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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太太来兴旺岛躲清闲,可是自从来到岛上,就没有消停过。 先是高秀玲的儿子郑毅赌博,两口子闹矛盾,后来又听闻小玉坠可能是宝物的消息。 对于八旬老人来说,最希望过风平浪静的日子,经不起折腾了。好消息坏消息对他们来说已经无所谓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 高老太太腿脚不灵便,高秀玲便很少上山,专心在家陪她。山上的活儿反正干也干不完,扔一天两天也没啥,不干又能咋样呢 高秀玲也不指望种地这几个钱儿,她的物质需求很低,自给自足的生活,土地给她的足够多了。 姊妹俩在家聊天的时候聊到了郑毅,高秀玲生气地说:“这死孩子也太不争气了,居然恋上了赌博。” 高老太太说:“这事儿你得从另一方面看,我当着他的面儿没有给他辩解。他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好好想想,婚前在你手下不是没有赌博吗” 高秀玲说:“对呀,那几年家里养船儿,天天干活累得像驴似的,回家又睡得像猪似的,哪有心思赌博。” 高老太太说:“说的正是,人闲是非多,他年轻力壮的,没事干闲着难受。下坡容易上坡难啊。” 高秀玲说:“冬梅这孩子持家有道,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郑毅想闯一番事业,冬梅却忧心他冒进,屡屡阻拦。上班吧,也没有合适的,自己干活散漫惯了,受不了拘束。” 高老太太说:“主要还是没逼到架,有吃有喝的,没有啥压力。如果吃不上穿不上,你看他干不干。” 高秀玲说:“对啊,跟他差不多的一大群,整天游手好闲的,我看那些动迁款在手里不花完,他们是不会上班的。” 高老太太说:“其实那天冬梅过来的时候,我想帮你们凑钱了。后来想一想,不对劲儿。家里的钱冬梅不可能都让他拿出来赌博输光了。” 高秀玲说:“对啊,我也觉得纳闷儿。那不是几万几十万的钱,那是上百万的钱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花光了呢” 高老太太说:“就是啊,不过冬梅留点儿后手也对,孩子将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过日子没有点存款怎么行” 高秀玲说:“姐,还是你想问题周全。我当时也觉得你不可能没有钱。” 高老太太说:“钱倒是有一点儿,建设他们手里也有,借钱需要有合适的理由,赌博是无底洞,换成谁都不会出借赌资,这是变相支持赌博。” 高秀玲说:“照你那么说,我是在支持他赌博了。” 高老太太说:“难道不是吗你以为是在帮他吗你是在害他。” 高秀玲说:“我不帮他拿钱,他会不会被人打死呀” 高老太太说:“有些南墙得让他们自己去撞,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她们两个正聊着,崔冬梅骑着电动车过来了。她把车子推到院子里,笑着跟高老太太和高秀玲打了招呼。“妈,大姨,我来看看你们。” 高秀玲连忙起身,拉着崔冬梅的手,“冬梅啊,郑毅最近咋样” 崔冬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强挤出笑容,“挺好的,让大家操心了。” 高老太太看着崔冬梅,温和地说:“冬梅啊,我们刚还在说这事儿呢。赌博这事儿不能纵容,得让他自己吃点苦头。” 崔冬梅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手里是留了些钱,但不是故意不帮他。我是想着,得让他知道生活的压力,不能一直这么混下去。” 高秀玲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是你想得长远,是我之前太糊涂了。” 崔冬梅抬起头,眼神坚定,“妈,大姨,我相信郑毅会改的。等他吃了亏,知道挣钱不容易,就会收心好好过日子了。” 高老太太满意地笑了,“就该这样,年轻人就得经历点挫折才能成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崔冬梅突然问了一嘴:“听说你们两个老太太发财了” 高秀玲没明白什么意思,笑着打马虎眼:“对啊,我们在地里刨了一罐金子。” 高老太太听出崔冬梅的玄外音:“冬梅啊,你还别说。我们还真发了一笔财。不过这财啊,说不定是谁的。” 崔冬梅没明白啥意思:“大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高老太太故意卖关子:“这财嘛,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也抢不来。” 崔冬梅说:“对呀,当然抢不来呀,我只是听说你们的小玉坠好像是宝物,出于好奇随便问问。” 高老太太说:“那我问你,你听谁说的呢” 崔冬梅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大姨,我也不瞒你,是你家二嫂王杰告诉我的。” 高秀玲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那个小玉坠你们怎么都上了心,我就感觉它不值钱,就是姥姥给我们的纪念品,每个孩子都有一个。” 高老太太陷入沉思,然后突然有了主意:“本来我还想拿去鉴定一下,现在看来,我不想去鉴定了,就把他当宝物吧,我看这些孩子都怎么看待这个宝物。” 崔冬梅听高老太太这么说,心里有些失落,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高秀玲突然想起一件事,“姐,你说这小玉坠会不会真有啥特别的,姥姥当年给我的时候说不定就有其它意思。” 高老太太微微一笑,“谁知道呢,这东西啊,有时候就是个念想。不过这王杰,怎么突然跟冬梅说这个。” 高老太太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崔冬梅。崔冬梅被问得一时无语:“那天我们聊什么了,我也忘了怎么就聊起了玉坠。” 高秀玲撇嘴:“王杰够精明,传话速度比汽车喇叭都快。” 高老太太说:“我决定了,如果这个玉坠真的是宝物,我就上交给国家。” 崔冬梅不可思议:“大姨,为什么要上交给国家呀” 高老太太说:“钱是照妖镜,照出了人心里的贪和怕。” 高秀玲也说:“对,我也上交给国家。” 崔冬梅不说话了,强挤出来的笑容像一张皱巴巴的纸,怎么也扶不平心里的褶子。高老太太拉了一把崔冬梅的手:“冬梅啊,这钱啊,没有不行,有啊,够吃够用就行,多了就是祸害。” 高秀玲也赞同:“姐,你说得对。我才看明白。咱岛里自从动迁以来,不少家庭妻离子散,都是钱惹的祸。” 崔冬梅想了想说:“其实郑毅赌博,也是钱惹的祸。” 高老太太点了点头,“是啊,钱能让人过上好日子,也能让人找不到北。那天你哭哭啼啼过来,我就感觉问题挺复杂的,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冬梅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心想这个老太太可没有自己的婆婆好忽悠。 高老太太继续说:“我也实话跟你说,那十万八万块,如果是用作正道上,大家都能帮忙凑。如果是赌资,那没理由帮忙吧” 崔冬梅说:“对,对,大姨,我没怪你。” 高秀玲说:“怪就怪我吧,是我把他惯坏了。” 高秀玲叹了口气,窗外的风掠过树梢,带走她未说出口的懊悔。崔冬梅说:“也怪我,没让他早点出去找活干,闲着没事学坏了。” 高老太太说:“你俩搞得,好像我在给你们开批斗会一样。冬梅你记着,郑毅如果在外面干得不开心,回来之后想干啥,你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总是干涉,得让他干,不干怎么知道不行” 崔冬梅说:“大姨,我知道是我的不对,如果以后他想自己干,我支持他。” 高老太太说:“这就对了,岛里这特殊情况造成的,不然郑毅这年龄正常也是工作稳定了,不能怪他,他本来也不是好吃懒做的人,管男人就像放风筝,线拽太紧会断,太松又会飞没影。” 几个人正说着,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崔冬梅打眼一看:“是本田车,会是谁呢” 大家正在疑问,郑刚从车上下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崔冬梅抢先问道:“哥,你开谁的车” 郑刚一边低着头走进堆放杂草的厢房,一边说:“大礼子的。” 崔冬梅说:“哥,他欠你的工资还没有还吗” 郑刚说:“他要是还了,我能开他的车吗” 高老太太和高秀玲也从屋子里出来了,高老太太问:“大礼子欠你多少工资呀” 郑刚一脸无奈:“不到二十万吧。这个破车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跟大礼子的人品一样,根本不值那么多钱。” 高老太太皱了皱眉,“这大礼子也太不地道了,厂子还开着,欠人工资不给。不行起诉他。” 高秀玲说“不少人都起诉了,都没拿到钱,厂子就是个空壳子,欠一屁股债。” 郑刚从厢房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也不知道咋办,他就说没钱。我开他车也是想给他点压力。” 崔冬梅担忧地说:“哥,你这样会不会惹出麻烦啊” 郑刚叹了口气,“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也得生活啊。” 高老太太想了想,说:“找个时间,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郑刚说:“他压根儿就不跟你谈,就是一个劲躲避,要想谈我哪用开车子啊” 这时,郑刚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挂了电话后,他着急地说:“大礼子说要报警,说我偷他车。” 大家都愣住了,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高老太太说:“你原来不就给他开过车吗” 郑刚说:“对呀,我在那工作的时候,车子是我用的,我就配了一把钥匙。” 高老太太说:“依我看,这不能算是偷。钥匙又不是偷的,你就说还在那工作,这就是公司内部矛盾,你赶紧给你大哥打电话,问明白了再说。” 郑刚心里没底,手都有些发抖,赶紧拨通了李建设的电话。 李建设详细了解情况后,详细给郑刚普法:“刚子,你先别慌,从法律角度讲,你这种情况不算偷车。他不是没有给你结算工资吗那就是你还在他那里工作,正常用车。 “你在他那工作时配的钥匙,车也一直由你使用,这属于公司内部财物使用的纠纷。让他随便报警,等警察来了,咱们再把情况说清楚。” 郑刚听了李建设的话,心里稍微踏实些。既然不属于偷车,那就不用把车藏起来,警察来了实话实说就行。 郑刚做好准备,不大一会儿,警察真的来了。高老太太、高秀玲和崔冬梅也都围了过来。 郑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警察讲了一遍。警察了解情况后,给大礼子打了电话,让他也到现场来。大礼子一到现场便指着郑刚嚷道:“你这是偷车!” 郑刚冷笑道:“欠债不还的人,倒有脸说偷” 警察严肃地对大礼子说:“根据目前了解的情况,这不属于盗窃,而是你们之间的经济纠纷,不属于我们公安管辖的范围。这个事情我们解决不了。” 大礼子一听急了,涨红着脸说:“那我的车怎么办他开着我的车,我还怎么用” 警察耐心地说:“车的使用问题你们可以协商,或者走法律程序。但现在郑刚的行为不构成盗窃,我们无权处理。” 高老太太站出来,语重心长地说:“大礼子啊,你拖欠工资本来就不对,大家出来打工都不容易,你得讲良心。” 大礼子本来就心虚,听高老太太跟着掺和,恼羞成怒:“用你多管闲事!” 高老太太眼珠子一瞪:“你说什么我多管闲事你父母就这样教你做人的吗刚子早就不想跟你干了,就是可怜你,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你可倒好……” 高秀玲也说:“如果不是看在我们是亲戚,怎么会让你欠这么多钱,你可真没良心!” 年长的警察轻咳一声:“都别吵了,我看你们也吵不出结果,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郑刚手里攥着车钥匙,金属的冰凉渗进掌心,像大礼子拖欠的工资一样刺骨,他最后争取:“大礼子,我开你车也是实在没办法,你把工资给我,我立马把车还你。”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大礼子。大礼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行吧,我回去想想办法,尽快把工资给你。” 郑刚点点头,说:“只要你把工资还我,那我也把车先还给你,大家好聚好散。” 大礼子说:“工资我马上给你安排,你先把车还我。” 郑刚说:“你啥时候把工资还我,我啥时候把车子还给你。” 大礼子恼羞成怒,“你这是威胁我!” 警察的警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大李子的额头却渗出热汗,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狗急跳墙。 警察见状,再次调解道:“双方都冷静一下,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大礼子,你尽快安排工资,郑刚,你也别把事情闹得太僵。” 高老太太也劝郑刚:“孩子,咱也别太倔,大礼子既然说安排,就给他点时间。” 郑刚想了想,说:“行,大礼子,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后还不给工资,这车子我可就继续开着了。” 大礼子咬咬牙,“好,三天就三天。” 警察见双方达成初步共识,便离开了。 高老太太看着大礼子,严肃地说:“做人要讲诚信,你要是再拖欠工资,可就太不地道了。” 大礼子灰溜溜地走了。郑刚松了口气,对高老太太等人说:“谢谢大家帮我出主意,希望大礼子能信守承诺。” 高秀玲说:“要是他还耍赖,咱再想别的办法。” 众人纷纷点头,气氛又渐渐缓和了下来。 夕阳西沉,高老太太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喃喃道:“这岛上的日子,就像潮水,涨时喧嚣,退时冷清。” 高老太太冷清两个字刚说出口,身后传来热乎乎的哞哞声,她转回头,牛群已经移动过来,足有近百头牛。 看着眼前的牛群,高老太太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