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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洛轻嗤而笑:“是吧,为什么会这样呢无非是先前管事的医师,一个个地都贪昧了药材而已……” 她仿佛也和七喜一般,说着说着便卡壳了。 是姜胜之 半月前管辅兵营医药的不就是他 还是说他走后才群魔乱舞没了约束 明洛试图客观地回想下姜胜之的日常言行,却冷不丁记起彩娘的唠叨,说是他太舍得给她们娘俩花钱了,只担心他手里没点钱应付不来事儿…… 姜胜之一个随军医师,哪里来的钱 军中可没军饷。 至于赏赐,那就更可笑了 统总没打记仗,还几乎输多胜少,虽然战略上一步步逼近了目标,但根据战绩看,王世充战斗力惊人。 明洛越想越是如坠冰窖。 随即辅兵营的另一位熟人晃悠过来了,是裘三。 “怎么宋医师,你个大忙人,自你挪窝去中军处做事,某也回了辅兵营好生养伤。” 裘三一贯的嘻嘻哈哈,除了身形比从前单薄一两分外,其余都很生龙活虎,调养得可圈可点。 “不是来瞧你吗” 明洛勉力笑着,左右她脸上戴着面罩,凭谁瞧不出啥情绪,干脆顺着裘三的话接下去。 “喔,那裘某真是莫大荣幸了……”裘三下意识地想拿剩下那条完好的手臂与明洛勾肩搭背,结果赶着想起对方是个女的,索性哈哈一笑,“别玩笑了,怎么我这辅兵营,有谁得了了不得的病症吗值得你亲自来看很稀罕” 一串连珠炮的问题成功打消了明洛心头上的阴云密布,不过她的语意微凉如秋霜。 “不是,单纯路过。我刚从李靖部来。”明洛一时说漏了嘴,转身指着来时方向的手指僵硬了一秒。 “李靖部” 裘三似乎反应了下,又看向中军所在,失笑道:“宋医师这此地无银三百两,少糊弄裘某了。” 他目光自然落到七喜身上,眼里含了一缕稀薄的嘲讽:“七喜医师啊,运气不错。” 能跟上明洛这种得贵人赏识且在中军效力的正经医师,如何不是走了狗屎运 “裘校尉谬赞了。” 七喜闷声作答,根本不敢抬头。 寥寥两句话,明洛便可猜得七喜所言掺了不少水分,如临大敌地松了口气,她真没觉得姜胜之是那种人。 “不过,上回那倒霉的医师,是你的杰作”裘三用了个怪有意思的词,不知想到了啥,表情略显怪异。 “我的杰作我拿他怎么了辅兵营不是啥吃人的魔窟吧”明洛底气渐足,问得理直气壮。 “称不上,但和你对那边避之不及的缘由半斤八两啊。”裘三朝齐王所在的营地努了努嘴。 不愧是常年混迹在军伍里的老油条,脑子转了简简单单几个弯便猜着了明洛借道辅兵营的根本缘由。 是在躲齐王呢,或者说,是在躲那一群毒瘤。 “半斤八两” 明洛被这词吓了一跳,本能屏住了呼吸,不觉退开一步,面上仍极力平静地微笑。 裘三干脆直言不讳:“就在不久前,他被齐王部的士兵招了去,面如土色地失了禁。” 言语间透露的信息量大到令明洛瞠目结舌。 七喜死死咬住了下唇,双手颤颤不已。 “是了,他们先前找丁四兄长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如此有了第一印象,后听说对方犯了错被贬到辅兵营,便干脆捉了他过去取乐。” 明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竟全然不管地说了出来。 “取乐”裘三轻笑了声。 “不然呢” 明洛盯向他的眼神锐利起来。 “齐王今早刚颜面大失,心情的糟糕可想而知,连裘某一个辅兵营里打杂的喽喽都听说了,宋医师想必消息比裘某灵通吧” 裘三轻哂道,好似无动于衷般。 “他在原先的医务营中有些仗势欺人,打压着那些药僮不许他们出头拔尖,惹了众怒,被我当了典型和七喜对换。”明洛自问没半分对不起人,不是她栽赃陷害对方,而是对方……确实是罪有应得啊。 当然这可能称不上多大的罪。 和齐王这种每日草菅一人命的畜生比起来,显得那医师无辜可怜如小白花,不该为此赔上性命的。 “那确实,医师不必挂怀。各人有各人命数,齐王是什么身份,哪里是咱们这种贱民能够触碰的” 裘三说得没一点火气,可明洛不知怎地,居然感知到了裘三心底那风过无痕的隐晦恨意。 “贱民” 明洛笑出了声。 “去了多久” 明洛眸中有幽幽的鄙夷之色,如清凉的山涧萦绕着溪边卵石,绵绵不尽而无法摆脱。 她心里下了点决心。 “一个时辰多了。”裘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底的精光慢慢点亮,“一个你亲自发落到辅兵营的有罪之人,莫非你悔了” “我应当悔吗” 明洛没有内耗自己,怪罪自己罚了对方,以至于间接害了对方遭受齐王的毒手。 这和姚五一家不同,不论她怎么做,她都有预感齐王不会就此收手,不是那倒霉的医师,也会是别人。 汪巧月可长得不丑,要是齐王存心再去中军的医务营逮人,明洛真没把握能护住汪巧月。 甚至大概率来说,是她和汪巧月一块成为被献祭的贡品。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该死的是齐王。 “不该。”裘三眼里似乎凝聚起了几分光芒,他再度打量了下身姿笔挺的明洛。 这位医术优越的娘子医师,总能予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 他平生第一次认识到了女人这个物种的多样性,原来不全是他阿娘阿姐和他媳妇那个围绕着家转的模样。 “怎么,你与这位有过节”明洛虽说和裘三关系尚可,但这仅仅建立在没有矛盾冲突的和平时期。 杀头的买卖,不能指望人脑子一热,最好有深层次的利益绑定。 “张达将军是裘某昔年恩主,某随他好些年,去岁年初,某想离家近些,便求了他回浍州老家,他也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