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叶宸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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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开路’。” 叶宸的声音，平静地回荡在死寂的最终广场之上。 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人类”。 那杆由虚寂帝王的全部意志所凝聚的“憎恨之枪”，此刻，正被他的身体，缓缓地、却又无可阻挡地，“吞噬”着。他的左半边身体，被纯粹的、深邃的混沌浊流所覆盖，仿佛一片吞噬一切光明的“虚寂之夜”。他的右半边身体，则被璀璨的、神圣的混沌本源所包裹，仿佛一颗孕育着无限生机的“创世之星”。 一半终结，一半新生。 一半毁灭，一半创造。 他，在这一刻，化身为了……“混沌”本身。 “……不可能……” 虚寂王座之上，虚寂帝王那高达万米的神躯，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肉眼可见的颤抖。它那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眸中，不再是戏谑，不再是冰冷，而是一种……被触及了最根本的、神明般的……震惊与恐惧！ 它无法理解！ “憎恨”，是它力量的根源，是它存在的基石！是它腐化了亿万万个灵魂，才凝聚成的、最纯粹的“恶意”！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凡人，能够“吸收”它的“憎恨”为什么这个凡人，能够驾驭连它自己都需要小心翼翼去控制的、混沌的本源力量！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虚寂帝王的咆哮，化作了一股扭曲法则的冲击波，向着叶宸席卷而来！ 然而，叶宸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缓缓地，抬起了他那一半漆黑、一半璀璨的双手。 “我” 他轻声自语，仿佛在回答帝王，又仿佛在告诉自己。 “我只是一个……想要守护重要之人的，普通人而已。”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林薇和凌霜，清晰地看到，叶宸的身后，浮现出了一座巨大的、虚幻的、由无数个符文所构成的……九层宝塔的轮廓。 那是……镇妖塔的“塔灵”，在这一刻，与他彻底的，共鸣了！ “——既然你的‘憎恨’，无法阻止我。” 叶宸的目光，穿透了无尽的虚空，直视着王座之上那个因为震惊而出现了些许迟滞的帝王。 “那我就用你的‘憎恨’，来为我……开路！” “——‘归一’！碾碎他！” 虚寂帝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它的理智，被前所未有的愤怒所吞噬。它不再试图去理解，而是选择了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碾压！ 它那巨大的手掌，向着远方那片无穷无尽的妖魔之海，再次，狠狠地一挥！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仪仗。 是倾尽全力的、毁灭一切的……总攻！ 那片黑色的海洋，在这一刻，彻底地，沸腾了！所有幸存的妖魔，无论是“背叛”、“恐惧”、“嫉妒”，还是更高级的“绝望”、“疯狂”，都汇聚成了一股黑色的、足以吞噬星辰的、纯粹的“毁灭洪流”，向着叶宸三人，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这股洪流，甚至已经不再是“能量”或“概念”。它是一种……“结果”。是虚寂帝王想要“抹除”他们，所以，他们就“必须被抹除”的……最终裁定！ “叶宸！”凌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地，失去了计算的能力。因为在这股“结果”面前，任何的“过程”，都失去了意义。 林薇也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叶宸，但她那已经近乎枯竭的力量，在这股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然而，叶宸，却只是缓缓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伸出他那漆黑的、由“虚寂”所构成的左臂。 “——‘无’。” 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 那股足以毁灭世界的“毁灭洪流”，在接触到叶宸左臂前方一米处的空间时，突然，就……消失了。 不是被挡住，不是被净化，不是被摧毁。 而是，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凭空“消失”了。 那片空间，变成了一片绝对的“无”。在那里，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被暂时地，“抹除”了。 叶宸的左臂，所掌控的，正是混沌浊流最根本的权能——“终结”！ “……什么”虚寂帝王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些许……迷茫。 但叶宸的动作，还没有结束。 他紧接着，伸出了他那璀璨的、由“本源”所构成的右臂。 “——‘有’。” 又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下一秒，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 在那片由叶宸左臂所创造的“无”的区域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路”。 那是一条由纯粹的、金色的、充满了“秩序”与“法则”的光芒所构成的、宽阔的、平坦的……大道！ 这条大道，无视了“毁灭洪流”的冲击，无视了虚寂帝王的意志，就那样，坚定地，从那片黑色的海洋之中，延伸出来，一路，通向了那座遥远的虚寂王座！ 叶宸的右臂，所掌控的，正是混沌本源最根本的权能——“创造”！ 他，用一只手，抹除了“毁灭”。 他，用另一只手，创造了“道路”。 他，就在虚寂帝王的面前，用帝王自己的力量，为他的冲锋，铺平了……最后的道路！ “……疯子……你是个疯子！” 虚寂帝王彻底地，被激怒了。 它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凡人，已经不是它能够用常规手段去对付的存在了。他，是一个……同等级的“规则制定者”！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虚寂帝王那巨大的身躯，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它那由混沌浊流构成的身体，开始向内收缩，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到了它胸口那个由教主残骸所化的、邪恶的“核心”之中。 它在……准备它的，最终一击。 而就在这时，异变，再次发生！ 叶宸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震！ 他脸上的平静，瞬间被痛苦所取代。他那由一半漆黑、一半璀璨所构成的完美平衡，在这一刻，出现了……剧烈的动荡！ “呃啊——！” 叶宸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那只漆黑的左臂，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黑色的混沌浊流，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疯狂地，想要侵蚀他的右半边身体，吞噬他那份璀璨的“本源”！ 他吸收了帝王的“憎恨”，而此刻，那股“憎恨”，正在他的体内，爆发了！ “叶宸！”林薇惊呼道。 “警告！叶宸体内能量平衡崩溃！混沌浊流反噬率百分之七十三，正在快速攀升！”凌霜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急。 叶宸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他看到了他的父亲，叶振邦。但那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温柔而又坚强的父亲，而是一个充满了怨毒与不甘的、被虚寂之主腐化了的怨灵。他指着叶宸，嘶吼着：“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这个废物！” 他看到了他的母亲。但那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温暖而又慈祥的母亲，而是一个因为他的“无能”而绝望死去的、冰冷的尸体。 他看到了苏晓，看到了凌霜，看到了林薇……他们所有的人，都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他，指责着他。 “守护你连自己都守护不了，还谈什么守护我们！” “放弃吧，叶宸，你只是个失败者！” “你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这些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裂着他的意志。他那份“守护”的信念，在这股源自他内心最深处的、被“憎恨”所放大的“不安全感”面前，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 他开辟出的那条“路”，也开始剧烈地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不……不是的……” 叶宸跪倒在地，他的意识，正在被那股黑色的“憎恨”，彻底地吞噬。 就在他即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刻。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那只正在被黑色侵蚀的右臂上。 是林薇。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或许是出于本能，或许是出于那份早已超越了生死的“羁绊”。她将自己最后所有的、属于“共鸣体”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了叶宸的体内。 “叶宸，看着我。” 她的声音，温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的力量。 “那些，都不是真的。” “你的父亲，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才失踪的英雄。他为你感到骄傲。” “你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她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苏晓……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开辟了道路。他相信，你能走到最后。” “还有我……” 她顿了顿，那双干净的眼眸，倒映着叶宸那痛苦而又挣扎的脸。 “我相信你。” “从我们第一次在图书馆相遇开始，我就相信，你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你不是‘失败者’，叶宸。” “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英雄。” 林薇的话语，如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照进了叶宸那片被黑暗所笼罩的、冰冷的心底。 他那即将崩溃的“守护”意志，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 “……英雄……吗” 叶宸低声自语，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林薇那双充满了信任与爱意的眼眸。 他笑了。 那是一个释然的、充满了无上自信的……笑容。 “是啊……我怎么……能输给区区几只‘心魔’呢。”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体内的混沌源核，那颗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星云，在这一刻，停止了动荡。它们不再是相互对立，而是开始缓缓地，旋转、融合、交织…… 最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如同阴阳鱼般的、充满了无上“和谐”的……混沌图腾！ 他身上的黑色与璀璨，不再是泾渭分明。它们化作了无数条细密的、相互缠绕的流光，在他的身体表面，缓缓地流淌。 他，终于，彻底地，掌控了这股力量。 他，成为了真正的……“执塔人”。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王座之上那个已经将所有力量都汇聚完毕的、正准备释放最终一击的虚寂帝王。 “虚寂帝王。”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深邃，仿佛宇宙本身的呼吸。 “你的‘憎恨’，我收下了。” “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 他伸出那只已经恢复了正常、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力量的手，轻轻地，向前一挥。 “——镇妖塔，第一层，‘开’！” （第423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