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余波与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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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瀑布彻底断流，最终只留下一道横贯天际的、如同伤疤般的暗红色空间裂痕，不再有漆黑的能量倾泻而下。天空中的蛛网状裂痕虽然依旧狰狞，但蔓延的趋势已然停止，甚至在秘境本身微弱的自愈能力下，开始极其缓慢地收缩。 充斥天地的腐朽与死寂气息，虽然依旧浓郁，却失去了那种不断增长的侵略性，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破碎的大地上，林凡持剑而立，微微喘息。与归墟行者最后的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的心力与气血。他内视自身，看着属性面板上那跃升的数字： 力量：285 速度：284 精神：284 五十一点的全面提升！感受着四肢百骸中涌动着的、远超进入秘境前的磅礴力量，林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种通过“审判”与“杀戮”罪恶，切实感受到自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强的感觉，足以让人沉醉。这是他打破“永恒1级”枷锁，践踏所谓修炼常理的唯一路径。 他心念一动，将【陨星】长剑归于背后剑鞘。古朴的剑身隐没，那令人心季的锋锐气息也随之收敛。 转身，他走向那笼罩在澹金色光环中的周峰五人。 此刻，周峰五人脸上的震撼与恐惧尚未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崇敬与劫后余生的恍惚。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场神魔般的战斗，见证了传说中的“判官”以碾压之姿，将那尊仅仅是气息就让他们灵魂冻结的恐怖存在斩于剑下。 “林长老！”见林凡走来，周峰强忍着激动与伤势，试图再次行礼，却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住。 “虚礼就免了。”林凡澹澹道，目光扫过几人，“伤势如何” “多谢林长老赐予的力量，伤势已经稳定，断臂处……似乎也在缓慢愈合。”周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简直是神迹。他原本以为这条手臂就算能接上，也必然大不如前，但林凡渡入的那股气血，不仅驱散了侵蚀的归墟能量，更蕴含着强大的生机，让他看到了完全恢复的希望。 其他几名队员也纷纷激动地表示无碍。 林凡点了点头，抬手一挥，那维持了许久的澹金色光环缓缓消散。“此地不宜久留，空间尚未完全稳定，先离开核心区域。” “是！”周峰等人立刻应道，相互搀扶着站起身。 林凡当先引路，速度并不快，足以让伤员跟上。他周身自然散发的气血场域依旧存在，将周围试图重新聚拢的稀薄灰雾与残余的恶意排斥在外。 回程的路，比来时显得“干净”了许多。那些原本充斥各处的魔物，似乎随着归墟行者的死亡和归墟瀑布的断流而失去了主心骨，要么隐匿不出，要么变得浑浑噩噩，构不成太大威胁。偶尔有不长眼的撞上来，也被林凡随手解决，为他的属性再添上微不足道的零点几点。 一路上，周峰等人沉默着，消化着今日的所见所闻，看向前方那道挺拔背影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敬畏、感激、好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青城秘境之外。 封锁线处，气氛依旧紧张，但已与之前截然不同。 那扭曲蠕动的灰黑色漩涡，此刻虽然依旧存在，但其扩张之势已彻底停止，并且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内收缩。原本不断溢出的、充满腐蚀性的灰雾，也变得稀薄了许多，不再具有之前那般强烈的侵略性。 “能量读数在下降！空间波动趋于平缓！”技术人员看着新换上的监测法盘，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漩涡……漩涡在缩小！”有眼尖的守备队员指着入口惊呼。 负责人张烈死死攥着的拳头终于松开，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即这笑容又转化为更深的震撼与敬佩。 “是林长老……他成功了！他真的做到了！” 能够逆转一个失控秘境的侵蚀，甚至可能关闭了归墟节点，这简直是通天的手段！张烈无法想象里面的战斗是何等惊天动地，但他知道，那位年轻的、传说中“永恒1级”的林长老，其真实实力恐怕远超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立刻将这里的情况，加密上报总部！”张烈压下激动，沉声下令，“最高优先级！” 秘境之内，靠近入口区域。 林凡带着周峰五人，已然回到了相对稳定的区域，甚至能隐约看到远处那正在缓慢收缩的秘境入口漩涡透出的微光。 “就在此处调息片刻。”林凡停下脚步，寻了一处相对完整的高地。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尤其是最后与归墟行者对决，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负担，需要稍作恢复。而且，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熟悉体内暴涨的力量。 “是！”周峰五人自然没有异议，立刻盘膝坐下，各自运功疗伤，同时也贪婪地吸收着此地虽然稀薄、却不再被归墟气息完全污染的灵气。 林凡也闭上双目，看似在调息，心神却沉入体内，仔细体会着那285点力量所带来的磅礴气血，284点速度所带来的极致灵动，以及284点精神所带来的浩瀚感知。属性的大幅提升，不仅仅是数值的变化，更是生命层次的细微跃进。他需要将这份新增的力量彻底掌控，圆融如一。 就在林凡于破碎秘境中调息，外界为秘境稳定而欢欣鼓舞之时—— 帝都，龙组总部，地下深处某间绝对隔音的密室。 玄诚道长与铁刑长老相对而坐，中间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上波纹荡漾，正显示着由川府分部传来的、关于青城秘境的最新简报。 “……秘境入口稳定收缩，能量等级持续下降，内部归墟反应已消失……林长老与失联侦察小队五人，确认安全……” 简报内容言简意赅，却让两位龙组最高决策者神色凝重，并无太多喜色。 “这么快……”铁刑长老粗犷的眉头紧锁，手指敲打着桌面，“从接到通报到他进入，再到解决危机，满打满算，不过两个时辰。一个中度失控、疑似出现归墟核心节点的秘境，就这么被他单枪匹马平定了。” 玄诚道长抚着长须，眼神深邃：“他的实力，增长的速度太不正常了。远超我们之前的任何预估。而且，根据川府分部之前的观测，秘境内部曾爆发出短暂但极其恐怖的能量对冲，其峰值……已经触摸到了‘那个门槛’。” “80级……或者说，接近80级层次的力量碰撞。”铁刑长老声音低沉，“他才多大进入我们的视野才多久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能解释的了。” 密室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的那种‘杀戮即可变强’的特质，虽然他自己未曾明言，但我们根据其行为模式和实力跃迁，已能大致推断。”玄诚道长缓缓道，“此次青城秘境，内部被归墟侵蚀的魔物数量惊人，业力深重，正是他最佳的‘猎场’。” “福兮祸之所伏。”铁刑长老叹了口气，“这种力量提升方式，前所未闻，是机缘，也是巨大的隐患。一旦心性失控，或者被某些存在盯上……” “所以，对待林凡，我们的策略需要更加审慎。”玄诚道长目光锐利起来，“既要用其力，护我华夏，亦要观其行，防其变。‘昆仑秘境’的选拔，照常让他参加，那里面，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他这种特质的线索。另外，关于‘博士’和‘造物主’的情报，可以适当向他开放一部分了，将他引导向更宏观的战场，或许能分散他对于纯粹‘杀戮’的依赖。” “同意。”铁刑长老点头，“只是，要把握好分寸。此子心志坚毅，绝非池中之物，若处理不当，恐生嫌隙。” “我心中有数。”玄诚道长看向铜镜中已然定格的简报，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了那个正在调息的年轻人身上。 “林凡……你究竟是天降的救星，还是……另一种形态的‘归墟’呢” 密室内，低语消散，只余下两位老人深沉的目光与无声的考量。青城秘境之危的解除，并非事件的终结，反而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更高层面，激起了更深、更隐秘的暗涌。 秘境高地之上。 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周身气息愈发圆融深沉。暴涨的力量已被初步掌控。 他起身，看向远处那已然缩小近半的入口漩涡。 “该出去了。” 周峰五人也相继收功起身，状态明显好转。 一行人不再停留，向着入口方向，稳步而去。 秘境之外，阳光正试图穿透稀薄的灰雾，洒下斑驳的光点。 而林凡不知道的是，一场围绕着他，关乎未来道路与各方博弈的暗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