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和时间赛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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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淼！吴青突然直起身子，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呼喊。巡逻的鬼子循声望去，见来人穿着伪警制服，虽满脸警惕，但还是挥了挥手放行。 李淼刚要抬脚迈进铁门，上方又传来急切的呼喊：别进来！进来就出不去了！ 他猛地抬头，只见吴青正从了望塔垂下一个粗绳编织的篮子，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李淼快步上前抓住篮子，掀开盖在上面的麻布，一沓钞票整齐码放在底层，上面压着张皱巴巴的字条，歪歪扭扭写着肥皂、毛巾、换洗的衣物等一些生活必需品。 吴青在墙头上喊到，这钱你收好，回去给我买一些东西明天带来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封，行了你走吧有事我们电话里联系。 李淼将钱和纸条紧紧揣进怀里，在监狱门口驻足片刻，确认没有鬼子注意他后，这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警服匆匆离去。 正午的炎热阳光照射在他脸上，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炎热，李淼心里只盘算着先离开这里再说。 此时的监狱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荷枪实弹的鬼子兵如临大敌，铁丝网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回到家中，李淼顾不上倒杯凉茶水解解渴，便急忙掏出怀中的物件。 一沓钞票散落桌面，其中还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屏住呼吸展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字迹，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急切。 细细读罢，李淼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监狱里的计划成功了！已经利用鬼子对疫病的恐惧，成功躲过验尸。 可事情闹得太大，两名鬼子医生意外身亡，如今鬼子将监狱彻底封锁，鬼子怀疑是爆发性传染病毒。 纸条最后，吴青的字迹格外醒目：计划照常进行，务必在两日内搞到一身与他身材体型相符的鬼子军服。 李淼盯着这行字，眉头拧成了疙瘩。搞到鬼子军服并非难事，城中伪军处、洗衣坊，劳工营都可以搞到，可吴青身高近一米七五，在大多矮小的鬼子士兵中算得上鹤立鸡群，要找到合身的军服谈何容易 李淼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茶杯里的水喝了一杯有一杯可到最后，脑子却始终没理出个头绪。 窗外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进来，映得满桌钞票泛着惨白的光。 “不行不能再这么干耗着！”李淼猛地一拍桌子，抓起桌子上的钱推门而出。 是的李淼准备在外面转一转，也许能找到一些机会。 另一边，吴青目送李淼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转身返回监狱办公室。 他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坐在办公桌前稍作休息。 片刻后，他叫来一名狱警，沉声道：“去把土耗子那帮人的头儿带来，吴青的理由是自己闲得慌，找点乐子解闷。”狱警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狱警闪身而入，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狱警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退下，顺手带上了门。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老式座钟滴答作响。 吴青抬眼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人瘦得皮包骨头，身上的囚服空荡荡地挂着，个头不过一米六左右，两条长臂垂下来竟快到膝盖，光秃秃的脑袋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虽深陷眼窝，却贼亮如鹰，滴溜溜转个不停，透着股说不出的狡黠。 “你叫什么名字”吴青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咸不淡。 “长官，小的叫王贵。”老头低着头，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讨好。 “多大年纪了犯了什么事判了多少年”吴青把玩着桌上的钢笔，看似随意地问道。 “回长官，小的今年五十有五了。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没办法才……才挖了人家祖坟，判了十二年。”王贵说到“挖祖坟”时，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吴青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王贵被看得有些发毛，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躲闪却又时不时偷瞄吴青的反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从家常琐事聊到狱中生活，吴青始终没有透露找他来的真正目的。 末了，吴青挥挥手让狱警把人带走。看着王贵离去的背影，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这个王贵太过精明，眼神里藏着太多算计，究竟能不能把计划告诉他吴青心里没底。思索再三，他叫来徐老倪，将与王贵见面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希望能听听对方的意见。 徐老倪听完吴青的描述，眉头紧紧拧成个“川”字，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吴哥，这老狐狸确实老奸巨猾不太好掌控。 但咱们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慢慢筛选人了。”他摩挲着下巴，忽然眼睛一亮，“要不我去找张嘎合计合计，那小子应该有对付这些人的手段，说不定能有辙。 现在就盼着李淼那边能顺利一些了。” 吴青往茶杯里续了热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这能有多难不就是套军装”他语气轻松，仿佛这只是顺手就能解决的小事。 “吴哥！”徐老倪无奈的笑了笑，“您这一米七五的个头往鬼子堆里一站，简直就是活靶子！鬼子身高最高的才一米六几，大部分都是一米五左右，你当这衣服好找啊” 这话像冷水浇头，吴青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些天忙着安排计划，竟把自身条件这茬给忘了。 徐老倪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展开，露出枚刻着“徐记”字样的铜制徽章：“我这儿有个路子。 您给李淼打个电话，让他天黑后以送东西为由来见你。 你把这信物给他，让他拿着去找我在鬼子后勤部当管事的老乡。我那老乡在鬼子军需库里管了几年库房，搞套合身军装，应该不是问题。” 吴青接过徽章，指尖触到铜面凸起的纹路，仿佛已经看到计划顺利推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