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烧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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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挖出来的窑洞是不能住人的，还得阴干半月左右，所以娘俩暂时还是住在棚子里。 好在现在才七月份，天气还没有冷下来。 虽说夜里有些凉，但是娘俩有牛皮睡袋顶着。 地上铺上一层干草，一层破被子，再盖上一床表面上特意做旧的被子，也就差不多了。 第二天醒来，再把睡袋放进空间里。 有棚子遮挡着，别人也看不见啥。 停下来之后，杜若也没有直接去开荒，而是带着明珠去集市上转了转。 因为逃荒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大家平时有些东西也需要置换，所以集市便应运而生。 集市五天开一次市，分别是初二、初七、十二......，以此类推。 这回是第二回开集，上次杜若忙着挖窑洞，都没赶上。 可能是小溪村的人多是京城本地人逃荒来的，比较富裕一些，所以目前的集市就是在小溪村附近开的。 娘俩走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 集市上人声鼎沸，有卖草鞋的、卖草药的，还有卖皮草的。 摊子上随处可见各种蘑菇、木耳，各种野生的豆子，还有干果类的松子、榛子。 还有卖各种肉类的，什么獐子肉、鹿肉、兔肉，狼肉...... 野菜也不少，只要是目前发现的、能吃的、这个季节有的野菜，几乎都能在摊子上找到。 但是谷类食物，几乎都没有看见。 不管是大米、小麦，或者粟，都没有看见。 如此看来，大家的粮食都很短缺，都在靠着山林中的野物过日子。 现在倒还好，若是没有及时储存足够的食物，冬天来了怎么办 杜若也不知道。 还能发现有卖干草编织的衣服的，类似于蓑衣。 具有防寒保暖的效果，而且价格很便宜。 倒是大家目前最关心的农具，集市上并没有售卖的。 想来也是，自古以来盐、铁专营，想来朝廷也不允许这些流民私自打铁。 这么多流民，人有了； 山林里能吃的不少，食物也有了； 若是还有武器在手，你们是想要干啥 如今可是冷兵器时代，农民起义层出不穷。 就算最后失败了，也能给朝廷造成非常严重的打击！ 若是来一场“黄巢起义”、或者“大泽乡起义”，那新帝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政权，差不多可以彻底宣布破产了。 杜若带着明珠转了一圈下来，也没买多少东西 主要是她真的不缺，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她都不缺。 但是为了换换口味，杜若还是买了一些蘑菇和坚果回去。 还买了一些鹿肉，回去烤着吃。 “老伯，这集市上没有买砖石的吗” 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卖砖石的，杜若向一个老伯打听道。 “砖石那得是有经验的老师傅才能烧出来呢。 且大伙都忙着开荒哩，没见什么人烧砖，想来都是没空。” “这样啊！那就没有人要买吗” “如今可是七月底了，没多久天气就该冷下来了，没有屋子，可要怎么过冬啊” “谁说不是呢！今儿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集上打听哩。” “那打听到了吗” “大家都忙着开荒呢，谁有那闲工夫去烧砖啊！” 老伯撇撇嘴，才又道： “不过俺听说，已经有大户人家在找老师傅烧砖哩，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有青砖卖了。 不过想来价格应该不便宜，不是咱们老百姓能负担得起的！” 老伯说着，又唉声叹气起来： “这个冬天，不知多少人要被冻死咯！” 说完，不再看杜若一眼，拎着藤篮里的草药走远了。 逃荒路上不少人都受伤了，且进山找吃的，挖地开荒也难免会磕着碰着，所以买草药的人很多。 很快，老伯的身边就围了一圈人。 见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买的东西，杜若便带着明珠回来了。 回来以后，便如火如荼的投入到烧砖大业之中。 红砖虽然更结实，且易成型，但是需要加入煤矸石和页岩，原材料不好找。 所以杜若选择了青砖，青砖的原材料只需要粘土和水，这两样她目前都不缺。 青砖虽然硬度和耐久度比不上红砖，但是用来建造底层楼的房子，绰绰有余。 且青砖的防水效果，抗氧化能力是红砖所不能比的。 烧制青砖的粘土需要自然风化至少一年以上，这样才能粘土的干燥性、成形性和焙烤性能。 粘土风化后，烧制出来的青砖毁损率低，品质也更好。 但是杜若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她不可能现在挖土，然后明年再来烧砖，这样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只能去大自然中寻找已经风化好的粘土。 何谓风化 便是露天中的泥土经过风吹雨淋，特别是经过冰冻作用，让粘土内部结构松解崩裂，变得更加细碎和颗粒的过程。 且经过雨水的洗涤，能够去除粘土内的杂质，例如可溶性盐等，进一步提高粘土的可塑性和稳定性。 好在东北常年大雪，表土基本都被冰冻过。 加上她这只是一个小砖窑，每次能够烧制的青砖有限，所以原料倒是不难找。 杜若去后山的小土坡上，便找到了不少颗粒细腻、黏性强的黄黏土。 找齐粘土以后，杜若才开始下一步——炼泥！ 古法一般是人工踩泥：黏土加水搅拌，由工匠赤脚反复踩踏，直至泥料均匀无气泡。 但是杜若不想这么费脚，便换了木锤捶打。 她力气大，效果也差不到哪去。 捶打好，才放入制作好的木制模具中，这些日子，她去林子里砍了不少书来制作磨具，就没一刻空闲过。 泥块脱模阴干后，才放入窑炉中进行烧制。 她这只是个小煤窑，单次可烧制2万块左右的砖，每次的烧制周期约13天。 上次杜若忙着挖窑洞，且急需青砖去砌门窗，所以只烧制几千块砖。 所以等杜若第一批的青砖烧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这批青砖她一共烧制了2.2万块，毁损率大概在5%左右，所以能够使用的青砖大概有2.1万块。 第一批的青砖出窑，紧接着便开始烧制第二批。 直到第二批青砖放入窑炉中，封好窑口后，杜若才带着明珠去集市上转了转。 这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气温开始下降，早上和傍晚的时候，不穿棉袄就容易着凉。 可惜这时候生产力低下，物资匮乏。 就算天灾之前，也不一定每个人都有袄子，更被说现在了。 他们都是逃荒来的流民，前些日子又忙着开荒，上哪里弄棉衣去 所以集市上穿得最多的，是干草制成的蓑衣，就连娘俩外面穿着的破袄子，也能惹来一阵艳羡。 集市上卖蓑衣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上一次杜若来的时候，只看到寥寥几家卖蓑衣的。 这次再来，整条街都能看到不少卖蓑衣的。 可惜转了一圈，也没遇到卖砖石的。 恰好上次那个老伯又来了，杜若便凑上前去询问。 这次为了能打听得更详细一些，她甚至还塞了有一小块葛根给那老伯。 她上次问了几个人，感觉这老伯最靠谱，知道的东西也比较多，是个合适的打听消息人选。 “砖石啊有卖呢，你若是想买便去许家的铺子里买，不过如今这东西紧俏，不容易买到，得排队哩！” 老头嘴巴嚼吧着葛根，含糊不清的说。 说完，打量了一眼杜若娘俩的穿着，语重心长道： “那东西贵着呢，若是想挖窑洞，趁早找一些平整的石头吧，石头和着黄泥也能把门给砌上。” “很贵，是有多贵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她想卖砖石，肯定要打听一下竞品的信息。 “一块青砖，三十文!” 老头说着，轻轻摆出三根手指头。 “三十文” 虽说如今物价上涨，三十文也买不到多少东西，但是他们是流民啊！ 这一路逃亡，交了入城费后，基本所剩无几。 这还是原本家底比较厚的，若是真的身无分文，估计逃荒都逃不了多久呢。 “听说原本是卖五十文的，后来实在没什么人买，这才降到了三十文。” “难道就只他一家卖青砖吗就不能去别家买” 这么多流民呢，找几个会烧砖的师傅，想来是不难的。 “辉山这一片的老师傅都被许家请走了，哪还有会烧砖的师傅啊！” “请走” “许家管师傅的伙食，每个月还有三两银子的工钱，这谁不心动啊！就连学徒工都开一两银子的工钱呢！” “这...若是师傅自己烧砖卖，应该能挣更多吧” “嗐！许家上边有人呢，辉山这一带没人敢跟他家抢呢，若是去外面又太远了，得不偿失。 所以那些没钱的人家，已经到处在找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