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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本还肃着脸,端着手作出一派深沉模样,见此也有些绷不住地舒缓了脸色,唇边溢出几分轻快和笑意。 “白日没看你带个信回来,连你阿姐都急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惹起赵二家几个看门的不悦和多心,两根眉毛一抬一落,很是滑稽的样子。 明洛俏皮地眨眼道:“咋带信啊——都没人了。好在有惊无险,那位娘子脱离了险情,我今晚本也打算回来了。” 再多观察几个时辰,以免横生枝节。 “那阿耶等你,不差这点功夫了,夜黑风高,你一个人不安全。”宋平不容置喙道,口吻异常坚定。 明洛没打算逞强,大晚上的,她一个标致年青的小娘子,哪好独自走夜路,指不定碰上啥豺狼虎豹呢。 “阿耶进来坐吧,他们这儿的茶点不错,别吹风了。”明洛不由分说地拉过了宋平,往门房边的一间小花厅走去。 戴七娘的气色和精神随着不再发作的疼痛而慢慢恢复,等明洛为她把好脉,开好几副调理的方子后,便被榻上之人郑重其事地行了礼。 是两手交叠在前,身子缓缓下拜,直到与手相碰,再一寸寸往地面贴去的大礼,而戴七娘还顿首了足足三次。 好在是在榻上,否则明洛还真担心人磕破了脑袋,或是行礼途中不慎晕倒,摔于地上。 “七娘子,我只是尽了应尽之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这般谢我,着实令我不安。”明洛早早避开了她的叩首,在她三连的顿首后拧眉道。 到底在现代思想的熏陶下,跪拜是非常辱人的一种礼节。 她既不喜欢跪别人,也不适应别人拜她,大家客客气气,平平等等地说话不好吗 动不动跪地,动不动下拜,时不时来个完整版的叩拜顿首…… 她真无言以对。 “九娘与我说了,旁人都避之不及,而宋娘子您明知此处脏污,还是愿意舍身前往,且真心实意为奴调整用药,苦心孤诣,怎么不值得奴大礼拜谢呢。”戴七娘恢复了几分元气,常年浸淫在诗书中的她周身散发出温润如玉的气质,映衬着她如柳身姿,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可想而知,但凡身子大好,她又该是如何的笑意款款,眉目濯濯。 “诊金我早与九娘说好了,之后若有什么不适,皆可遣人往延福坊的宋氏医馆寻我,我自当仁不让。”明洛不置可否,只含笑道。 都是聪明人。 彼此来日方长,不管是想报恩,还是只当寻常,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者。 在叮嘱好一切事宜后,明洛翩翩然走了,自此,她的声名不再仅限于延福坊及临近的街坊,更是一跃滴进了最需要妇科圣手的平康坊。 之后几日,医馆仍闭门不开,可明洛和宋平,陆陆续续接到了附近人家的登门求医,有徒步拎着谢礼来的,有骑马驾车大张旗鼓的。 而初十夜里的出诊,明洛撞上了巡夜当差的丘英起。 果真…他们有孽缘 她规矩又温顺地掏出了公主府赐下的令牌,秉明前往的街坊和具体人家,无非是谁谁得了急症,说也说不清楚,得她亲自走一遭。 “你经常这样半夜登门吗就你一人”丘英起显然不豫。 明洛指了指赶车的阿泉,又示意了下身旁坐着的温圆,表示自己并非独身一人。 不过他们在丘英起眼里徒有人形,未有人权。 他静默数晌后道:“我护送你过去。” 明洛: 这画风不对啊,咋就成这样了…… 考虑到自己处于的弱势处境,明洛并未强头倔脑地直接拒绝,她一面思索着这位丘都尉的用意,一面脑中浮现出了父母在提及他时的欲言又止。 莫非和大多数小说男女主一样,自己迟钝了 被人爱慕而不自知,傻乎乎地到最后一刻才发现 不能是吧。 明洛十分汗颜,不停复盘着她和丘英起的交集和交流,越想越纳闷,扪心自问她未曾越雷池一步,姓丘的也人模狗样地不行…… 就算一道吃饭,也是各吃各的,她可没和丘英起眉目传情。 莫非姓丘的一直看着她或是在宋平夫妻俩跟前表露过心迹 她到底接近了真相,在男女大防被视作社会秩序的时代,丘英起的主动的确说明了他有所图谋,而这份心思也被遵守世俗规矩的宋平轻易窥破。 “是那两株老梨树边上的巷子吗”阿泉的声音透过车帘传进来,与明洛确认着地点。 明洛淡淡嗯了下。 她又没来过,不过按着那婆子的说法寻摸过来,这会儿细细一想,却有两三分的古怪之处,尤其在经由丘英起的放大和她的反复琢磨下,许多之前被忽略的不合理处莫名清晰了起来。 比如口口声声、涕泪交加地阐述自家娘子的受罪。 与其说是真情流露,不如说是一场刻意为打动明洛登门的表演秀。 即便是戴九娘,听她阿姐说不知哭了多少场,流了多少泪,但人前总归维持了相对平静的模样,面对明洛顶多也是下跪哭求,并不会将姐姐的神情姿态,有多么痛苦多么狼狈事无巨细地形容出来。 撑死念一句阿姐快痛死了。 哪里像这个婆子般,唱念做打地齐全。 如果说这一点尚且有解释的余地,那么……特地嘱咐明洛夜里前来,且不要四处声张,以免惊动她家主事的夫人,就过于鬼祟了。 如果说那位娘子为人妾室,不容于正房,那么这婆子是如何逃出门禁来寻的郎中又哪里出手阔绰,留下半缗钱的诊金…… 唉,着实不该贪小。 又掉以轻心,失了最初的警惕和谨慎。 明洛倒也当机立断,径直嘱咐阿泉:“算了,咱们回去吧。这户人家,十有八九有些问题,不必淌浑水了。” 顶多定金双倍赔偿,总归自个儿身家性命要紧。 阿泉意外地啊了一声,慢下了车马的步子。 “怎么有问题吗”丘英起皱眉问道。 “还是多谢都尉一提醒,我细细想了想,这户人家好似真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