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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子家的灶台锅里藏着一颗手榴弹引线拴在锅盖上，柴火堆里藏一颗，一动就响；连鸡窝、猪圈、水缸后面都没放过，有的是绊雷，有的是碰炸雷，甚至把手榴弹藏在柜子里，只露出半截引线，等着鬼子翻东西时触发。 乔四爬在房梁上，往椽子缝里塞手榴弹，嘴里哼着小调：“小鬼子，进咱家，有酒有肉还有‘炸’，吃饱喝足就‘开花’……” 张嘎和孙家兄弟在巷子里埋绊雷，铁丝拉得隐蔽，上面盖着落叶，大白天都未必能看见。“等鬼子进来，保管他们腿肚子转筋。”张嘎拍了拍手上的土，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徐老倪和赵队长带着人在村口忙活。 他们挖了很多散兵坑，人钻进去上面盖上树叶，不走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枪口对着来路，游击队员手里握着波波沙，手指扣在扳机上，只等鬼子靠近。 大家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鬼子来了。 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空屋的“呜呜”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蓄力。 王胜志站在祠堂的房顶上，望着村口的方向，手里的汤姆森已经上了膛，弹夹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远处隐约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王胜志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兄弟低声道：“来了。” 众人握紧了枪，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这场仗，他们等了太久，也准备好了太久。 这一次，他们要让鬼子知道，这片土地上的人，骨头是硬的，血是热的，想在这里撒野，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村头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给即将到来的血战伴奏。 王胜志蹲在祠堂的横梁上，手指摩挲着汤姆森冲锋枪的木质枪托，枪身还带着余温。 乔四满脸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嘴里默默念叨着，小鬼子们来吧，爷爷给你们准备了很多好东西吃，保证让你们吃的饱饱的上路。” 此时的村子像个张开嘴的巨兽，家家户户的门虚掩着，院墙根的草垛被掏空了心，猪圈的栅栏后藏着黑洞洞的枪口。 徐老倪带着游击队长和三十多个队员已经埋伏在村西头，鬼子经过的道路上，这里就是鬼子背后的退路。 临行前王胜志对徐老倪说道：“等我们把鬼子死死牵制在村里，只要你发现鬼子准备用迫击炮攻击的时候，就是你们进攻的时机，我们里外夹击，一个鬼子也都别放跑了。” 村口突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后面跟着几辆卡车。 阿布兴南带着一个中队的鬼子，耀武扬威地到了村口，摩托车“嘎吱”停在村口的土地庙前，卡车后面所有的鬼子从车上跳下来，端着步枪四处张望，靴底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声响。 “搜！给我仔细搜！”阿布兴南站在三轮摩托的车兜里，指挥刀向前一指，“一间房都别放过，反抗者一律枪毙！” 一个鬼子小分队像饿狼闯进村里，踹开虚掩的房门就往里冲。 第一个闯进东头李大爷家的是个歪戴军帽的鬼子，嘴里嗷嗷叫着花姑娘的有，伸手就去推里屋的门——门后挂着颗拔掉保险栓的手雷，引线缠着根细麻线，他一推门，麻线绷紧，“嗤”地拉出火星。 “轰隆！” 手雷在门后炸开，门板被气浪掀飞，碎片像刀子一样横扫，那鬼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上半身就被炸得稀烂，胳膊混着碎木片钉在对面的土墙上，鲜血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滩。 “什么声音！”阿布兴南猛地回头，指挥刀指向村口的李大爷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村里又传来一声巨响——张嘎和孙家兄弟藏在二柱子家的柴房，见三个鬼子翻鸡窝，故意碰倒了旁边的陶罐。 鬼子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其中一个抬脚就踢柴堆，没想到柴堆底下埋着绊雷，铁丝一拉，藏在里面的手雷“呼”地滚出来，在鬼子脚边炸开。 “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一个鬼子的腿被齐膝炸断，断口处的骨头碴子白森森地露出来，混着碎肉和血沫；另一个被弹片削掉了半边脸，眼珠子挂在脸上，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血从指缝里汩汩往外冒，很快就没了声息。 “有埋伏！”阿布兴南终于反应过来，嘶吼着下令，“警戒！快警戒！” 鬼子们慌忙找掩护，有的蹲在墙根，有的躲在摩托车后面，步枪的射击声“砰砰”响起，子弹打在房顶上，瓦片“哗啦”往下掉。 就在这时，房顶上突然传来汤姆逊冲锋枪的怒吼。乔四和王家兄弟趴在西厢房的房梁上，枪口对着土地庙前的鬼子横扫，“哒哒哒”的枪声震得房梁都在颤。 子弹像暴雨般泼下去，十几个没来得及躲的鬼子被打得浑身是洞，血像喷泉似的往外涌，有的倒在摩托车旁，尸体压着车把，喇叭“嘀嘀”乱响；有的摔在青石板上，抽搐着蹬腿，鲜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在房上！”一个鬼子军官指着房顶嘶吼，刚抬起枪，就被乔四一枪打穿了喉咙，鲜血喷了身后的鬼子一脸。 鬼子刚想冲过去，刚迈迈了几步，就被藏在另一个地点的周杰和徐朗点射，两人趴在院墙上，汤姆森冲锋枪的点射，冲在前面的三个鬼子眉心中弹，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村里的巷战彻底打响了。村子里像开了锅，枪声、爆炸声、鬼子的惨叫声、房屋倒塌的轰鸣声混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疼。 王胜志在房顶上看得清楚，阿布兴南正躲在一辆摩托车后面，指挥着鬼子往村里冲。 张嘎在柴房里，摸出两颗捆在一起的手雷，拉掉保险栓，朝着东边的巷子扔过去。“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巷子口的土墙被炸塌，碎石和土块把路堵得严严实实，想往东边逃的鬼子被埋在下面，只露出两只乱蹬的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