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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说了一声“走！”他拽着孙明往甲板跑，此时的船还在往前冲，海风卷着浪沫打在脸上，带着咸腥的气。 “狗娘养的，给老子都去死吧！”孙明趴在船舷上，朝着货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眼里的火光映着海面的波光。 刘刚已经解下腰间的绳子，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递给孙明：“抓紧了，我带你游。” 孙明接过绳子缠在手腕上，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翻过船舷，“噗通”两声扎进海里。 海水冷得像冰，瞬间浸透了衣服。刘刚呛了口海水，咸得他喉咙发疼，只能拼命划着狗刨，却怎么也快不起来。 孙明见状，反手抓住他的胳膊，脚下猛地一蹬，像条梭鱼似的往前窜——他把刘刚半拖半拽着，速度竟没慢多少。 “往那边！”孙明扭头喊，声音被浪头打碎。刘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王胜志他们的渔船应该就在那片海域，只是此刻海面上雾气渐起，什么也看不见。 正在两人拼命往前游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刘刚猛地回头，只见菊丸号的船底炸开一个大洞从里面冲出一个巨大的火球，火光冲天而起，把半边天都烧红了。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爆炸，燃油库被引燃的刹那，整个船身都裹在了火里，浓烟滚滚，像支倒插在海里的火炬。 船体开始倾斜，甲板上的一些杂物接二连三地坠入海中，激起巨大的浪花。 有两个没被药倒的鬼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他们在甲板上惨叫着奔跑，最终还是被火焰吞噬，挣扎着化为灰烬。 “快游！”孙明低喝一声，拽着刘刚加速往前冲。沉船形成的漩涡在身后拉扯着，海水变得湍急起来，稍慢一点就可能被卷进海里。 刘刚咬着牙，拼尽全力跟着划水，绳子勒得他手腕生疼，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两人往反方向游了足足两百多米，直到漩涡的吸力减弱，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回头望去，菊丸号已经大半沉入海中，露在水面上的船尾还在燃烧，火光照亮了周围的雾气，像座正在坍塌的炼狱。 那两艘护卫舰还在远处动弹不得，甲板上的鬼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货船沉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连救援都做不到。 “成了……”刘刚抹了把脸上的海水，顺带着脸上的伪装也被抹掉了，现出了他们本来的样子，刘刚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孙明没说话，只是望着那片火海，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那些被鬼子抢走的物资、那些死在他们手里的同胞，总算能在这把火里，讨回点公道了。 海面上的风渐渐大了，吹散了硝烟，也吹散了最后的火光。孙明拽了拽绳子：“走，找王大哥他们去。” 两人调转方向，朝着渔船所在的位置游去。远处的海平面上，隐约出现了一个黑点，那是王胜志他们在招手。 海浪拍打着渔船的船底，发出“砰砰”的闷响。刘刚和孙明正拼尽全力往船边游，离着还有十几米远，王胜志就发现了两人在甲板上喊：“这边！快！” 孙亮“噗通”一声跳进海里，像条黑鱼似的窜到两人身边，一手接过刘刚然后架住他的胳膊往回带。 等三人湿漉漉地爬上甲板，王胜志和徐老倪早已迎了上来。 徐老倪一把抱住孙明，满是老茧的手拍得他后背“啪啪”响：“好小子！真把船给炸了！”王胜志则攥着刘刚的手，眼里的光比海上的日头还亮：“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们能成！” 刘刚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喘着气道：“先别高兴……货沉了，可那些财物还在海里，怎么弄上来才是关键。” “没错。”孙明接过张嘎递来的干毛巾，擦着头发补充道，“这才是计划的一半，后面的活儿更难。” 徐老倪往远处望了望，眉头拧成个疙瘩：“先离开这儿再说。那两艘护卫舰怕是快修好故障了，等他们过来，这片海域就得被封死。” 孙家兄弟没再多说，转身就往驾驶室钻。渔船的引擎“突突”响了起来，掉转船头朝着预定的海岸线驶去。甲板上的人都没说话，可眼里的兴奋藏不住——刚才那声巨响，那片冲天的火光，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解气的场面。 船靠岸时，夕阳正把海面染成一片橘红。岸边的林子里早有十几个黑影在晃动，见船靠了岸，立刻涌了上来。乔四跑在最前面，隔着老远就喊：“成了没” 王胜志跳上岸，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了！货船沉了，后面就看孙家兄弟的了。” “这边不是说话的地儿。”徐老倪挥了挥手，“跟我来。” 众人跟着他穿过一片矮松林，来到一间隐蔽的木屋前。木屋看着像废弃了许久，门板上爬满了藤蔓，推开门才发现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板凳样样齐全。大家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热水，门板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屋里的人瞬间绷紧了神经，手都摸向了腰间的家伙。等看清进来的人，才松了口气——是梁世态、李旭、李淼，还有吴青。 后面跟着的王家老大老二，一个反手关上了门，守在门后；一个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警惕地望着外面的动静。 “我们在山头看见了火光。”吴青走到桌前，脱下沾着露水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粗布短褂，“猜着是你们肯定成功了，就赶过来了。” 梁世态几步走到孙明面前，拍着他的肩膀笑：“小兄弟，真有你的！那声爆炸，在山头都能听见，震得鸟雀全飞了！”李旭和李淼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赞许。 客套了几句，徐老倪给每人倒了碗热水，屋里的热气渐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梁世态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在桌上铺开——那是张手绘的军舰结构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