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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天气越发热了。” 平成适时出声。 “嗯,该走了。” 洛阳虎牢之战随着秦王的西行加速了收官,来自各处的将士有序列队归家,好些临行前想方设法来明洛处求药,有为家人求的,也有为自己,以至于她的医馆一炮而红。 她没费什么额外精力,便在洛阳城中有了不小的名气,每日上午的三十个号基本能全部约完。 午后要么在家中读书练字,或者游走在渐渐恢复生气的大街小巷,感受市井生活的踏实平凡。 至于秦王给她寻的最强靠山——李道玄。 目前担任洛州刺史。 简而言之,即现代的河南省一把手,治所便在洛阳城的府衙,她遥遥望见过一次,前呼后拥,正中间的李道玄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大好年华的少年郎。 她没腆着脸求见,等今后遇到什么不谐之事再说吧,贸然相见,她都不知该怎么称呼行礼。 夏初时节,明洛午后小憩起身,在檐下望着一株株新种的花树,风动花落,甚是清丽。 “娘子,买着小报了,前日的。” “不能月订吗”明洛连忙接过。 平成喘了两口气,笑言道:“说是后续会跟进,娘子猜主事的人是谁” 明洛将自己在军中识得的各色人等转悠了个遍,结合递铺驿站的特性,寻思着问:“莫非是裘队” “正是。他一见我便笑了。” “你与他说了,我如今住在洛阳”明洛笑吟吟。 “说了。他还打听了地址,说明日亲自上门讨一碗茶吃。”平成已然在洛阳混得如鱼得水。 明洛只笑:“哪里一碗茶,他既然来做客,我自好酒好菜招待。” 转过天来,明洛尚在接诊时便得知裘三登门拜访,手上拎着鸡鸭活鱼,对她那片菜地十分好奇。 “且让他等会,吩咐厨子把饭烧起来。”明洛淡淡吩咐。 等她料理完所有病患,解下白大褂后,方悠哉无比地晃悠归家,闻着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感叹这才是生活。 长安大不易居。 她也以这句真心话回答了裘三的疑问。 “你……背后有靠山,还不易吗”裘三早早将她这处宅子打量了圈,特别是宽阔的外院,非寻常人家能有。 明洛失笑:“靠山需要精力维护巴结,你难道喜欢天天看上峰脸色哪怕上峰再好,做人也讲究礼尚往来。” 自身要懂事。 “礼尚往来。”裘三指了指他养在菜地旁的鸡鸭,表示自己是个拎得清的,不来吃白饭。 明洛道:“你莫紧张。”她伸长脖子张望着那只趾高气扬的鸡,居然露出几分担忧,“它不能毁我菜地吧” “这样,我明儿中午也来你处蹭饭吃鸡肉,何如”裘三啧啧了两声,似是对此处酒菜分外满意。 “甚好。” 明洛当然没打算把鸡鸭当宠物家人养,不过裘三刚拎来,她怪不好意思喊打喊杀的。 “我一人吃饭也没少几个菜,你来一块吃正好。”明洛从来不介意那些流言蜚语。 她这宅子选的位置极佳,周围都是正经大户,没有那些爱坐在街巷处家门口八卦的妇孺。 凭谁路过都得被扒下一层皮,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念一遍。 “行医收入这么灵光”裘三居然有些心动。 “先说好,裘队你的年纪,可不能来作我学徒。”明洛半开玩笑,夹了块鱼鲞下饭。 裘三愣了片刻,方爽朗而笑:“看把医师你得意的,我是考虑自家两个小的。你收女学徒吗” “当然,女学徒更方便些,医馆里能给我捏肩捶背。”明洛故意说得辛苦,省得日后扯皮。 裘三立即点头表示赞同:“该的,家里两个妮儿,都静不下心来学女红,厨艺也一塌糊涂。” “你还怪疼闺女的。”明洛有些稀罕。 其实在经过世道的毒打后,明洛普遍对这个时代的男性不抱希望,当朋友处,没问题。 比如姜胜之比如裘三。 讲义气没啥毛病。 但要拿放大镜和现代平权的标准看,个顶个的不合格,包括和她发生实质性关系的秦王。 她丁点儿不敢想。 想了就给自己找罪受。 “你想法……和旁人差挺多的,连我婆娘都怪我娇惯闺女,说以后嫁去婆家怎么办。” 裘三吐槽地欢:“也是因为断了一条手臂,觉得除了生死无大事,便随她们去了。” “眼看宋医师你凭着医术活得这么滋润,当然,裘某晓得,医术不足以支撑你如今的生活,但确关乎根本。” 明洛被他说得有些触动,抚了抚衣领上绣的竹纹,缓声道:“根本两字很对,人活着总要有些底气。” “那些拼了命给夫家生儿子的女人,无非是靠生子给自己攒底气,能把腰杆子挺直。” “你闺女多大了” 裘三瞧着有戏,稍稍坐直了身子,一板一眼作答:“一个十岁,一个五岁,常把她们的娘气得不行。” “那是你家疼孩子,不疼孩子的人家怎么会有被气着的机会,孩子都当牛马畜生使唤。”明洛神色如常。 “那裘某过段时间把大的送来医师莫嫌弃她,她粗略识两个字的。”裘三忽的起身,深深鞠一礼。 明洛不敢托大,忙起身笑道:“犯不着这些。你何时有空上午带来我医馆瞧瞧。” “多谢医师。”裘三这时才有功夫心神关心这非同凡响的好酒,是他平生喝过的最佳。 “和大王同款哦。”明洛眨了眨眼。 裘三掩饰不住的诧异:“这么荣幸” “自己酿的,还在物色方子怎么卖划算。”明洛见裘三听得认真,心下念头微微一转,静等他的回复。 裘三沉思片刻,试探着道:“实不相瞒医师,裘某非洛阳人,对这一带酒楼酒坊不熟悉,因着得到了递铺的活儿,有在考虑把老小接来洛阳城外过活。” 他家人口多,老小加一块,近二十来口人,其中包含战死兄长叔伯的儿女遗孀。 “城里宅子贵,肯定是住城外,裘某往府衙打听过,不说男丁对应的田亩数,裘某作为伤兵,另有一份置产的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