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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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和书昀已经离开了白云城，王言在平稳的马车里昏昏欲睡。就在王言即将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马车一个踉跄王言腾空飞起。 而在上车之际就一直神色复杂的看着王言的书昀赶忙接住了他。“怎么...怎么回事啊，书昀小姐。” 王言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虽然花弄影说书昀的身份是宠物，但王言还是给予了书昀本该有的尊重。王言躺在书昀的怀里一动不动，书昀保持着怀抱王言的姿势向窗外看了一眼。 “哦，后面没有水泥路了。”原来之前的平稳都是水泥路带来的，王言还以为这个时代的马车就是这么平稳呢。王言主动脱离了书昀的怀抱坐回了轿车里的椅子上。 马车继续上路了。 “书昀小姐，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呀。”王言被颠簸的马车时不时抛向空中。王言并不想任何事情都麻烦书昀。所以王言每次都在半空中努力的调整身形。 书昀半蹲在王言的身前两只手按在王言的身侧的木板上，防止王言摔倒。如果摔倒也只会摔进书昀的怀里。 “回圣男大人的话，京城是全天下最繁荣的地方，”青篷马车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前行，每一次车轮碾过坑洼或石块，车身都剧烈地摇晃、弹跳，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车厢内，王言小小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一次次抛离座位，又重重落下。他努力绷紧身体，试图在每一次腾空时调整姿势，稳稳落回硬木长椅，但持续的颠簸和失重感让他小脸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书昀半蹲在王言身前，双手紧紧撑在他身体两侧的车厢壁上，用自己的身体构筑成一个相对稳定的三角区域。她的目光复杂地落在王言那张因不适而微微蹙起的绝美脸庞上。 他努力维持平衡的样子，带着一种别样的倔强，与“圣男大人”那高高在上的光环格格不入，也和她心中那个“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妖男”形象产生了巨大的割裂。 “书昀小姐…”王言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又一次剧烈的颠簸后，他忍不住开口，“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呀”他试图用谈话转移对晕眩的注意力。 书昀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看着王言蒙着丝带却努力“望”向她的方向的脸，那双眼睛即使被遮蔽，也仿佛带着纯粹的求知欲。 她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尽量用没有波澜的语气回答：“回圣男大人的话，京城是全天下最繁荣的地方。那里有高耸入云的宫阙，有宽阔得能并行十辆马车的朱雀大街，有来自四海八荒的奇珍异宝，有昼夜不息的喧嚣人潮…是权力、财富和欲望的中心。”她描述着京城的繁华。 “这样啊…”王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但随即又被一阵更强烈的颠簸带来的恶心感打断，他闷哼一声，小手抓紧了身下的坐垫。 看着王言强忍不适的模样，书昀心中那点因他“妖男”身份而筑起的冰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她犹豫了一下，声音放轻了些：“圣男大人…您…还好吗” “还…还好…”王言的声音有些发飘，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就是…这路…太颠了…”他顿了顿，抬起头，朝着书昀声音的方向，诚恳的说道：“书昀小姐，你…你不用一直叫我‘圣男大人’的。叫我…叫我王言就好。后面…还要麻烦你很多事呢。” …王言 书昀的心猛地一跳！ 他…他竟然允许自己直呼其名如此平易近人这与她想象中那个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的妖男截然不同！ “是…王…王言…”书昀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丝受宠若惊的试探，轻轻唤出了这个名字。声音出口的瞬间，连她自己都感到一丝异样的悸动。 然而，这短暂的暖意和松懈仅仅持续了一瞬！ 不对！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警钟，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是谁他是拜圣男教的圣男！是那个用最下流手段控制了你、让你沉沦的妖男！他心思深沉，手段莫测！这看似温和的亲近，不过是更高明的麻痹！是让你放松警惕，彻底沦陷的糖衣毒药！ 书昀的背脊瞬间绷紧，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她差一点！差一点就又被这妖男纯良无害的表象所魅惑，再次背叛了远在京城的柳姬姐姐！ 书昀！你清醒一点！她在心中对自己厉声嘶吼。 想想你的屈辱！想想你被迫咽下的东西！想想柳姬姐姐还在等着你！ 巨大的愧疚和恐惧瞬间淹没了那点刚刚萌芽的亲近感。 书昀猛地低下头，不再看王言，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疏离，带着刻意的恭敬：“圣男大人身份尊贵，书昀不敢僭越。还是称呼您圣男大人为好。”她刻意强调了“圣男大人”四个字，仿佛在提醒自己，也提醒对方自己没有被你的小伎俩蒙蔽。 王言似乎感受到了书昀语气的变化，小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和淡淡的失落。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安静地低下头，不再言语。车厢内只剩下车轮碾过碎石，车身剧烈摇晃的噪音。 颠簸越来越剧烈。王言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强烈的恶心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喉咙。 晕车太难受了。 终于，在又一次几乎将他抛离座位的猛烈颠簸后，王言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捂住嘴，断断续续地哀求道：“书…书昀小姐…能不能…让马车…慢一点…我…我有点…晕车了…好难受…” 那声音里带着孩子般的无助和脆弱。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书昀几乎要脱口答应。她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但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王言衣袖的瞬间，她猛地缩回了手！ 慢一点 不行！绝对不行！ 书昀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柳姬发病时苍白痛苦的面容，闪过祭天大典日益临近的日期！ 她还要女扮男装混入选妃队伍，时间本就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慢不得…一刻也慢不得！ 为了柳姬姐姐…这点颠簸算什么！ 书昀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冷酷。她硬起心肠，无视王言那苍白脆弱、惹人怜惜的模样，声音如同淬了冰，斩钉截铁地拒绝： “圣男大人，请再忍耐一下！京城路途遥远，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赶路！这点颠簸…克服一下便好！”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残忍的决绝。 说完，她甚至不再看王言，而是猛地掀开车帘，对着外面驾车的车夫厉声喝道：“再快一点！天黑前必须赶到下一个驿站！” “是！”车夫应了一声，鞭子在空中甩出更响亮的破空声，狠狠抽在马臀上！ “驾！” 马匹吃痛，嘶鸣一声，拉着沉重的马车，以更快的速度，在更加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狂奔起来！ “啊！”王言猝不及防，被这骤然加速带来的巨大惯性狠狠甩向车厢壁！书昀眼疾手快，身体本能地前倾，用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垫在了王言身后，避免了他直接撞上坚硬的木板。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两人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王言小小的身体撞进书昀怀里，那温软馥郁的触感和独属于他，干净又带着点奶香的气息瞬间将书昀包围。 书昀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和强烈的排斥感同时在她心中炸开！ 她几乎是触电般地将王言推开，动作粗暴，仿佛碰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王言被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回长椅上，小脸上满是惊愕和委屈。 书昀的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她不敢再看王言，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双手死死攥紧。 书昀背对着他。 她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的景色，眼神却空洞而遥远，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了京城那座金碧辉煌却又冰冷孤寂的宫殿里。 柳姬姐姐…等我… 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做… 她在心中无声地呐喊，仿佛这样就能驱散身后那令人心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