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堕朽躯，梵碎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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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灵。”陆沉的声线低沉，却极具威慑力，字字蕴着凝滞神魂的威压，清晰地烙在巨灵神混乱的意识深处，“谁允许你……以如此污秽之躯，玷污天庭印记”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对旧部遭遇的同情或痛惜，只有一股纯粹被冒犯的怒意，以及一种“我的东西被弄脏了”的不悦。 巨灵神庞大的身躯在坑底剧烈地颤抖着，污血浸透了身下的碎石。 在陆沉那煌煌如日的天帝威压笼罩下，他体内狂暴的污染之力被强行压制，猩红的双眼中，那丝属于“巨灵神”的微末清明艰难地挣扎浮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恐惧和……卑微的祈求。 “陛……下……”他艰难地抬起头，破损的头盔下，露出半张扭曲狰狞、布满黑色污痕的脸庞，声音嘶哑破碎，“救……我……天魔……蚀……” 话未说完，那翻腾的污秽黑气再次反扑，试图吞噬这丝清醒。 他痛苦地嘶吼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陆沉冷漠地看着他徒劳的挣扎，金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救你”他唇边凝着一丝霜雪般的弧度，那是俯瞰人间悲欢的神只才有的绝对疏离，“本帝的天庭神将，竟被域外污秽侵蚀至此，连真灵都守不住，已是失职大罪。” 言出如令，冷峻直接，不留丝毫余地。 在他眼中，巨灵神此刻的状态，首先是对他天帝权柄的亵渎，是对他“所有物”的损坏。 至于巨灵神本身的痛苦 那不在他优先考虑的范畴之内。 “念你曾为天庭效力，”陆沉的声音带着施舍般的漠然，右手再次抬起，指尖流淌出更加璀璨、更加凝练的暗金法则丝线，如同最精密的刻刀，“本帝便亲自出手，替你……涤净污秽。”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指尖的暗金法则丝线骤然化作无数道细密的流光，瞬间没入巨灵神庞大的身躯！ “呃啊啊啊啊——！！！” 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惨嚎响彻废墟！ 巨灵神的身体登时剧烈地弓起抽搐起来！ 体表翻涌的污秽黑气发出“嗤嗤”的灼烧声，疯狂地扭曲、挣扎，试图抵抗那霸道无匹的净化之力！ 暗金流光所过之处，那些粘稠的污秽被强行剥离、湮灭！ 但同时，巨灵神本身的残存神力、甚至那微弱的真灵，也在这霸道无匹的净化过程中被一并灼烧、撕裂！ 如同在伤口深处的腐肉上撒盐，痛苦深入骨髓！ 在污秽被强行剥离的瞬间，几缕极其微弱的、带着刚猛厚重气息的暗金色神性碎片从巨灵神崩溃的躯壳中逸散出来。 它们仿佛受到本源的召唤，无声无息地被陆沉指尖流转的天帝法则吸引、融合。 这是“巨灵”神职最核心的权柄碎片，随着旧载体的彻底毁灭，正自发地回归天帝的掌控！ 这是最直接、最粗暴、也最高效的净化方式——以天帝权柄，强行碾碎一切附着其上的污秽，并回收散落的神职权柄！ 至于承载污秽的载体本身会承受何等痛苦，是否会崩溃，不在陆沉的考量之中。 他只在乎结果——属于他的天庭印记不能被污染，属于他的神位权柄必须回归！ 姜阎站在不远处的石柱上，紫眸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几缕微弱神性碎片的回归。 对于陆沉这种近乎冷酷的处置方式，他并无意外，更无指责。 这就是天帝。 天庭的一切，神将、天兵、乃至神职权柄，在昊天眼中，都是他权柄的延伸，是他理所当然的所有物。 维护自己的所有物不被玷污并回收散落的力量，是天经地义。 至于过程中旧部的痛苦 那不过是器物修复和资源回收时必然的损耗。 他关注的是巨灵神在净化过程中，那被强行剥离出的污秽本质。 那粘稠、腥膻、带着古老混乱气息的黑色物质……与陆家那件天竺器皿底部的污染源，同根同源！只是浓度和“年份”天差地别。 果然是一条线上的毒蛇。 就在巨灵神的惨嚎声逐渐微弱，体表污秽被清除大半，露出底下更加残破、布满裂痕的青铜甲胄和焦黑血肉时，异变陡生！ 巨灵神头颅上那顶巨大的牛角盔猛地炸裂开来！ 头盔碎片四射飞溅！ 一颗扭曲变形的巨大头颅暴露在月光下！ 原本应该是天庭神将的威严面容，此刻却如同融化的蜡像，五官移位，皮肤上布满蠕动的黑色肉芽和粘稠的污血！ 而在他的眉心处，一枚由纯粹污秽能量构成的、极其复杂的暗金色梵文印记，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这印记，与陆家那宝盘底部的梵文，在结构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只是更加繁复、更加古老、也更加……核心！ “吼——！！！” 巨灵神残存的意识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极致怨毒和不甘的咆哮！ 那枚暗金梵文印记骤然亮到极致！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恐怖的污秽本源之力轰然爆发！ 化作一道凝练的黑色光束，无视了陆沉净化法则的压制，如同垂死毒蛇的最后一击，带着污染一切的意志，悍然射向……站在一旁静观的姜阎！ 它本能地感知到，这个散发着至阴至寒气息的存在，是比天帝更加“可口”的目标，也是它唯一可能“污染”并借此遁走的生机！ “尔敢——！！！” 陆沉的怒喝恰似九天惊雷炸响！ 金眸中的冰冷瞬间被焚尽九天的暴戾金焰取代！ 他没想到这污秽竟还藏着如此阴毒的后手，更没想到它竟敢将目标对准姜阎！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帝威轰然爆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凝固！ 那道射向姜阎的污秽光束，在距离他眉心尚有尺许之遥时，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坚不可摧的法则壁垒，瞬间停滞、凝固在半空！ 与此同时，陆沉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姜阎身前，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他看都没看那道被凝固的污秽光束，燃烧着金焰的瞳孔死死锁定巨灵神眉心那枚妖异的梵文印记，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杂碎！当诛——！” 陆沉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枚印记，凌空狠狠一握！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巨灵神眉心那枚散发着妖异光芒的暗金梵文印记，连同周围一小片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不——！！！” 一个充满了极致恐惧和不甘的、非男非女的尖啸声，仿佛从无尽遥远的域外传来，却又戛然而止！ 噗！ 印记彻底崩碎！化作一缕精纯却令人作呕的污秽黑烟，试图逃逸！ “灭！” 陆沉冰冷的声音落下！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金神雷，如同凭空而生，瞬间将那缕逃逸的黑烟彻底笼罩、净化！ 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随着核心印记的崩灭，下方巨灵神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最后一丝混乱的生机彻底断绝。 那残破的身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支撑，轰然倒塌，化作一堆焦黑、布满裂痕的青铜碎片和枯骨，再无半分神异。 污秽尽除，承载污秽的“容器”——天庭旧部巨灵神，也在陆沉那霸道的净化与最后的裁决下，彻底灰飞烟灭。 唯有那几缕回归天帝本源、象征着“巨灵”神职的暗金碎片，在陆沉神魂深处无声沉淀，等待着未来被重新赋予新的载体。 废墟重归死寂，唯有星轨锚点虚影在无声流转，金色的法则锁链缓缓平息。 陆沉周身那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缓缓收敛。 他转过身，脸上的冰冷怒意瞬间被一种名为“后怕”的紧张所取代，金眸上下仔细打量着姜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没事吧那腌臜东西没碰到你吧” 那关切的眼神，与刚才处置巨灵神时的漠然冷酷，形成了天壤之别。 姜阎微微摇头，紫眸里是一片亘古不变的沉寂：“无碍。”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堆焦黑的碎片上：“核心印记已毁，线索暂时断了。但此物……” 他指尖一缕深蓝寒气卷过，从巨灵神残骸的灰烬中，摄起一小片未被完全净化的、带着复杂暗金梵文纹路的青铜碎片，寒气瞬间将其冻结封印。 “与陆家之物同源。”姜阎看着手中被冰封的碎片，语气肯定。 陆沉也看到了那碎片上的纹路，金眸中寒光一闪：“看来那家天竺公司，水很深啊。”他随即又看向姜阎，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真没吓着那东西阴毒得很……” 姜阎没理会他过度的关切，将冰封的碎片收起，紫眸转向陆沉，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不可察的探究：“你对天庭旧部，倒是干脆。” 目光似乎意有所指地掠过陆沉，仿佛能感受到那新融入的、属于“巨灵”的微弱权柄碎片。 陆沉愣了一下，随即理所当然地扬眉，恢复了那副慵懒又带着点霸道的模样：“那是自然。我的东西，脏了坏了，自然要清理干净。神位权柄，亦当归位。难道还要留着碍眼，或者等它再跳起来伤人” 他说的理直气壮，仿佛回收神职是天经地义。 随即，他话题一转，又凑近了些，金眸亮晶晶地看着姜阎，带着点邀功的意味：“不过姜阎，我刚才护驾及时吧是不是该有点奖励比如……”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目光在姜阎微抿的薄唇上扫过。 回应他的，是骤然降低的气温和一句裹挟着加倍寒气的警告：“闭嘴。再废话一句，就把你和这堆碎片一起冻成冰雕。” 陆沉看着姜阎转身走向星轨锚点、查看封印是否受损的清冷背影，非但没恼，反而畅快咧嘴。 他几步跟上，极其自然地再次牵起姜阎微凉的手。 姜阎指尖微动，但没有立刻甩开。 陆沉心中瞬间被巨大的满足感填满，只觉得刚才碾死个被魔气污染的旧部根本不算事。 他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狗爪手机壳在月光下得意地闪着光。 “走，回家！本帝……咳，我给你煮姜茶驱驱寒，这鬼地方阴气重！” 他拉着姜阎，朝着江城的方向，再次化作流光。 废墟之上，星轨流转，锁链无声。 只留下一堆焦黑的碎片，诉说着一位曾为天庭效力的神将，最终在帝威与污染的双重碾压下，无声陨落的结局。 而那枚被姜阎收起的碎片，以及陆沉神魂深处新沉淀的“巨灵”神职碎片，则如同两个冰冷的问号，指向隐藏在凡俗阴影深处的，且更加古老的污秽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