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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的度支司前日补进了一名主事,因随军有功,特别在河北对战刘黑闼时献策,由淮阳王举荐。” “那不是名正言顺吗区区主事而已,今后估计前途不错,可是世家大族子弟” “非也。”魏徵会说此事,自是因为此事他也觉得不妥,偏偏六部居然通过了,其中很难说没有尚书令秦王的首肯。 “那也无妨,难怪只能安排做个主事,一般来说,其人多次随军,此番定策河北生擒贼首,或许能为我们所用”李建成这时反倒抚掌大笑,言行举止从容大方不少。 魏徵静默半晌,道:“其人是女子。” 呃 这让李建成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拧了拧眉:“那孤确实听过一嘴,莫非是医师” “应当是。臣未详细打听。”魏徵道。 王珪亦觉得稀奇:“惯例可有女子入仕” “怎能有,这和牝鸡司晨有何分别”魏徵当即回应,语气十分强烈,其厌恶一目了然。 李建成寻思片刻后还是决定让其部属上书试探下陛下的反应,这过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凭这个妄图动摇他弟弟的位置,不现实。 就这样,认认真真勤勤恳恳上班打卡的明洛在第五天,便被太子党的一名官员弹劾了。 之所以她能第一时间得知这个噩耗,是因为李二是尚书令,他打发人来度支司的官衙告知了她。 “那之后呢我要暂时休假避风头”明洛傻眼了,连忙问下一步怎么走。 对方是个传话的,闻言打量了下明洛,虽比之寻常男子更眉清目秀,但并无扭捏造作,待人接物相当不错。 “某不清楚。” “有劳这位兄台了。”明洛赶紧拱手作揖回敬对方,又坐回自己的书案后愁眉苦脸。 度支司的工作一定程度上很适合她,最开始她的上峰对她颇有嫌弃,正眼不肯给她。 但好在人是正常人,在明洛老实巴交地当值几日主动帮同僚做了一份案牍后,多少有所改观。 “何人寻你” 上峰捧着一沓文书过来。 明洛赶忙起身,毕恭毕敬:“是中书省的一名官吏,小人不认得他。” “与你所言何事”上峰奇道,宋明洛有后台有倚仗是妥妥的,但具体他还有些云里雾里。 “说是小人女子身份不合规矩,有人上奏秉明陛下。”明洛言简意赅,没有隐瞒。 反正这消息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 上峰皱了眉头,看了她片刻,一时不知该不该把差事交代给她,毕竟眼瞅着她要滚蛋了 “这些是什么” 明洛主动询问。 上峰也就和她大致说了一遍。 “嗯,我先经手着,几日内完成”明洛理了下思绪,对她来说,认字是看这些文书的最大难处。 不是印刷体,而是五花八门的字体。 “你做着吧。” 上峰内心五味杂陈,只是他懒得多废话,一句没安慰地走了,惹得周遭好几个与她一般的主事都过来探听消息。 等按点下衙,明洛一面庆幸着自己的人缘没有很糟糕,一面多少有些无精打采。 长长的下班路,她走得慢吞吞的。 最后都停在了边上。 无他,让行而已。 是秦王为首的尚书省一行人。 “你怎么在这儿” 明洛正胡思乱想地起劲,便被万众瞩目了。 她嘴角动了动,最终选择低头道:“回大王,刚从度支司出来。” “弹劾不要紧的,你好生当差就是。”秦王轻飘飘地问候完她,旋即继续恢复了意气风发,昂首挺胸走了。 而本来明目张胆聚焦在她身上的视线也骤然消失于无形,明洛甚至看到有人当着她的面对她窃窃私语。 好吧,她知道秦王的用意了。 等于摆明了给她撑腰。 这场所谓弹劾没能伤害到秦王,但多少给明洛造成了困扰,确切来说,是埋下炸弹。 也让明洛本就前途渺茫的仕途变得更加黯淡。 基于此,明洛没选择摆烂。 这不是她的风格。 对于上峰交代给她的最后一项差事,她算是快平稳地完成了,也不像之前几次故意拖拉个半日或者一日,干脆利落地交了上去。 说不定她明日就被辞退了呢。 “嗯。” 上峰正忙着对其他几部报上来的账目,没功夫过目她的成果。 “小人先行告退。” 虽然如坐针毡,虽然经常成为被打量的对象,但明洛硬是咬紧牙关,她不想主动辞职。 秦王都给她撑腰了,估计只有李渊发话才能赶她出六部吧 等这阵过去就好了。 不过明洛没等来她的春天,反而在八月下旬的某一个雷雨天气,看着家门被重重拍开,跑进来一个狼狈的身影。 公主府的人! 她的心被忽然攥紧。 明洛第一时间大喊平成,让其去医馆拿药箱,“就那个我特意吩咐过的,两个大箱子,全部都要!” 院子里的人因为她罕见的惊慌纷纷行动起来,有忙着给她打伞的,有忙着去牵马赶车的。 “公主要生了是吗” 明洛比对方还急切。 “差不多,是突然羊水破了,明明公主什么都没干。”对方眼看明洛比她都急,反而淡定下来。 “行行,赶紧去。其他医师呢太医署的医正呢” 对方停顿了下道:“公主没交代说……” “都去请!” 明洛极少疾言厉色,她都顾不得对方不是她的奴婢,本来生孩子就是去鬼门关的经历,结果居然早产了…… 单论这预兆,明洛都觉得心惊胆战。 去公主府的路上,她满脑子羊水栓塞大出血这些名词,眼睛闭上又睁开,拳头攥紧又松开,主打个坐立难安。 下车后她几乎以最快速度冲到李秀宁所在正院,万幸端出来的一盆盆水没有特别骇人的颜色。 产房被早早布置在西厢,一应物资俱全,宫人稳婆严阵以待,李秀宁看她面色发白,都能笑着打趣:“我都生过两次了。” 李秀宁瞧着精神头不错,上半身并未完全躺下,而是垫了两床被褥,由着身旁宫人喂着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