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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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呃...” 空之律者那双黄金瞳中的冰冷神性如同接触不良的灯光般疯狂闪烁。 她的身体表面，幽蓝色的抑制纹路与金色的律者纹路如同两条疯狂的巨蟒，激烈地相互绞杀与侵蚀，争夺着每一寸肌肤的控制权 但这是种剧痛，远超物理层面的剧痛，是存在根基被动摇，意识被强行撕裂的痛苦。 “混蛋，你做了什么” 律者咆哮着，声音重叠扭曲，充满了暴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你不是想要我么现在我来了。” 钟离末化身的抑制奇点，已经如同最致命的病毒，深深植入了她的核心。 幽蓝色的光芒在她体内左冲右突，疯狂压制着崩坏能的流动。 携带钟离末有关琪亚娜的所有的记忆，情感与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律者精心构筑的精神壁垒，强行灌入那被压抑至最深处，那属于琪亚娜的意识领域。 别哭啦，琪亚娜...我在... 无数温暖的碎片、带着暖意的呼唤、阳光下的笑容、并肩作战的承诺...这些被律者视为噪音和杂质的记忆。 此刻在抑制剂的催化下，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向那冰封的神之意志。 “啊——！！！” 空之律者发出了更加凄惨的叫声，身体剧烈地痉挛，从半空坠落，蜷缩在破碎的巨石上。 黄金瞳的光芒急剧减弱，时而恢复一丝湛蓝，时而又被金色强行覆盖。 她的面孔在冰冷的神性面具与极致的痛苦挣扎表情之间疯狂切换。 “我...我不...我不是...”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嘶吼，手指在巨石的表面上抓出深深的痕迹，“滚开...那些东西...不是我...” “...芽衣...布洛妮娅...老师...” “...好痛...头好痛...” “我要...杀了你们...必须...” “老...师...” “我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两个意识，神性与人性，在这具躯壳内展开了最惨烈、最直接的厮杀。 钟离末以自己的意识为代价，化作最猛烈的抗体，强行将琪亚娜的意识从最深沉的冰封中拖出，推入了这场争夺主导权的末日战场。 虚数空间将外界的一切都阻隔开来，无法察觉。 休伯利安舰桥上的激烈冲突、能量的嘶鸣、同伴的惊呼...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无限拉远、隔断，沉入深水之下，变得模糊不清。 这里，是风暴的核心，却呈现出一片诡异的、破碎的寂静。 并非虚无，而是一片被强行撕扯、扭曲的意识空间。 背景是无数破碎的画面疯狂闪烁、碰撞、又湮灭。 圣芙蕾雅阳光下的草坪，冰冷虚数回廊的金色刻印，琪亚娜没心没肺的大笑，律者冰冷无情的黄金瞳，芽衣温柔的侧脸，布洛妮娅沉默的守护，那柄外溢着寒气的霜剑... 这些属于琪亚娜卡斯兰娜与空之律者的记忆碎片，如同被炸碎的玻璃，在混乱的漩涡中翻滚切割。 而在旋涡的中心，两个模糊的光影正在激烈地对抗与交融。 一个，散发着冰冷的金色光芒，形态不断变化，时而威严如神只，时而狰狞如恶兽，散发出纯粹的恶意，还有想要吞噬和毁灭一切的虚无意志。 另一个，则是一团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幽蓝色光晕，它不攻击，只是死死地缠绕着那团金光，如同最柔韧的网，不断将一种冰冷的抑制与温暖的记忆注入其中，自身却在飞速地消耗、变得透明。 在这片意识的乱流中，一个更加微小、却异常清晰的身影逐渐凝聚。 是钟离末。 他已不再是实体，他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量子辉光，仿佛由无数幽蓝色的星辰尘埃构成，边缘不断有光粒逸散，融入周围混乱的背景。 看起来脆弱得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带着一种温柔的决绝。 他穿越那些锋利的记忆碎片，无视那金色光影暴怒的嘶吼，径直来到了意识旋涡的最深处。 那里，蜷缩着一个身影。 是琪亚娜，或者说，是琪亚娜意识最本真的模样。 在这里，她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女武神，也不是冰冷无情的律者。 她只是一个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起、不断颤抖的女孩。 她的身体一半流淌着冰冷的金色纹路，另一半却挣扎着透出原本白嫩的肤色。 如雪般的发丝黯淡无光，周围环绕着无数黑色的、代表绝望与否定的锁链，以及不断试图侵蚀她的金色流体。 “滚开...都是假的...我不需...要” “我不是...我不是琪亚娜...” “力量...给我更多力量....” 她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迷茫。 属于钟离末的量子光晕温柔地靠近，如同温暖的潮水，轻轻包裹住蜷缩的琪亚娜，将那些疯狂的意识碎片和冰冷的侵蚀暂时隔绝在外。 “小琪亚娜” 他的声音直接响在琪亚娜的意识深处，空灵而温柔，带着令人心碎的平静。 蜷缩的琪亚娜猛地一颤，极其缓慢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她的眼睛，一只是冰冷的黄金瞳，另一只却挣扎着变回了一丝湛蓝，此刻充满了混乱的泪水和无助的恐惧。 “老...师...” 她嘶哑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你...你怎么也...这里很危险...快走...那个‘我’会....” “没关系的，琪亚娜。” 钟离末虚幻的手轻轻抚上琪亚娜的脸颊，尽管没有实体触感，却传递去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冰凉与温暖交织的感觉，“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你们是我的学生，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们的身边的。” 琪亚娜剧烈地摇头，泪水奔涌而出：“不...不对...我伤害了大家...我好差点毁了老师休伯利安...我...我变成了律者...那个才是真正的我....奥托说....” 在奥托所创造的幻境里，琪亚娜看到了很多很多。 可钟离末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又一次温柔的托起琪亚娜的脸颊。 “可是...琪亚娜，你现在就在我的眼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