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刘寡妇同意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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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弄堂里飘来阵阵饭菜香。李淼躲进街角斑驳的砖墙后，动作利落地解开随身包袱。 褪色的藏青马褂带着樟脑丸的气息，他迅速褪去笔挺的警服，将褶皱抚平。 头顶的毛呢礼帽压得极低，恰好遮住那双锐利的眼睛。 他蹲下身，将包袱仔细捆扎成四方形状，粗麻绳在掌心勒出深红的印记，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才将包袱稳稳背在肩头，迈步朝巷尾走去。 寡妇家的青砖小院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安静。 院门前，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正专注地玩着泥巴，小脸上沾着点点泥渍，两只小手沾满了褐色的泥土。 他撅着小屁股，用树枝在泥团上划拉着，显得那么专注。 李淼放轻脚步，缓缓走到男孩身前，蹲下身子，刻意放软了声音：“小弟弟，你家大人在家吗 ”男孩抬起头，乌黑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随即扭头朝着屋内扯着嗓子喊道：“妈！有人找你！” 片刻后，门帘被轻轻挑起，一个窈窕身影迈出门槛。 女人约莫二十八九岁的模样，剪裁合身的月白色旗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肉色丝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一双深蓝色绣花鞋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她素面朝天，眉眼间却难掩几分楚楚动人，难怪侯三会对她念念不忘。 李淼心中暗叹，目光不自觉地在女人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直到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才如梦初醒，急忙上前半步，举起手中的包袱晃了晃：“大嫂，有人托我给您带点东西，方便进屋说吗” 女人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柳叶眉微微蹙起，眼中满是警惕。 她在记忆里搜索着这张陌生的面孔，试图想中看出对方的身份和来意。 李淼见状，连忙补充道：“我就是个跑腿带话的，那人还让我给您带句话。 您看大嫂，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儿，我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渴得厉害，能讨口水喝吗” 女人犹豫了片刻，抬眼望了望四周。此时天色尚早，隔壁邻居家都有人，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话匣子里的唱戏声。 寡妇咬了咬嘴唇，最终点了点头，转身率先朝屋内走去。 两人踏入屋内，寡妇走到八仙桌前，给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倒了一杯水，而李淼快速扫视一圈屋里的情况。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木椅，墙角放着个旧衣柜，还有一张钢架结构的铁制的双人弹簧床，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年画，屋里的装饰和普通老百姓家都差不多，没有那些奢华之物。 李淼将包袱放在桌上，然后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挡住了房门。 右手悄然探向腰间，神色瞬间变得冷峻：“大嫂，接下来我说的话，您最好仔细听着。 别出声，也别反抗，您儿子还在外面。” 他顿了顿，观察着女人骤然变色的脸，继续说道：“我们是来帮你脱离苦海的。 只要你配合，我们会给你一笔安家费帮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知道你不容易，你丈夫是条汉子，为了抗击鬼子死在战场上了，我们非常的敬重他。 如今你们娘俩生活成这个样子，我们也清楚这都是被逼与无奈。 这次的目的很简单——帮助我们把侯三收拾了，当然也顺便把你救出这个烂泥坑。 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另外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可不是一个人，我背后可是有组织的，如果你想动一些歪脑经，李淼指了一下门口的位置。 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儿子的下场，恐怕不会很好。” 寡妇刘梅苍白的指尖死死抠住木桌边缘，指节泛着青白。 当李淼说出这个惊人的要求时，她像是被抽走脊梁般瘫软下去，颤抖的双手捂住满是泪痕的脸，压抑的呜咽声混着窗外的风声，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 此时哐当一声！木门被撞开，五岁的小宝推开站在门口的李淼，像只护崽的小兽般冲进来，脏兮兮的布鞋在泥地上拖出两道水痕。 他用小小的身体挡住母亲颤抖的肩膀，脖颈处的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不许欺负我妈妈！孩子攥紧的拳头在空中挥舞，沾着草屑的袖口随着动作晃动，倔强的眼神里燃烧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定。 李淼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身影，喉咙突然发紧。 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小宝身上，勾勒出他单薄的轮廓，却又让这份稚嫩的勇气显得格外刺眼。 他想起吴哥说过的话，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上海滩，连孩子都被迫学会了用脆弱的脊梁撑起一片天。 小宝乖。刘梅从身后环住儿子颤抖的身体，泪水浸透了孩子洗得发白的衣领。她抬头时，眼底残留的恐惧尚未褪去，却已泛起决绝的光：我帮你们。话音落下，她轻抚着孩子的发顶，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去门口帮妈妈看着，要是有人来，就大声喊。 小宝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退出去，经过李淼时故意挺直了腰板，扬起沾着泥点的小拳头示威。 木门吱呀一声闭合，小宝稚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刘寡妇抬手拭去眼角泪痕，指尖在旗袍衣袖上蹭去湿润的泪痕。 她勉强扯出个苍白的笑，声音沙哑却透着镇定：小兄弟，坐下说。既然应了你的事，我便不会闹出动静。 刘寡妇望着墙上的那张全家福，幽幽叹了口气：你能找到这里，想必你们早摸清了我的底细。 这些年，我不过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旗袍的衣角，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苦涩，为了养大孩子，我忍气吞声做了多少违心的事...侯三那畜生，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可凭我这弱女子，又能如何，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早就死了，去找我的爱人去了，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我有儿子他是我和我丈夫的结晶，我不能抛下他不管，为了能把孩子养大有口饱饭，我只能把自己出卖给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