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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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画室，下午两点。 阴沉的天空透过落地窗洒进画室，为满墙的油画蒙上一层铅灰色的暗影。苏雨斜倚在画架旁，指尖轻抚过未干的颜料，在画布上留下一道猩红的痕迹。 姐，我干得漂亮吧她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眼底闪烁着野性的光芒，老九那家伙，就在市公安局大门口，被我亲手送走了。 苏琳缓缓吐出一口烟，青白色的烟雾在她精致的面容前缭绕。她修长的手指轻敲烟灰缸，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画室里格外刺耳。嗯，确实...漂亮。她声音轻柔得可怕，为了这条老狗的命，我们折了十六个兄弟，还白送给警方一批装备。她突然转身，杏眼中寒光乍现，对了，东流影业那边，你暂时别去了。 为什么苏雨皱眉，手中的调色刀一声掉在地上。 为什么苏琳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苏雨的脸颊瞬间浮现出鲜红的指印，与画布上的颜料相映成趣。你在中国公安局门口开枪杀人，这是在向整个中国警方宣战！她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这批武器是我们从泰国一片片运进来的，警方会顺着这条线，一层层扒开，最后一定会找到你头上！ 苏雨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满不在乎地舔掉嘴角的血丝：中国警方呵，不过就是抓了毒蛇、蝎子那几个废物...是他们自己没本事。 闭嘴！苏琳猛地掐灭烟头，火星在烟灰缸里挣扎着熄灭，你最好祈祷他们查不到你。否则...她贴近妹妹耳边，声音轻柔如情人低语，连我也保不住你。她转身拿起外套，这几天我要回东南亚一趟，你给我安分点。 知道了，姐。苏雨撇撇嘴，指尖无意识地在画布上涂抹，将原本优美的风景画染成一片血色。 市公安局，顾局办公室 顾局，各分局的反馈来了。唐婉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手里攥着一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 顾长军从堆积如山的案卷中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有什么发现 龙洋和凤凰分局在25号也截获了同批次武器。唐婉将文件摊开在桌上，指尖点着几张现场照片，据落网的枪贩交代，这批货是从泰国来的，他们采取化整为零的方式运输，每次只运一个零件。 顾长军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东南贩毒集团...比我们想象的更谨慎啊。 还有更重要的。唐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公安部确认这个贩毒集团有十大金刚，目前老八、老九、老十已经落网或击毙。她顿了顿，但一号和二号人物只是核心成员，并非幕后主使。 顾长军身体前倾，办公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根据国际刑警提供的线索，唐婉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即跳出一组声纹分析图，幕后主使是一对姐妹，但诡异的是，没有任何国家的警方掌握她们的影像资料。 有意思...顾长军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声波线，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枪支零件的物流信息查了吗 王强和钱大龙已经全员出动了，唐婉说着，顺手从局长办公桌上顺走一块巧克力，全市所有快递网点都在排查中。 哎，你这丫头...顾长军无奈地摇头，连领导的东西都敢偷吃 唐婉眨眨眼，一脸无辜地摊手：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她狡黠地笑着，迅速将巧克力塞进嘴里。 算了算了，顾长军摆摆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说正事，最近梁总剧组要来取景，你和赵敏多配合，别总板着脸，让人家以为我们不欢迎。 遵命，我的顾大局长～唐婉故意拖长声调，行了个夸张的军礼，保证让大明星们宾至如归！ 烨婉咖啡店。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林烨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轻轻滑动手机屏幕，目光专注地浏览着“爱恋”婚纱店的页面。 艾琳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好奇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机：“林哥，这是……在挑婚纱” “嗯。”林烨嘴角微扬，指尖停在一张照片上，“五月份求完婚，一直没时间带她去试婚纱。艾琳，你帮我看看，这件抹胸款、鱼尾裙，还是a字裙，哪个更适合你嫂子” 艾琳凑近看了看，笑道：“结婚可是女人的终身大事，婚纱还是让嫂子自己挑比较好。不过嘛……”她歪头想了想，“以嫂子的气质和身材，这件抹胸款应该会很衬她。” 林烨点点头，眼神温柔了几分：“是啊，总得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对了，林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艾琳搅动着咖啡，随口问道。 “等小柔大学毕业吧。”林烨继续翻着手机，语气平静。 艾琳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哥，我多嘴一句啊……嫂子今年三十了吧” “刚好三十，怎么了”林烨依旧没抬头。 “烨哥，小柔现在才大二，等她毕业，嫂子都三十四了。”艾琳斟酌着措辞，“如果你们打算要孩子，那嫂子就得在四十岁之前备孕，体检、调养身体……虽然嫂子是警察，身体素质肯定没问题，但时间上还是得考虑一下。” 林烨的手指顿在屏幕上，缓缓抬眸看向艾琳，眉头微蹙：“……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艾琳连忙摆手：“烨哥，我就是随口一说，具体还是得看你和嫂子的安排。” 林烨沉默片刻，随即笑了：“谢了。” “客气啥。”艾琳耸耸肩，低头喝咖啡。 林烨起身走到店外，阳光洒在他身上。他掏出手机，给唐婉发了几张婚纱照片。 唐婉：{} 林烨：{求完婚这么久，还没带你去试婚纱。未来的新娘子，总得挑一件最喜欢的吧} 唐婉：{这些都是你挑的都好好看啊！} 林烨：{都喜欢的话，全买下来也行，反正不差这点钱。} 唐婉：{你钱多是吧一件就够了，剩下的钱能买多少水果啊！} 林烨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手机“叮”地一响，林烨低头看去。 唐婉：{我二号轮休，可以去试婚纱，我保证艳惊四座！} 他唇角微扬，指尖轻点屏幕。 林烨：{这我相信，我家婉婉不化妆都能惊艳全场。} 唐婉：{就你会说话不过谁让我吃你这一套呢对了，趁这次轮休，回一趟吉城吧。} 林烨：{去做什么} 唐婉：{总得告诉爸妈一声吧告诉他们，我和你领证了，从今往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林烨指尖一顿，眸色柔和下来。 林烨：{好，我来安排。} 唐婉：{爱你。} 林烨：{我也爱你。} 他收起手机，推门回到咖啡店。 方才和唐婉聊天的间隙，店里已经陆续来了不少客人。盛夏酷暑，店里的招牌“婉心”手冲咖啡卖得格外好。 这款咖啡选用哥伦比亚庄园的花萝咖啡豆，口感不似普通咖啡那般苦涩，反而带着一丝清甜的果香，深受年轻人喜爱——当然，也是唐婉的最爱之一。 九月二号，清晨。 唐婉站在穿衣镜前，手里拎着两套衣服，左右比对着。 “烨！”她扬声唤道。 “来了。”林烨从书房走出来，倚在门框边，“怎么了” “你看，这两套哪套好看”她左手举着一件格子衬衫配同款七分短裤，右手则是一件白色泡泡袖短袖搭褐色半身裙。 林烨走近，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她右手的裙摆，温声道：“选这套吧，衬你气质，又多了几分可爱。” 唐婉眉眼一弯：“好，听你的。” 早餐后，林烨换了一身简单的黑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顺手拿起车钥匙。 “对了，婉婉，”他回头问，“是想先去试婚纱，还是直接去吉城” 唐婉拎起衣架上的白色背包，语气轻柔却坚定：“先去看爸妈吧，婚纱……什么时候试都可以。” 林烨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好，那咱们先去吉城。” 沈安市火车站，早上八点。 唐婉望着人流如织的站台，有些意外：“我们不开车去” “开车得七八个小时，我怕你路上吃不消。”林烨捏了捏她的指尖，“坐动车快，两小时就到，你还能靠着我睡会儿。” 唐婉挽住他的胳膊，忽然轻声笑了：“说实话，当初因为老八的案子和你分手的时候，我从没想过……我们还能走到今天。” 她仰头看他，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映出一小片细碎的光影：“直到在农业大学那次，你以犯罪心理侧写师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就在想，这个男人，该不会是上天派来当我未来老公的吧” 林烨低笑，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你和我分手那天，我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他顿了顿，嗓音低沉，“直到顾局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就知道，我们之间，还没完。” 唐婉挑眉：“就这么自信” “对，就这么自信。”他低头看她，目光灼灼，“我爸妈说过，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奋不顾身去追——择一人，定一生。” 唐婉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笑意狡黠：“听起来……爸妈年轻时也有故事啊” 林烨捉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等回来路上，我慢慢讲给你听。 吉城烈士陵园，上午十点半。 秋风微凉，落叶轻旋，阳光透过松柏的间隙洒在墓碑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墓碑上刻着——林英朗之父，何金丽之母。 唐婉蹲下身，指尖轻轻拂去落在墓碑上的枯枝和落叶，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整理父母的衣领。 “爸，妈，儿媳妇来看你们了。”她声音轻软，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结婚证，翻开后对着墓碑缓缓移动，“这是我和林烨的结婚证……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她顿了顿，眼眶微红，却带着笑：“过几天，林烨要带我去试婚纱了。谢谢你们……把他送到我身边。” 林烨在她身旁蹲下，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指腹摩挲着她肩头的衣料，像是在无声地传递力量。 “爸，妈，”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和婉婉在这边过得很好，你们别担心。她啊……是个会疼人的好媳妇。” 唐婉指尖轻轻触碰墓碑，冰凉的触感从指腹蔓延到心底。她低声呢喃：“爸，妈……” 忽然，一阵风掠过树梢，卷起几片落叶，轻柔地拂过唐婉的脸颊，带起她耳畔的短发。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微微晃动——林烨的父母正冲她微笑，目光慈爱而欣慰。 她怔了怔，下意识攥紧了林烨的手。 离开陵园后。 唐婉挽着林烨的胳膊，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烨，”她轻声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恍惚，“刚才在陵园……我好像看到爸妈在对我笑。” 林烨脚步一顿，转头看她，目光柔软得像融化的春雪。 “我也看到了。”他拇指轻轻蹭过她的手背，低声道，“大概……是他们想再看看儿子和儿媳妇吧。” 唐婉鼻尖微酸，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林烨抬腕看了眼手表：“想在吉城再逛逛，还是直接回沈安” 唐婉思索片刻，仰头冲他一笑：“回沈安吧，正好去试婚纱。”她眼底漾着细碎的光，“等小柔一毕业，我就风风光光地嫁给你。” 林烨眸色一深，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好。” 下午三点，“爱恋”婚纱店。 玻璃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作响。 店员微笑着迎上来：“您好，请问是尾号9999的林烨先生吗” 林烨颔首，指尖与唐婉紧紧相扣：“是的。” “爱恋”婚纱店内。 柔和的灯光洒在陈列的婚纱上，每一件都如同被月光亲吻过的梦境。唐婉站在试衣间前，指尖轻轻划过几件不同款式的婚纱，最终停在了一件鱼尾裙设计的婚纱上。 “这件……可以试试吗”她回头问店员，眼里带着期待。 “当然可以，这款是我们的设计师系列，很衬身材。”店员微笑着取下婚纱，递给她。 林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当唐婉走进试衣间后，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却发现自己连咖啡的苦味都尝不出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那扇紧闭的试衣间门上。 十分钟后。 试衣间的帘子被轻轻拉开。 林烨下意识抬头，呼吸一滞。 唐婉站在灯光下，鱼尾裙婚纱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流畅的曲线，裙摆如水波般垂落，在脚边绽开细腻的褶皱。婚纱的领口是精致的蕾丝设计，衬得她锁骨如蝶翼般优雅。她的短发微微蓬松，耳畔别了一枚小巧的珍珠发卡，整个人像是从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新娘。 林烨的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收拢，咖啡杯被他捏得微微发烫。 “……好看吗”唐婉有些紧张地问，手指轻轻捏住裙摆。 林烨站起身，却发现自己一时说不出话。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像是怕惊扰这一刻的美好。最终，他嗓音低哑地开口：“婉婉，你……”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眼眶却微微发红。 “你美得让我词穷。” 唐婉的脸瞬间红了，她低头抿唇一笑，又抬眸看他：“真的” 林烨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抚过她婚纱上的蕾丝，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这一刻：“真的。”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紧张’这种情绪……但现在，我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唐婉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林先生，你可是犯罪心理侧写师，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这样的场面，我真没见过。”他低声说，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手腕，“你穿这件婚纱的样子……比我梦里见过的还要美。” 店员在一旁微笑提醒：“先生，您太太穿这件真的很合适，要不要再试试头纱” 林烨点头，却仍盯着唐婉不放，仿佛少看一眼都是损失。 唐婉被他看得耳根发烫，轻推了他一下：“别看了……再看我要害羞了。” 林烨低笑，终于稍稍退开一步，却仍握着她的手不放：“不行，我得看够本。”他顿了顿，忽然认真道，“就这件吧，不试别的了。” 唐婉眨了眨眼：“这么快就定了不再挑挑” “不挑了。”他摇头，目光灼灼，“这件婚纱，就是为你而存在的。” 唐婉心头一暖，轻轻点头：“好，那就这件。” 林烨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婚礼了……想看你穿着它，走向我。” 唐婉耳尖一红，却笑得眉眼弯弯：“那你可得好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