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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花答得干脆：“师傅可以检验。” 明洛只阖着眼笑：“好，看来你和你阿兄都用心。”元郎眼下药方背得顺溜，几次都能派上用场帮她分担了。 毕竟大多数毛病都是相似的，常见的中医药材就那么几十种，无非是个庞大的排列组合方阵。 和西药相比，没咋听说过中药吃死人的。 符水石灰喝得多了，倒容易发生不测。 碗娘的第二任夫婿说起来也是有缘，毕竟宋平心里有数。 和头回嫁女儿相比，这一次有底气多了，二婚啥的压根不影响，宋平才刚托了隔两条巷子的媒婆，第二日各种暗戳戳的打探蜂拥而来。 谁不晓得宋家发达了，不说改换门庭，也是实打实的鱼跃龙门，今非昔比了。 宋平是个有成算的，不会因此挑花了眼，只是这回说什么也不舍得碗娘‘远嫁’了，只考虑长安城里的殷实人家。 一来二去地，近水楼台先得月。 被小邱族中的堂兄捷足先登。 小邱就是宋平新收的学徒，以机敏善言被宋平喜欢，还时不时说个老少皆宜的笑话，总之主打个讨人喜欢，以至于先入为主的印象相当不错。 “阿耶，我有个阴暗的想法。”提亲的那天，明洛立在堂屋前瞟着即将成为碗娘公婆的一对夫妻，悄声在宋平耳边道。 宋平脸上洋溢着喜悦，闻言只不轻不重地睨了明洛一眼，以极低的声音道：“这是你阿姐的好日子。” 不许作妖。 “我知道，所以我才给阿耶打了预防针。”明洛可是陪着碗娘和这未来的姐夫相会过的，不得不承认，一表人才是真，家境殷实是真，且是头婚。 而且，看碗娘脸颊上飞起的红云，以及染红的双耳，应是颇为中意的。 宋平仍维持着喜庆的笑，扯了扯衣袖边缘的刺绣：“阿洛，你说。”女子二婚还是常见的，但要是接连出两次幺蛾子，碗娘可就不好做人了。 “阿耶，你细想一想，哪有这么巧的。”明洛特别擅长从最恶毒的角度挖掘人心，事无巨细开始分析。 比如招学徒的事儿，这小邱可是上过几年学堂的优质少年，好端端地来医馆干啥练习赔笑抓药嘛 主要还是对方家底殷实，和宋家这样乍富的人家有点不太配。 “这户人家是决计没问题的，祖上几代就扎根在长安城了，族里还有人在府衙里任职做事，重点是……” 宋平看了眼在和胡阿婆寒暄说笑的亲家母，“两口子贯会做人，只消碗娘好好做媳妇，不会多亏待你阿姐的。” “所以即便居心不良，阿耶也捏着鼻子认了。”明洛同样沾染着笑意，随意道。 宋平轻快道：“哪个儿郎居心良过，各个是小心思无数的，你以为打你算盘的少吗日均一个都是少的。” “哟，那阿耶不是能好好过一把丈人的瘾我看这便宜姐夫，阿耶半点没给训呢。”明洛怂恿地笑。 宋平真是要被这便宜女儿气乐了，又在这千挑万选的黄道吉日里苦恼起了明洛的终身大事。 不得不讲，碗娘的准婆婆说话做人上真是没得挑，还拉着明洛的手不放，从头到脚夸一通就不提了，主动包揽了介绍对象的事儿。 明洛笑得比她还灿烂，大方道：“我还想着多照顾下爷娘的，三郎还小，可不得帮着多带几年。” 她反正不吃这一套，一见面就急吼吼地催婚，搁现代早被人挂在朋友圈了。 都要结亲家了，邱家自然把宋家里里外外吃得透透的，三郎是今岁刚搬来的继子这一槐树巷人尽皆知的事实，她自然晓得。 还有明洛与这一家子没一点血缘关系的事儿，也一清二楚。 晚间，邱家夫妻俩给老太太汇报完宋家的情况后就翘首期盼着长子的归家。 邱家太太开怀地晚，二十三四了才生下第一个孩子，所幸之后几年顺畅，后来者居上，养大了三个男娃和两个女儿，一跃成为邱家的大功臣。 大儿子是被俩弟弟迎进来的，夹带着浓郁的酒气和红扑扑的脸蛋。 当娘的惯常数落：“你这一喝酒就红脸，咋还一点都不收敛，出了洋相怎么是好。” “是和丘都尉喝的，哪好不给这个脸”人逢喜事精神爽，邱家大郎也不例外，他逻辑清晰地把丘都尉的原话复述了遍。 要紧地方还抑扬顿挫，心潮澎湃地不行。 “真说定了”不提欢喜地要昏过去的邱家夫人，就是自诩老成的当家男人，也迫不及待地开口。 邱家大郎欢喜地连连点头：”人家都尉还兴骗我不成，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阿耶你不晓得，也是他要往秦王府高就了，才有个位子腾出来，一个接着一个，我正好是尾巴上的那个人。” “秦王府不是宋家受赏的……”邱家夫人敏锐地串联了起来，思索着其中的猫腻和巧合。 “自是的。”提起宋家，邱大郎的声调显然低了几分，眼里的光也好似熄灭了般。 邱家夫人最懂得儿子的心思，不免拿手肘碰了碰他，温声道：“为娘心里明镜似的，不过那碗娘性情柔顺，是个守礼懂事的人，给你作媳妇也差不多了。 芊芊嘴甜模样好，跟了你两三年，但你难道想娶个婢女作正妻传出去怕是连差事都要黄了。” 倒是宋家那养女的模样是真灵巧，明艳大气，一双眼和会说话似的。 邱大郎也就父母跟前露一露真情实感，外头甭提多正人君子了，十来岁到现在，屋里就纳了一个纤巧美艳的婢女，除此之外再没其他乱七八糟的了。 “阿娘，我不是这意思，芊芊再合我心意，我也没想娶她，顶多寻思着过几年许她生个孩子有个依靠。”邱大郎本能地为自己辩解。 “这样最好，碗娘是二婚，性子摆在那儿，干不出出格的事儿。否则你娶个和咱家门当户对的，一进门发卖了芊芊，你能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