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没有谁能一直保护谁！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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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汗水和恐惧混合的怪味。 劫后余生的人们，或坐或躺，眼神空洞，像一群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汉尼斯和他手下那几个士兵，正靠在船舷上大口喘气，看向玄夜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单纯的敬畏来形容。 像是一种凡人仰望神明时的眼神。 同时混杂了恐惧、崇拜和绝对信赖的复杂情绪。 阿明就站在不远处，小小的身子紧绷着，一双碧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玄夜，似乎想把这个拯救了所有人的身影，深深烙进自己的脑子里。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一个身穿精良皮甲，腰间配着指挥刀的男人，带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径直走到了玄夜面前。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眼神锐利，脸上没有丝毫获救的感激，反而充满了审视和高度的警惕。 他是这艘船上驻屯兵团的最高指挥官。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玄夜手中那把造型华丽，剑刃上仍有金色电光隐隐流淌的【无尽之刃】上。 “你是什么人” 指挥官的声音低沉且充满了压迫感，像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 周围的幸存者们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目光。 汉尼斯心里一个咯噔，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刚刚恢复的一点血色瞬间褪去。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指挥官冰冷的眼神扫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玄夜终于擦拭完了剑刃上本就不存在的血迹。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那个指挥官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将【无尽之刃】收回，插在腰间。 他这个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指挥官。 “我在问你话！” 指挥官上前一步，手按在了刀柄上。 “刚才那种力量，那种从嘴里喷出火焰的能力，根本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身后的两个士兵，也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玄夜的脑袋。 船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汉尼斯和他的手下们，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想冲上来，却又被那两把步枪吓得不敢动弹。 “放下枪！你们疯了吗！他救了我们！”汉尼斯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 “闭嘴，汉尼斯！”指挥官头也不回地呵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怀疑他跟那些巨人是一伙的！一种拥有人类外表的新型巨人！” 这个猜测，让周围的幸存者们发出了恐惧的抽气声。 看向玄夜的眼神，也从崇拜，多了一丝怀疑和害怕。 从头到尾，玄夜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缓缓抬起头，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静地看向眼前的指挥官。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紧张，甚至没有情绪。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淡漠。 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虫子。 “你刚才说什么”玄夜开口了，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甲板，“我没听清。” 指挥官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强撑着说道：“我说，你……” “不，上一句。”玄夜淡淡地打断了他。 “……你是什么东西”指挥官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玄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不是笑。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感情的冷厉。 “你，又算什么东西” “也配问我” 话音落下。 全场死寂。 指挥官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是被极致的羞辱所激起的怒火。 “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锵”地拔出了指挥刀。 “把他给我抓起来！反抗者，就地格杀！” 那两个士兵得到命令，手指扣上了扳机。 汉尼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 然而，玄夜动都没动。 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腰间的【无尽之刃】的剑柄上。 嗡——！ 一声轻微的剑鸣。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以玄夜为中心，悄然散开。 正要扑上来的指挥官和那两个士兵，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身体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不是因为害怕。 那是生物面对更高层次生命体时，源自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战栗！ “我再说一遍。” 玄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给了他们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把你的刀和枪，收回去。” “否则，我不保证它们下一秒，会不会熔成铁水。” 指挥官的额头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握着刀的手，抖得厉害。 理智告诉他，必须维护自己的权威。 但本能却在疯狂地尖叫，警告他，如果再上前一步，真的会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一个瘦小的身影，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挡在了玄夜和指挥官之间。 是阿明。 他张开双臂，用自己孱弱的身体护住玄夜，小脸因为恐惧而煞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不准你们伤害他！” 阿明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他是英雄！是他救了我们所有人！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被巨人吃掉了！这艘船也早就沉了！” 阿明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死寂的湖面。 “没错！那个孩子说得对！” “是他救了我们！” “军官大人，你不能这么对他！” 甲板上的幸存者们，终于从恐惧中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声援起来。 民意，瞬间倒向了玄夜。 汉尼斯也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指挥官的胳膊，压低声音道：“长官！冷静点！我们亲眼看到的！他一个人，杀了三头巨人！其中还有一头十五米级的！他要是敌人，我们现在已经是一船的尸体了！” 指挥官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知道，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动手，他不敢。 不动手，他的威严就荡然无存。 玄夜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 他没时间跟这些土着玩什么权力的游戏。 他收回手指，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消失。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他看着指挥官，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旅人，目标是活下去。” “你可以继续把我当成威胁，拿枪指着我！然后，被我摘下你的脑袋，丢给巨人吃掉。” “或者，闭上你的嘴，安静过好你的每一天！” “选一个吧。” 说完，玄夜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拨开人群，径直走到船尾一个无人的角落，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 仿佛刚才那场一触即发的冲突，根本没有发生过。 无视。 这是最彻底的，最不屑的无视。 指挥官握着刀，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用尽全力打出一拳，却砸在了空气里。 最终，他还是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咬着牙，把刀收回了刀鞘。 “我们走！” 他低吼一声，带着两个士兵，灰溜溜地离开了。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甲板上，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用怀疑的目光去看那个角落里的黑发少年。 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只剩下了敬畏。 阿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迈开小短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玄夜的身边。 “那个……谢谢你。” 他小声说道。 玄夜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我叫阿明阿诺德。”男孩鼓起勇气，自我介绍道，“你呢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玄夜沉默了片刻。 “奥恩。” 得到名字的阿明，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 他看着玄夜，小小的拳头握紧，眼神里有光在闪动。 “奥恩先生……我以后，也能变得像你一样强吗” 玄夜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这个金发蓝眼，未来会成为调查兵团“头脑”的男孩，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 “这个世界，没有谁能一直保护谁。” “想活下去，就别指望别人。” “靠自己，去变强。” 说完，他便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阿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刻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