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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光柱撕裂了冀州平原的夜幕，粗暴地贯穿天地。 李玄霄悬浮于光柱的中心，整个人仿佛由纯粹的光与能量铸就。 他体表那汹涌的蓝色蒸汽，在更为霸道的金色光焰下，如同初雪遇骄阳，瞬间被吞噬、同化。 他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那是物理规则在极致的力量面前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三一门，后山水镜前。 “啪！” 一只青瓷茶杯从张之维颤抖的手中滑落，在静谧的石室中摔得粉碎。 这位新任天师，华夏异人界名义上的魁首，此刻双目圆瞪，死死盯着水镜中那个被金色光焰包裹的身影，整个人骇然起身。 他喉结滚动，嘴唇开合数次，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样的炁 那已经不是磅礴、浩瀚、精纯这些词汇可以形容的了。 那是另一种维度的东西。 一种……将“人”与“仙”彻底隔开的，绝对的壁垒。 “这……已经不是人间之法了……” 张之维的喃喃自语，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却重得仿佛能压塌他的道心。 …… 冀州战场。 “观察者”那无数金属片组成的球体，正以一种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频率疯狂旋转。 它内部的计算核心，在李玄霄开启“惊门”的刹那，发出了刺耳的过载警报。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能量反应。】 【能量等级判定……判定失败……超出阈值。】 【威胁等级：歼灭。】 【应对方案：……】 然而，预设的逃跑或自毁程序并未启动。 取而代之的，是球体中央那道黑色的裂缝，非但没有闭合，反而张得更大了。 一种冰冷的，不含任何情绪，却比任何情绪都更恐怖的“渴望”，从那裂缝中渗透出来。 它对这种全新的力量，这种前所未有的数据，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食欲”。 李玄霄没有给它品尝前菜的时间。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 没有残影，没有音爆。 他直接化作了一道纯粹的金色流光，以一种无视了空间距离的方式，出现在“观察者”的面前。 一拳轰出。 简单，直接，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 只是纯粹到极致的力量，与快到极致的速度。 拳锋未至，前方的空气已被悍然压缩成了一堵肉眼可见的、晶莹剔透的墙壁，墙壁上甚至迸发出了细碎的电弧。 “观察者”的反应同样快到了极点。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粗壮、更加深邃的分解光束，从它的裂缝中爆射而出，迎向李玄霄的拳头。 然而，那道足以将半个活人瞬间分解为数据粒子的恐怖光束，在接触到李玄霄拳锋外那层狂暴的金色蒸汽时，连一毫秒都没能撑住。 嗤—— 如同水滴落入滚油，分解光束被那金色的能量直接蒸发、冲散，化作漫天无意义的光点。 下一瞬。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金属球体之上。 轰——！ 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并未传来。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一同捶进去的巨响。 那一刹那，天地失声。 “观察者”的球体，像一颗被大力抽射的炮弹，以超越声音的速度被狠狠轰飞出去。 它在半空中拉出一道璀璨的火线，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最终狠狠砸向远方的大地。 轰隆隆隆…… 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一条长达数千米，宽近百米的巨大沟壑，从撞击点开始，蛮横地向着地平线的尽头延伸。 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月光。 短暂的死寂之后。 “赢了！” “掌门无敌！” “我们赢了！！” 尖刀小队的成员们，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后，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对李玄霄那神明般力量的崇拜，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激动。 他们赢了，他们战胜了这来自天外的怪物！ 然而，李玄霄却依旧悬浮在半空中，身上的金色光焰没有丝毫减弱。 他没有回头，没有言语。 那双诡异华丽的万花筒写轮眼，只是死死地盯着远处那深不见底的巨坑，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不对。 感觉不对。 欢呼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李玄霄的异常。 他们顺着李玄霄的目光望去，心脏不自觉地提到了嗓子眼。 深坑之中。 在一片死寂的烟尘里，一个金属球体，正缓缓地、平稳地升起。 它那原本光滑如镜的暗金色金属片上，第一次出现了伤痕。 那是如同蛛网般细密，遍布整个球体的裂纹。 “打碎它了！” 一名弟子刚要再次欢呼，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从那些细密的裂纹中，流淌出的不是预想中的能量光屑，也不是什么机械零件。 而是一种……金色的蒸汽。 一种与李玄霄此刻“惊门”状态下，那包裹着身体的金色光焰，几乎一模一样的能量形态。 冰冷、机械、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清晰得如同有人在他们耳边低语。 “数据模型建立……” “能量形态：未知，命名为‘惊门’模式。” “解析度……17%……” “开始……同频反制。”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颗布满裂纹的金属球体表面，一道道刺目的金色电弧，开始疯狂闪烁、跳跃。 它竟在模仿！ 它竟在复制李玄霄的力量！ 李玄霄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一个危险的针尖。 他最担心，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东西……根本不是一个战士。 它是一个该死的学习机！ 自己的全力以赴，自己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在它眼中，根本不是攻击。 而是……养料！ 是帮助它解析、学习、最终完成进化的养料！ 远方的天际。 那道被撕开的空间裂缝，似乎接收到了“观察者”传回的，让它极为“满意”的数据。 漆黑的裂缝，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无声无息地，扩大了一丝。 一股比“观察者”降临时，还要恐怖百倍、令人心悸千倍的，真正属于“捕食者”的气息，从那裂缝之后，缓缓渗透而出。 仿佛，餐桌后的主人，在尝完了开胃菜后，对即将上桌的主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