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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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售单子上清晰地记录着沈子腾的电话和住址。 林烨迅速拨通了电话，耳边先是传来一阵忙音，随后是一段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林烨皱眉说道。 那怎么办宋雨焦急地问道。 先查其他人。林烨果断决定。 三人根据销售单，首先找到的是一位装修公司的小老板，姓肖。 你好，肖老板，我们是市局的。林烨亮出证件，语气专业而克制。 警官，您好。肖飞连忙伸出手，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最近您有没有去过金龙区的小河沟林烨直奔主题，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没有啊，警官。这不刚开春嘛，装修活儿特别多，我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去那种地方。肖飞语气轻松自然，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能去看看您买的车吗林烨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当然可以。 三人随后来到车库。林烨绕着车辆仔细查看一圈，最终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摩挲轮胎表面。轮胎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小河沟特有的淤泥痕迹。 这车买了多久了林烨站起身问道。 也就八九天吧。肖飞回答。 林烨微微一笑，礼貌地说：麻烦您了。 不客气，配合警察办案是我们市民应尽的义务，这个道理我懂。肖飞回应得体。 离开肖飞的装修公司，林烨取出第二张销售单，上面是一位女性客户的信息。 三人来到阳光花园小区，林烨按下门铃。 谁啊屋内传来询问声。 警察。宋雨简洁地回答。 门开了，一位留着大波浪长发的女性站在门口，警惕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 市局的，想向您了解些情况。林烨压低声音，注意到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位老人。 咱们下楼说吧，我婆婆身体不好，我怕她听到什么会心急犯病。女性建议道。 好的。林烨点头同意，随她一同下楼。 请问吧。女性在楼下站定。 最近您去过金龙区的小河沟吗林烨直接问道。 去过。女性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什么时候 三月三号。 去做什么 女性左右环顾，确认没有邻居经过，才压低声音说：我老公那方面不行，我们一直没要孩子，所以我有了情人。 林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但语气依然保持专业：谢谢您的配合。 不客气。 直到下午七点，三人已经联系了销售单上的十九个人，唯独沈子腾始终无法联系上。 宋菲看了看手机：都七点了啊，今天收获似乎不大。 林烨啜饮一口水，分析道：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至少可以确定这十九个人都与案件无关。对了，李雨，最后一个沈子腾的电话打了吗 李雨点点头：打了，还是关机状态。 继续打。对了，你们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真的假的宋菲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 要是被唐队发现了怎么办李雨担忧地问。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林烨轻描淡写地回答。 很快，三人走进一家中餐馆。 落座后，林烨听到邻桌的食客们正在热烈讨论分尸案，各种猜测和传言此起彼伏。 前桌一位醉意朦胧的顾客高声说道：听说了吗市局刑侦大队长联合其他分局的五位大队长一起破案，到现在都没进展！ 可不是嘛！那凶手也太狠了，把尸体解剖后分散到各个区，这胆子也太大了。要是我，想都不敢想！ 要我说，现在的警察也不怎么样，就会查指纹。我要是警察，三天就能破案！ 显然，这些人已经喝得不少，但林烨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后桌的谈话则更加理性：你说，警方怎么还没抓到凶手是凶手太狡猾，还是警察不作为搞得现在人心惶惶的，吃什么都没胃口。 还说没胃口，你那一盘肘子都吃一半了。不过说真的，咱们市警察还是不错的。我有个远方亲戚在市局，说刑警队长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了。但那个凶手，真是丧心病狂！ 宋菲小心翼翼地问：林警官，听到这些，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如果我们办案不力，群众抱怨几句也是正常的。有时候确实需要依靠群众的力量。有句话说得好，要深入群众中去。 刚才有人说查指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方向。宋雨若有所思。 李雨解释道：林警官，不是我打击你。陈法医和其他分局的法医反复检查过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可见凶手不仅残忍，而且非常专业。 林烨微微皱眉：我不相信这世上存在完美犯罪。只要作案，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这时，李雨突然拿起手机，再次拨打沈子腾的号码。 通了！她惊喜地叫道。 李雨惊喜的声音让林烨立刻坐直了身体，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节奏随着等待接通的嘟声逐渐加快。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个男声，低沉而略带疲惫。 林烨立刻向前倾身，压低声音但语气坚定：你好，是沈子腾先生吗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我姓林。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声音变得警惕：市局你们找我什么事 林烨压低声音说道“我想问一下，最近你到没到过金龙区的回心路的那条小河沟”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林警官，这事情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我给你发一个地址，你过来吧” “行，我们一会就过去”林烨挂了电话“看起来我们离凶手越来越近了” 李雨拉开椅子说“我去买单” 片刻后，沈子腾通短信的形式给林烨发过来一个地址。 松花江对面的东方花园，三号楼，三单元302室。 林烨驱车拉着两个人一路顺着松花江拾趣。 夜晚的松花江畔灯火通明，江边的种植人工培育的玫瑰花，风一吹玫瑰的香气扑鼻而来。 江面上时不时的有游轮驶过，给整个松花江带来别样的风采。 行驶约半个小时，东方花园小区渐渐的出现在林烨的视野里，黄白相间的粉刷墙体，经过风吹日晒顶楼也已经掉皮了。 门口的门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林烨只好把车慢慢悠悠的开了进去。 下了车，不出五分钟，就到了沈子腾说的小区。 三人顺着楼梯一个台阶台阶的往上走。 “这是什么小区啊，楼道里怎么这么吵啊”李雨抱怨道。 “也许是老小区了，没看进门乱搭的电线嘛，估计这房子得有四五十年了”林烨说。 “嗯，的确是，这楼道的声控灯都不好使了”宋菲打着手机的手电撇了撇嘴说道。 三楼很快就到了，林烨刚要敲门，却发现人家给自己留门了。 但是出于礼貌，林烨还是敲了敲门。 “进” 三人打开门进入。 泛黄的壁纸，屋里的水泥地，老式的衣柜，这些都通通说明，屋里的主人过的不太好。 “林警官，是吧”沈子腾从里屋走了出来。 林烨目光看向他，眼神一愣，这很明显的和照片不一样啊，有那么一瞬间，他自己都怀疑找错人了。 “那什么”林烨干咳一声“沈先生，你刚才在电话里说，这件事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意思”他恢复干练的语气。 沈子腾给三个人倒了三杯水“是这样的，我是三月二号提的车，但是四号那天早上，我发现车不见了。” “车不见了这里没有车库吗”宋菲疑惑的问。 “老小区啦，没有车库，我立马报警了，毕竟是花了三十多万买的车”沈子腾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这是派出所出警的单子。 “那车是怎么回来的”林烨把玩着手里的中性笔。 “我记得是4月10的，下午三点，车竟然停在了单元门口，车的内室里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唯一丢失的就是行车记录仪” “沈先生，那您的工作是……”李雨开口问道。 “咱们市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肛肠科的医生助理”沈子腾叹口气说“本来，我是可以直接当主任的。” “对了，沈先生，您是李雯，张明他们是同学吧” “是” “他们都是医院的主任，或者外科医生，你怎么是个肛肠科的医生的助理” “因为，他们窃取了，我的医学成果。”沈子腾恶狠狠的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 一周后，四月二十八号。 滦雨她们三个人，从黑城回来了，带回来大量的医学资料和若干的照片，有一些照片上确实是沈子腾和他们四个一起拍的照片，不过找到的时候，都是统一的把沈子腾剪掉。 唐婉也在抛尸体残害的地方，来来回回的找了好几天，却也丝毫没有进展，上上下下都露出疲惫的表情。 林烨带着宋菲和李雨对沈子腾也是询问了三天，也是毫无进展。 会议室里安静的只有时钟在嘀嗒，嘀嗒的走着，像是在为一个月省厅接手的倒计时。 “有没有可能和许教授的案子一样”邓平开口说道。 “哦”这话一出，给会议室增加了一丝色彩。 唐婉盯着他问“邓队，把你的想法说说” 邓平说“唐队，林警官，你们看，这个案子死者被分尸，而许教授的那个案子是下毒，许教授年轻的时候是心理学教授，而且这次的案子死的也都是医生，林警官也问了沈子腾，要不是李雯四个人窃取了他的医学成果，说不定他现在也是一个主任级别的了。” 唐婉眉头紧锁的说“邓队，你的意思是沈子腾是凶手，趁着张明和李雯来咱们这里交流学习，沈子腾把他们都杀了” “可以确定是这样的” “林”唐婉刚要喊林烨，却发现林烨在盯着法医的尸检报告出神。 “林警”邓平“官”字还没说过后，就被唐婉“截住了”“嘘，咱们都出去，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留下林烨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慢慢思考着。 而唐婉则是站在门口，以防万一怕林烨到时候需要人的时候有一个是立刻冲进来，当他的左膀右臂。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林烨的脸色喜笑颜开，一抬头，发现会议室里空无一人。 唐婉站在门外，看到林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知道，这个案子找到突破口了，于是她推门而入。 “婉婉”林烨语气带着惊讶“你没走会议室里的人呢” 唐婉抿嘴一笑“刚才邓平说，这个案子和许教授的案子差不多，会不会都是因为学术问题，导致沈子腾怀恨在心杀人，我刚要问你，却发现你在看法医报告，所以，我把他们都清了出去” 林烨一脸正经的说道“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心安了不少，对了，把他们都叫回来吧。我有新发现” “好” 会议室再次坐满了人。 林烨轻咳一声“先和在坐的各位说声对不起，由于之前的判断错误，让大家白跑了那么多趟。” 廖磊说“没事的，林警官，大家也都是为了案子，再说了，这案子确实是挺变态的，老百姓的怨言也是越来越多” “是啊，我们还好，你和唐队还有顾局的压力最大”邓平说。 林烨淡淡一笑“好了客套话就免了”说着拿着二号尸体的照片，放在了投影仪上“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李雯的左手有一个淡淡的圆圈，我的意思是，李雯结过婚” “滦队，你们在调查李雯的家里发现过婚纱照没有” 滦雨摇摇头“没有，并没有发现婚纱照，不过书房桌子上倒是有一张和照，男人被剪掉了脑袋，根据邻居说，李雯和她的丈夫经常吵架，不过没有离婚” 林烨点点头说“那就清晰明了，妻子死了，作为丈夫不报案就算感情在不好，是不是也得到派出所报案” “确实，很反常”唐婉白皙的手拄着下巴“队了，滦雨，李雯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滦雨翻开笔记本说“李雯的丈夫叫马朝，无固定职位，喜欢喝大酒，喝完大酒后，喜欢打人，还有就是他经常四处打零工，我和温队也四处去问了，他打零工地方。这个人脾气暴躁，几乎和所有人都合不来，经常一言不合就和别人打架” “典型的以自我为中心的，独立性人格，还具有偏激性行为”林烨说“对了，陈姐，麻烦你辛苦一下，对李雯的尸体在进行检查一遍” “好的，林警官，我这就去”陈静推了推眼镜，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再次检查是为了什么”侯丹问。 “我有一种感觉，在李雯的身上一定有指纹，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可是……现在我们不知道马朝的人在哪是在黑城还是在咱们市。”温岚疑惑的问。 “我觉得，李雯来到咱们市会诊，那马朝也一定也会来的”林烨轻描淡写的说道。 “为什么”滦雨问。 “因为，他需要钱，作为夫妻，马朝一定拿走了李雯的手机，联系一下电信部门，查一查李雯的手机信号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 “懂了，我去查”滦雨起身。 “林警官，我还有一个问题”侯丹一脸凝重的问。 “说” “既然认定是马朝是凶手，但是他为什么只杀了李雯，张明他们，按照找到的照片来说，沈子腾也应该是目标啊” 林烨轻笑道“这个问题，只有把他抓到了，问问马朝就应该能知道了” 两天后—— 五月一号，上午十点。 “唐队，林警官，在李雯的腋下发现了四枚清晰的指纹”陈静举着法医报告冲进了会议室里。 “是马朝的吗”林烨激动的站了起来。 “对，是他的，前几年因故意伤人进去后，数据库里有他的，一比对就必中了。” 唐婉紧绷的脸上终于缓和了下来“但是，现在找不到他人啊。” 林烨淡淡开口道“他喜欢喝酒，而且还是喝大酒，酒馆，饭店，串店，这些都仔细的走一下，也许会有发现” 唐婉拉开椅子说“我这就和他们说一下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