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归墟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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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又化为浩瀚江河，承载着沧桑与厚重；旋即，又成为狂暴的海啸，充斥着毁灭与愤怒。 接着，是冰冷的玄冥真水，是死寂的幽冥黄泉，是滋养万物的生命之水，是腐蚀一切的毒水…… 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创造与毁灭……一切与水相关的意境、法则、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魂意识！ 李玄的意识在这无尽的洪流中沉浮，时而愉悦，时而痛苦，时而愤怒，时而悲伤……各种极致的情绪和感悟不断交替，试图将他的本我意识同化、分解在这万流之中！ 这便是“万流归宗”！并非是武力考验，而是直指道心的炼心之局！ 若是不能明晰本心，找到属于自己的“水之真意”，并将其余万流意境包容、理解、乃至超越，最终达到“万流归宗于我”的境界，便会被这意念洪流彻底吞噬！ 李玄紧守住灵台的最后一点清明，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会倾覆，却始终不曾沉没。 李玄回忆着自己修行的点点滴滴：从杂役时期于污水潭中艰难汲取的那一丝水汽，到外门大比凭借“水法”克敌，再到凝聚金丹，掌控万川归流…… 他接触过清澈的泉水，炼化过元重真水、寒髓灵泉，容纳过玄冥真水、幽冥真水，也曾在映月湖、万色海中感悟水的浩瀚与多变…… 他的水，是什么 是至清至纯吗但他容纳过幽冥、玄冥这等极阴真水。 是至柔至顺吗而他亦能施展出撕裂空间的【归墟】吞噬之力。 是滋养万物吗水亦能泛滥成灾，毁灭一切。 水的形态千变万化，水的力量可柔可刚，水的本质……包容一切，亦能湮灭一切！如同混沌，演化万物，亦能重归虚无！ “我之道，非至清，非至浊，非至柔，非至刚……乃是包容，是演化，是……混沌！” 刹那间，李玄福至心灵，明悟己身！他的水之真意，并非是固定的某一形态，而是源自混沌水源碑的包容与演化！ 如同混沌海，能容纳万水，能衍化万水，亦能……让万水归墟！ “轰！” 仿佛开天辟地的一声巨响在意念中炸开！那冲击着他神魂的万流意境，不再是对手，而是变成了养分，被他那源自混沌的本我意识疯狂地吸收、理解、包容！ 李玄的神魂在洪流中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如同经历了千锤百炼，变得更加凝实、璀璨！ 一股玄而又玄的明悟涌上心头，对水之大道，对归墟真意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知过了多久，那奔腾不息的意念洪流缓缓平息、消散。 李玄的神魂回归本体，他依旧是站在那彩色光轮之中，但光轮已经不再旋转，中心的黑色漩涡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缓缓浮现在他眉心前方的、由无数细微水流符文构成的、散发着归墟气息的灰色复杂印记——归墟印记！ 试炼，通过！ 祭坛上，水流虚影‘澜’发出欣慰的波动：“善！大善！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勘破虚妄，明悟‘混沌包容’之真意，凝聚归墟印记！汝之悟性，远超吾之预期！” 李玄感受着眉心上那枚归墟印记传来的、与遥远未知之地的一丝神秘联系，心中豪情顿生。 他知道，通往归墟之眼的大门，已经向他敞开！ 归墟印记成型的刹那，李玄就感觉到自身与某个冥冥中的存在，建立了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 那并非是具体的方位，而是一种概念上的锚点，仿佛他生命的坐标被刻印在了“终结”与“起源”的规则之上。 祭坛上的水流虚影‘澜’发出柔和的光辉，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与期待：“归墟印记已成，门户将开。后来者，记住，归墟之内，时间无序，空间错乱，所见所闻，未必为真，谨守本心，方得始终。” 话音落下，整个鲛人宫大殿开始微微震动。穹顶的珍珠星辰光芒汇聚，投射在祭坛前方，与李玄眉心的归墟印记相互呼应。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轻鸣，祭坛前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缓缓向两侧裂开，形成了一道边缘扭曲不定、内部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声的裂隙。 裂隙之后，并非实体的通道，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流动的“虚无”。 那里面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最本源的“湮灭”与“回归”的气息在流淌。 仅仅是站在裂隙之外，李玄就感到自己的神魂、灵力乃至肉身，都传来一种想要投入其中、回归本源的悸动。 这就是通往归墟之眼的门户！ “踏入此门，便再无回头之路。”澜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带着祝福与诀别，“愿汝，寻得超脱之机，延续吾族未尽之愿……” 随着话音，那水流虚影‘澜’的光芒渐渐黯淡，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祭坛之上。 这位守护了无数岁月的鲛人族最后大祭司的神念，终于完成了使命，彻底归于寂灭。 李玄对着祭坛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既是感谢这位前辈的指引与护持，也是告别一个时代的余晖。 随之李玄不再犹豫，目光坚定地望向那道扭曲的归墟之门。体内金丹嗡鸣，混沌水源碑散发温润光华，眉心的归墟印记灼灼生辉。 他一步迈出，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片流动的虚无之中。 没有想象中的天旋地转，也没有狂暴的能量冲击。在踏入归墟之门的瞬间，李玄感觉自身的一切仿佛都被“剥离”了。 肉身、灵力、神识，乃至思考，都变得缓慢、模糊，最终趋于一种绝对的“静”。 他仿佛化作了一粒最原始的微尘，漂浮在一片无始无终、无光无暗的绝对虚无之中。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距离，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永恒的“存在”与“非存在”的边界。 这就是归墟万物的终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