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乔装跟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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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露，监狱的铁门缓缓开启，吴青与李淼如往常般踏入这座森严的监狱。办公室内，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吴青冷峻的目光扫向李淼，语气不容置疑：“去把刘刚提出来。” 李淼耷拉着脑袋，满脸不悦。昨夜吴青的斥责犹在耳畔，就因为不带他外出执行任务，他满心委屈与不满。此刻，他磨磨蹭蹭，那不情愿的模样，仿佛脚下生了根。吴青见状，怒火腾地升起，一脚踹在李淼屁股上，怒喝道：“磨蹭什么，赶紧去！”李淼被这一脚踹得踉跄，只能撅着嘴，极不情愿地朝着监牢走去。 不多时，李淼将刘刚带到办公室。此时，吴青早已将化妆箱搬至桌上，箱子里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化妆工具和材料，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两人目光交汇，吴青没有半句废话，神情凝重地低声说道：“把我和李淼的身份对调。”刘勇心头一震，瞬间明白此事的不一般，不敢多问，立即着手准备。 刘刚先走到吴青面前，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着他的面部轮廓，手指在空中轻轻比划，仿佛在勾勒一幅精密的地图。随后，他打开化妆箱，取出一张特制的皮面具，小心翼翼地开始雕琢。他的手法娴熟而精准，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专注与专业。不到十分钟，为吴青打造的面具便已完成。接着，他示意李淼坐下，拿起胶水，动作轻柔却又迅速地在李淼脸上均匀涂抹，随后将那一张人皮面具贴合其上。经过一番精心调整，李淼摇身一变，俨然成了另一个吴青。两人并肩而立，面容、神态如出一辙，竟比双胞胎还要相像几分。 吴青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的警服，递给李淼，自己则穿上李淼换下的衣服。当警服穿在身上的那一刻，两人对视一眼，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躯壳，附在了对方身上，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这种感觉奇妙而又令人心悸。 吴青看了看手表，确认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刘刚送回监牢。他独自一人朝着监狱大门走去，一路上，不断有狱警与他打招呼。 “小李子，最近吴哥总带些无关紧要的人去提审，在忙啥呢”老李好奇地问道。 吴青微微弓着腰，刻意压低声音，含糊地说道：“没啥大事，就是吴哥这些天心情不好，找些人出出气罢了。对了，你跟兄弟们说一声，别去打扰吴哥，他心情差得很，小心被他迁怒。” 几个狱警听后，纷纷摇头叹息，他们还以为吴青仍沉浸在过往的伤痛之中无法自拔。 吴青走出监狱大门，踏入熙熙攘攘的街道。拐过一个弯，他敏锐的目光便捕捉到两个黑衣人坐在对面早点摊的身影。那两人看似随意地吃着东西，可吴青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朝自己扫来，一看不是自己盯着的目标，又低下头继续吃着东西。 吴青强装镇定，装作漫不经心地四处溜达，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表面若无其事，可每一个毛孔都紧绷着，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他刻意绕远路，专挑那些狭窄曲折的小巷行走，还时不时地装作系鞋带、看街边店铺的样子，暗中观察是否有人跟踪。确定无人尾随，甚至连昨天见到的那个暗探都不见踪影后，吴青仍不敢掉以轻心。他回到家中，迅速关上门，又从后墙小巷翻墙而出，混入人群之中，朝着刘勇家飞奔而去。 来到刘勇家，吴青打开衣柜，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愣。只见里面的衣服皆是双面设计，正反两面颜色、样式截然不同。“这小子，难道他也怕被人跟踪”吴青心中暗自揣测。但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多想，随手挑了一身衣服换上，又戴上一顶鸭舌帽，遮掩住自己的面容，便匆匆离开了刘刚家。 吴青马不停蹄地赶往宪兵司令部。此时，时针指向八点半，宪兵队刚刚结束早操，操场上一片嘈杂。吴青在司令部对面找了个隐蔽的早点摊，在角落坐下，点了一碗粥、两笼生煎包和一碟小咸菜。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透过低垂的帽檐，死死盯着对面宪兵司令部的大门。每一个进出的鬼子身影，都在他的目光审视之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吴青的心也愈发紧张。终于，在九点整，他苦苦等待的仇人出现了——桥本次郎，还有他的两个狗腿子小岛沐、本城小次郎。三人有说有笑，大摇大摆地走过马路，径直朝着吴青所在的早点摊走来。 看着仇人一步步靠近，吴青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桌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桥本次郎背对着他坐下，那熟悉的背影，瞬间勾起吴青内心深处无尽的仇恨与痛苦回忆。 师妹晴儿临死前的嘱托，师父因为痛心惨死在他眼前，亲人的血泪仿佛就在眼前，一幕幕清晰的展现在他眼前。 此刻，只要他出手，手中的匕首便能瞬间刺入桥本次郎的后心，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可是另外两个畜牲他却没有把握，第一时间宰杀他们，如果跑掉一个就会有大批鬼子宪兵冲出来，把他干掉。 吴青心里非常的矛盾，这时候他的脑中响起来一个声音，是徐老倪昨天说的话在他脑海中响起：“记住，一定要调整自己的情绪，你的生命比这些畜牲金贵，用一条命换三条命，不值得！”吴青浑身颤抖，呼吸急促，内心在仇恨与理智之间激烈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翻涌的怒火，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生煎包，狠狠咬下。他咀嚼得格外用力，仿佛眼前咬的不是生煎包，而是面前这三个无恶不作的畜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为了那些帮助自己支持自己的兄弟，他必须忍耐，等待最佳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