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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只是轻拍她的肩:爱妃受惊了,回宫歇着吧。声音里却带着不易察觉冷笑。谢含烟勉强撑起笑容告退,刚出殿门,就听见姜雪宁在身后幽幽道:娘娘慢走,腊月初八的合宫夜宴,可要好好打扮,到时有好戏看呢。 那一夜,谢含烟辗转难眠。她派出去的密探如石沉大海,兄长的消息也断了音讯。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缠绕着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腊月初八的合宫夜宴，南疆贡女献上的百鸟裙惊艳了四座。那贡女旋转时，裙摆上的金线展开，露出里面绣着的血红凤凰花，却在走到谢含烟案前时突然跌倒，裙摆撕裂，露出了脊背 —— 上面用青色刺青纹着一幅舆图，正是大盛水师的布防图，连暗礁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陛下明鉴！” 谢含烟猛地离席跪拜，额头抵在冰凉的地砖上，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慌，“此女定是南诏细作，故意刺着布防图混入宫中，要害我大盛！” 话音未落，姜雪宁已快步上前，一把掀开贡女的面纱 —— 露出的竟是慎贵人的脸！她的舌头被割掉了，只能发出 “嗬嗬” 的声响，双眼瞪得极大，死死盯着谢含烟，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满殿哗然中，景帝突然抚掌大笑：“好一出移花接木的戏！可惜啊，谢将军的大军，此刻该在狼居山喂野狼了 —— 那布防图，是谢将军亲手画给朕的，朕不过是‘借’给南诏用了用。” 谢含烟的耳畔 “嗡” 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她想起兄长最后一封密信里可疑的水渍 —— 当时她以为是雨水打湿的，现在才明白，那是兄长得知军队被伏击后，呕出的血。她踉跄着扶住盘龙柱，指尖却摸到了柱身上冰冷的金属机括 —— 那是当年华妃被赐死时，用来藏毒酒的暗格。原来白绫与毒酒，从来都备着两份，一份给华妃，一份，等着给她。 “娘娘可知这是什么” 姜雪宁握着个玉勺走近，勺中装着几只白色的蛊虫，泛着华妃生前最爱的口脂颜色，“当年您喂给华妃娘娘的七星海棠，掺了三钱相思子，让她死得又慢又痛苦；今日这‘牵机蛊’，可是我特意为娘娘准备的，能让您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化成血水。” 殿外突然响起喊杀声，谢蕴的亲信浑身是血地冲进来，盔甲上的伤口还在淌血。“将军…… 将军中了埋伏！北戎人用的是谢家军的阵图，还有…… 还有陛下的虎符！” 他指着景帝的腰间，声音里满是绝望，“那虎符，本该在将军帅帐里的……” 谢含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景帝腰间挂着的虎符，一半是谢家军的标识，一半是禁军的纹路 —— 那是她兄长的虎符，不知何时落到了景帝手中。 谢家谋逆,证据确凿!景帝猛地起身,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光,来人,拿下谢氏余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