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询问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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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咖啡馆内，气氛陡然紧张。叶宸透过窗帘缝隙，清楚地看到街对面那个黑袍身影——归一会分坛主，那双幽蓝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玻璃，直接锁定他的位置。 “后面走，快！”咖啡馆老板毫不犹豫地按下柜台下的某个隐蔽按钮。伴随着轻微的机械声响，一整面墙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安全通道。 叶宸拉住林薇，紧随老板进入通道。就在书架合拢的瞬间，他们听到前门被暴力破坏的巨响，以及某种非人的嘶吼声。 通道内灯光自动亮起，延伸向下。老板快步前行，语气急促：“这里的防御撑不了太久，归一会这次动真格了。” “为什么他能找到这里”叶宸问道，后颈源核因紧张而微微发热，“凌霜说这里是完全隐蔽的。” 老板摇头：“没有什么是完全隐蔽的，特别是当追踪者不是人类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叶宸，“你的能量特征太独特了，就像黑夜中的灯塔。” 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老板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身份验证——视网膜扫描、声纹识别，最后还将一个徽章贴在感应区。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设施齐全的安全屋。 “在这里等着，”老板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我去引开他们。” 门在身后关上，叶宸和林薇被留在安全屋内。房间不大但功能齐全，有简单的床铺、储备食物和一套监控设备。屏幕上显示着咖啡馆内外的多个视角。 叶宸看到老板从柜台下取出一把奇特的长棍武器，然后主动打开了已被破坏的前门。归一会分坛主站在门外，身后跟着几个扭曲的能量噬影。 “这里不欢迎你们。”老板平静地说。 分坛主发出低沉的笑声：“交出执塔人和共鸣体，你可以活命。” “抱歉，咖啡馆有规定——邪教徒与狗不得入内。”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让叶宸屏住了呼吸。老板的身形突然变得模糊，长棍挥出时带起一道流光，瞬间击散了一个扑上来的能量噬影。他的动作流畅而高效，明显受过特殊训练。 但分坛主并未亲自出手，只是指挥更多噬影涌入。老板渐渐力不从心，被迫向后撤退。 “他撑不了多久。”叶宸焦虑地说。 就在这时，监控屏上突然出现新的动静——三辆黑色suv疾驰而来，急停在咖啡馆外。车门打开，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人员迅速下车，为首的正是凌霜。 “龙城司来了！”林薇惊喜道。 凌霜看起来略有疲惫但依然冷静果断。她抬手发出指令，队员们立即分散开来，有的协助咖啡馆老板对抗噬影，有的开始布设某种能量屏障设备。 分坛主见形势不利，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化作黑雾消散在空中。剩余的能量噬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五分钟后，安全屋的门被打开，凌霜站在门外。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疲惫，但眼神依然锐利。 “出来吧，暂时安全了。”她说。 回到咖啡馆主区，叶宸看到几名龙城司队员正在修复被破坏的门窗，另一些则在用仪器检测残留能量。咖啡馆老板正在接受治疗，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泛着不祥的黑气。 “能量噬影的伤口需要特殊处理，否则会持续腐蚀。”凌霜解释道，然后转向叶宸和林薇，“我们需要谈谈，分别进行。” 她示意一名女性队员带林薇去咖啡馆的储藏室，自己则引导叶宸走向后面的小办公室。 “为什么分开问话”叶宸不安地问。 “标准程序，”凌霜语气平淡，“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性和一致性。” 小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凌霜关上门，示意叶宸坐下。她打开录音设备，然后取出一份文件。 “叶宸，你是老棉纺厂事件的主要目击者，我们需要详细记录你的陈述。”她的语气正式而疏离，与之前的态度明显不同，“请从头描述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一切。” 叶宸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从与林薇约会晚归开始，说到抄近路经过老棉纺厂，听到奇怪声音后进去查看，然后目睹献祭仪式。当说到自己触碰碎片觉醒源核时，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 凌霜偶尔打断提问，但大部分时间只是记录。当叶宸讲完后，她沉默了片刻。 “你隐瞒了部分事实，”最终她说，“关于你父亲留下的碎片。” 叶宸心头一紧：“我...” “不必解释，”凌霜抬手制止，“我理解你为什么隐瞒。但现在情况变了，归一会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你必须做出选择——完全信任我们，或者独自面对他们。” 她向前倾身，声音压低：“守书人给了我消息，他认为你准备好了。准备好知道关于你父亲的真相。” 叶宸感到心跳加速：“我父亲还活着吗” “我们不确定，”凌霜诚实回答，“十年前的海州港事件远比档案记录的复杂。你父亲不是普通顾问，而是最后一位被认可的‘执塔人’候选。” 她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这是事件当晚唯一留存下来的影像片段。” 视频中，叶振邦站在一个发光的圆阵中央，手中举着一块暗金色碎片——与叶宸融合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周围狂风大作，黑影缭绕。突然，一道强光爆发，当画面恢复正常时，叶振邦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些散落的纸张和...一小滩血迹。 “我们相信你父亲在最后时刻将自己和主要威胁一起转移到了某个异空间，”凌霜说，“这是他留下的笔记中的一页，之前没有给你看。” 她推过一张纸，上面是叶振邦熟悉的笔迹：“塔尖择主，非偶然也，宿命使然。吾儿若触碎片，源核觉醒，则必承其重。慎之，慎之。” 叶宸感到一阵眩晕。父亲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甚至可能故意留下了那块碎片。 “为什么”他喃喃问道，“为什么他要让我卷入这些” “因为你血脉特殊，是少数能真正掌控源核而不立即被反噬的人。”凌霜语气缓和下来，“你父亲试图阻止虚寂之主突破封印，但当时镇妖塔已经不稳定，他只能采取极端措施。” 她关闭录音设备：“官方问话结束了，现在是以个人身份的谈话。叶宸，你正处于风暴中心，归一会不会停止追捕你，而龙城司内部...也有问题。” “内鬼”叶宸低声问。 凌霜点头：“今天的袭击太过精准，他们不仅找到了安全屋，还知道何时我最不可能及时赶到。有人泄露了信息。” 她站起身：“现在，我需要你去另一个房间等待，我们要询问林薇。之后我会带你们去新的安全地点。” 叶宸被带到一个小休息室。几分钟后，他听到隔壁房间门开关的声音——林薇被带进去问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宸坐立不安。他后颈的源核莫名躁动，某种不安的感觉逐渐增强。他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紧张过度的反应，但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 二十分钟后，他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惊呼——是林薇的声音。 叶宸瞬间冲出门外，正好看到凌霜也从问话室冲出，脸色凝重。 “怎么了”叶宸急问。 “林薇刚刚提供了重要信息，”凌霜快速说道，“关于她祖父林教授的研究。她说出了一个我们一直不知道的地点——林教授的秘密实验室。” 就在这时，整个建筑突然震动起来，灯光闪烁不定。警报声再次响起。 “能量突破！第三层防御被破坏了！”一名队员冲进来报告。 凌霜立即做出决定：“带他们去紧急撤离点，现在！” 但已经太晚了。伴随着一声巨响，天花板部分坍塌，黑雾涌入走廊。从雾中走出三个归一会信徒，他们的眼睛完全漆黑，身上有着不祥的符文闪烁。 更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的东西——一个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庞大的能量噬影，它几乎具有实体形态，扭曲的身躯上有多双空洞的眼睛。 “执塔人...共鸣体...”它发出刺耳的嘶嘶声，“虚寂之主渴望你们的能量...” 凌霜立即上前，手中出现两把闪着银光的长短刀。但噬影只是挥了挥手，一股无形力量就将她击飞撞在墙上。 叶宸本能地站到林薇身前，后颈源核剧烈跳动。能量在体内奔涌，渴望释放。 “不要！”凌挣扎着起身喊道，“在封闭空间使用源核会...” 话未说完，一个信徒已经冲向林薇。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叶宸看到那人手中闪烁着黑光的匕首直指林薇的心脏。 没有思考，只有本能。叶宸抬手，一道金光从掌心爆发。 能量没有像之前那样狂暴四溢，而是凝聚成一道精准的光束，击中攻击者。那人尖叫着被击飞，撞在墙上不再动弹。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叶宸自己。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控制源核能量，而不是被它控制。 噬影发出愤怒的咆哮，扑向叶宸。但就在这时，林薇的银镯突然发出耀眼白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攻击。两种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所有人都震倒在地。 当叶宸挣扎着爬起来时，他看到凌霜已经重新站起，手中多了一个奇特的装置。她按下按钮，一道脉冲波扩散开来，噬影和黑雾顿时消散大半。 “走！”她喊道，拉着叶宸和林薇冲向紧急出口。 他们冲出咖啡馆，看到街上已经一片混乱。龙城司队员正在与多个归一会信徒交战，能量光束和武器火花四处飞溅。 凌霜引导他们奔向一辆装甲车。就在即将到达时，叶宸感到后颈一阵剧痛——源核突然不受控制地爆发，金色能量如同波浪般向四周扩散。 当能量波扫过战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龙城司队员似乎未受影响，但归一会信徒却痛苦倒地，身上的黑雾迅速消散。 能量波过后，叶宸瘫倒在地，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林薇立即蹲下身，银镯接触他的皮肤，帮助稳定躁动的源核。 凌霜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然后迅速恢复冷静：“先离开这里，立刻！” 装甲车门关上，驶离混乱的街道。车内，凌霜看着逐渐恢复的叶宸，眼神复杂。 “你刚刚做到了理论上不可能的事，”她最终说，“区分了混沌本源和浊流能量，只针对后者。” 叶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伤害林薇。” 凌霜若有所思地点头：“或许这就是关键。不是控制能量，而是明确为何使用它。” 她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夜景，轻声说：“你父亲会为你骄傲的，叶宸。现在，我们需要谈谈下一步计划了。” 车驶向未知的目的地，叶宸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被动卷入事件的受害者，而是主动选择了成为执塔人的道路。 而这条道路，将引领他直面十年前父亲失踪的真相，以及等待在黑暗中的命运。 （第29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