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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的脚步有些虚浮,脸色也有些苍白,这倒不是装的,而是刚才那场激斗的真实反应。 “……肚子有点不舒服,找了个地方方便了一下。”他低声回答,语气自然,还带着点不好意思。 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倒是和之前受惊摔倒的形象完美契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王头儿更是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这一轮调查没有任何线索,没办法继续邀功,十分失望。 王头儿不耐烦地催促着:“休整好了就赶紧滚!回司里!” 队伍再次启程返回。 陆晨沉默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烈。 回城的路途,比来时更加沉默。 队伍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那名中了煞气幻象的缇骑虽然已经苏醒,但依旧精神萎靡,脸色惨白,显然是元气大伤。 王头儿的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路上再没有了吹嘘的兴致,只是阴沉着脸,偶尔会用那双三角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瞥一眼跟在最后的陆晨。 指望这个废物,真是瞎了眼。 陆晨对此毫不在意,他低着头,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队伍的阴影里,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自己那条受伤的手臂上。 伤口处的麻痒感,正在逐渐转为一种阴冷的刺痛。 那尸獾的尸毒虽然微弱,却极其顽固,如同蚂蝗一般,正一丝丝地侵蚀着他的气血。 他丹田内那缕好不容易壮大起来的龟息内气,此刻正全力运转,才勉强将毒素的蔓延速度压制在一个极其缓慢的水平。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时辰。 终于,南陵府那高大而压抑的城墙再次出现在眼前。 一进入镇妖司的大门,那股熟悉的、混杂着血腥与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陆晨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 队伍就地解散,几名缇骑搀扶着受伤的同伴,匆匆离去,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再多看陆晨一眼。 “滚回你的狗窝去!”王头儿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将所有的失望与怒火都发泄在了陆晨身上,“别在这儿碍老子的眼!”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司内深处走去,显然是去向李校尉复命。 陆晨躬着身子,直到王头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廊道的拐角,他才缓缓直起腰,脸上的惶恐与懦弱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转身,快步走回了那间属于自己的、阴冷潮湿的殓尸房。 “哐当!” 沉重的门被关上。 陆晨迫不及待地扯开袖子,手臂上那道简陋的布条已经被黑色的污血浸透。 解开布条,只见三道爪痕已经变得有些乌黑发紫,伤口周围的皮肤微微肿胀,一股阴冷的寒意正从伤口深处不断渗出。 他立刻盘膝坐下,全力催动龟息法,试图将那股尸毒逼出体外。 然而,半炷香后,他不得不停了下来,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行。 龟息法终究只是一门入门级的吐纳法,产生的内气虽然纯净,但质与量都远远不够。 它能延缓毒素的扩散,却无法将其根除。再这样耗下去,不等毒素发作,他自己的内气就要被消耗殆尽。 陆晨的心沉了下去,他唤出系统面板。 【宿主:陆晨】 【剩余寿元:二十三年】 【妖魔寿元:一年】 【武学:镇妖刀法(大成),龟息吐纳法(入门),游身步(小成)】 【境界:凡骨中期。】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系统面板上悄然浮现出一行提示。 【检测到宿主体内存在微量尸毒,可消耗自身寿元2年进行彻底清除,是否执行】 两年寿命! 仅仅是为了清除这点伤势! 陆晨的瞳孔骤然收缩,毫不犹豫地在心中否决了这个选项。 他的命,不是这么用的。 必须寻找其他办法! 陆晨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立功后,除了丹药,似乎还有一种名为“贡献”的东西被记录在案。 他立刻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推开了那扇石门。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任何人的房间,而是镇妖司内一处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杂物房。 杂物房与其说是一间房子,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地窖。 空气中弥漫着药材、金属和灰尘混合的古怪味道。昏暗的油灯下,一排排简陋的木架上,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残破的兵刃、用剩的符纸、品相低劣的丹药和各种不知名的瓶瓶罐罐。 这里,是镇妖司的垃圾回收站,也是底层人员唯一能换取修炼资源的地方。 一个头发稀疏、满脸皱纹的老吏,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换东西把你的腰牌和贡献册拿出来。”老吏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陆晨恭敬地递上自己的身份腰牌和一本记录着功劳的小册子。 老吏接过册子,用浑浊的老眼扫了一眼,嘴角撇了撇:“哟,怨狐案、缇骑案……功劳不小嘛。说吧,想换点什么” “前辈,我想换些能解尸毒的药散。”陆晨低声说道。 “解尸毒”老吏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那条不自然垂下的手臂上,嘿嘿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见怪不怪的漠然。 “新来的吧这么快就着了道。解毒散嘛,有。上品的‘玉清散’,五点贡献一包,药到毒除。中品的‘三阳散’,两点贡献一包,三日见效。下品的石灰散……半点贡献,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命。” 陆晨翻开自己的贡献册,上面记录的总贡献,只有可怜的一点。 那是他两次验尸,被王头儿层层盘剥后,剩下的残羹冷炙。 “……我要两包石灰散。” 老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从最底层一个满是灰尘的木箱里,取出两个粗糙的纸包,丢在柜台上。 “拿去。” 陆晨将那一点贡献划掉,拿起两包石灰散,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