在画廊门口。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红唇夺目,气场凛然。 古诚跟在她身后半步,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低眉顺目。 颈间的项圈被高领衬衫巧妙遮掩,但那份刻入骨髓的恭顺却无法隐藏。 苏婉晴早已等在门口,见到叶鸾祎,立刻笑着迎上来: “鸾祎,你来了!”她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叶鸾祎身后的古诚。 笑容依旧温婉,“古管家也来了!” 古诚微微躬身,没有抬头:“苏小姐!” 叶鸾祎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冷冽的眼,对苏婉晴的寒暄只是略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进去吧!”她率先迈步走进画廊,姿态如同巡视自己的产业。 画廊内部空间开阔,光线经过精心设计,聚焦在一幅幅画作上。 参观的人不多,环境安静。 苏婉晴走在叶鸾祎身边,轻声细语地介绍着几幅她认为不错的作品,试图营造闺蜜间赏画的温馨氛围。 叶鸾祎的反应却很平淡,目光偶尔在画作上停留,更多时候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审视。 她不需要苏婉晴的讲解,她的审美和判断自成体系。 古诚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像一个真正的、只为提包和等候命令而存在的管家。 他能感受到苏婉晴偶尔投来的、带着探究意味的视线,这让他如芒在背。 他更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前方叶鸾祎身上那股冰冷的、将他隔绝在外的气息。 “这幅画的用色很大胆,鸾祎你觉得呢” 苏婉晴在一幅抽象画前停下,笑着征求叶鸾祎的意见。 叶鸾祎瞥了一眼,语气毫无波澜:“还行…”她甚至懒得敷衍。 苏婉晴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她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古诚,仿佛是为了缓和气氛,语气亲切地问道: “古管家对艺术有了解吗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古诚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看向叶鸾祎。 他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甚至没有看到一个眼神。 他知道自己不该回答,但苏婉晴直接提问,他若完全无视,又显得失礼。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叶鸾祎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是对苏婉晴,而是对他,带着毫不掩饰的斥责: “苏小姐问你话,聋了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古诚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他立刻深深低下头: “对不起,苏小姐!我不懂艺术,不敢妄加评论。” 苏婉晴连忙打圆场:“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她看向叶鸾祎,语气带着一丝嗔怪,“鸾祎,你对古管家也太严厉了!” 叶鸾祎冷哼一声,目光终于落在古诚身上,那眼神像在看一件有瑕疵的物品: “规矩就是规矩!跟在我身边,连基本的应对都做不好,留着有什么用” 她的话像刀子,割得古诚体无完肤。 苏婉晴看着这一幕,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光芒,她挽住叶鸾祎的手臂,柔声道: “好了好了,别为这点小事生气!我们去那边看看,听说有几幅新到的油画不错!” 叶鸾祎任由苏婉晴挽着,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她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古诚,去门口等着。这里不需要你跟着了!没用的东西!” 古诚停下脚步,躬身应道:“是,小姐!” 他默默转身,走向画廊入口处,像一个被主人随意丢弃的物件。 他能感觉到背后苏婉晴可能投来的目光。 那目光里或许有同情,或许有别的东西,但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难堪和屈辱。 叶鸾祎正在用这种方式,向苏婉晴,也向他自己,明确地展示着她的绝对所有权和……对他的不在意。 他站在画廊门口,阳光有些刺眼。 里面的艺术、谈笑风生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一个被排除在外的、随时可以被斥责和驱逐的仆人。 画廊内,苏婉晴和叶鸾祎并肩走着。 苏婉晴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开口: “鸾祎,我感觉…你最近对古管家,好像又是特别的…严格” 她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叶鸾祎脚步不停,目光掠过一幅风景画,语气淡漠: “一条狗而已,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处理掉。 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她把玩着手中的墨镜,侧头看向苏婉晴,眼神带着一丝锐利的探究。 “婉晴,你好像对他特别关心从开始就很关心!” 苏婉晴心中一跳,脸上却露出无奈的笑容: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怕你身边人不得力,给你添堵!” 她叹了口气,“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鸾祎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参观接近尾声,叶鸾祎看中了一幅尺寸不小的油画,决定买下。 她示意工作人员办理手续,然后对苏婉晴说:“我让古诚把画搬到车上去。” 她走到门口,古诚立刻挺直了背脊,垂首等候。 “把那幅画搬到后备箱!”叶鸾祎用下巴指了指里面已经包装好的画作,命令道。 画作很沉,包装后更显笨重。 古诚没有任何迟疑,应了一声“是”,便走过去,费力地将画作扛上肩头。 他的动作因为沉重而有些踉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叶鸾祎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丝毫帮忙或者体谅的意思。 苏婉晴也跟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微微蹙了蹙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古诚咬着牙,一步步将画作扛到车旁,小心地放进后备箱。 做完这一切,他气息有些不稳,西装外套也蹭上了一点灰尘。 叶鸾祎走过来,目光在他略显狼狈的身上扫过,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淡地说:“把车开过来!” “是!”古诚低声应道,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转身去停车场开车。 苏婉晴看着古诚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身边气场强大、面容冰冷的叶鸾祎,终于忍不住轻声说: “鸾祎,其实…有些事,或许不用做得太绝。 古管家他…看起来对你还是很忠心的!” 叶鸾祎闻言,转过头,看着苏婉晴。 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极淡、却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容: “婉晴,你记住,狗再忠心,也只是狗。 主人高兴了,赏根骨头;不高兴了,踹两脚也是应该的。 难道还要看狗的脸色不成” 她的话清晰地传入了,刚刚将车开到近前的古诚耳中。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原来,在小姐心里,他始终只是一条……可以随意对待的狗。 之前的温情,之前的依赖,或许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她无聊时的消遣。 巨大的绝望和冰冷,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叶鸾祎拉开车门,优雅地坐进后座,对窗外的苏婉晴随意地挥了挥手:“先走了!” 车子平稳地驶离画廊。车内一片死寂。 古诚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不敢有丝毫分神,更不敢去看后视镜里叶鸾祎的表情。 叶鸾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脑海中却回荡着苏婉晴那句“看起来对你还是很忠心的”。 以及古诚那逆来顺受、仿佛无论她如何对待都不会反抗的样子。 忠诚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这名利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所谓的忠诚。 而她叶鸾祎,现在只相信绝对的控制和……有价值的存在。 如果古诚的价值只剩下忠诚,那这份忠诚,在她眼里,便一文不值。 她要的,是绝对的安全,是没有任何潜在风险的掌控。 在查清一切之前,他只能是她脚下一条匍匐的、等待发落的狗。 至于他是否会痛,是否会绝望,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女王,从不需要在意棋子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