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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来得毫无征兆。前夜还只是风紧,次日清晨,宁远堡外的流民营已是一片死寂,唯有断续的咳嗽声从草棚间传出。一名炭车夫倒在入城查验的栅栏前,口鼻溢血,皮肤滚烫,守卫尚未反应,他已抽搐着断了气。 李毅带人封锁了西岭入口,炭车尽数扣押。他蹲在尸体旁,掀开那人粗麻外衣,胸膛上布满暗红斑疹,指尖触之,皮下有硬结。他未说话,只朝身后抬手,两名暗卫立刻上前,将尸体裹入油布,拖向城外焚化坑。 消息传到县衙时,苏婉正在翻阅上月药库账目。她合上册子,起身便走,未穿外袍,只披了件厚毡斗篷。流民营距城三里,她徒步而行,途中遇一老妇抱着昏睡的孩童跪在路边,额头烫得吓人。苏婉伸手探其鼻息,呼吸短促,喉间有痰鸣。 她解开斗篷,将孩子裹住,抱在怀中前行。 营地已被临时划为禁地,守卫持矛立于四周。苏婉踏入第一顶帐篷,三名孩童并排躺在草席上,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她逐一诊脉,指尖触到寸口,脉象浮数而紧。她取出银针,在患儿曲池、合谷二穴各刺一针,又从随身布囊中取出小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喂入其中一人嘴中。 “风寒入里,热毒壅肺。”她对随行医者道,“立即调酒精,每帐喷洒,所有用具煮沸。病患不得混居,按症状分三区安置——发热者入东区,咳嗽未热者入中区,退烧七日无症者方可入西区。” 无人应声。一名老郎中颤声道:“夫人,这……可是伤寒,历来无药可医,只待天命。您这分什么区,怕是徒劳。” 苏婉未答,只命人取来铁盆,倒入半瓶透明液体,划火点燃。火焰腾起,蓝白火舌舔舐盆壁,她将针具逐一放入火中灼烧,再浸入另一盆清液。 “此为酒精,可杀病气。”她当众将针刺入自己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入清液中,“病从口鼻入,非天罚,亦非鬼祟。若你们不信,可看此血,三日不腐,则法可行。” 老郎中退后半步,再不言语。 入夜,东区帐篷增至十七顶,病患逾百。退热药仅余三百剂,按此速度,不足五日。李瑶在县衙灯下翻查药市交易记录,指尖停在三日前的条目上——柴胡、黄芩、连翘,七家药行同时停售,库存清空。她调出邻县通报,板蓝根价格三日翻倍,民间抢购成风。 她立即命人备马,直奔主院。 李震正在查看北境雪情图,见李瑶进来,见她神色,便知有异。 “平西王断药。”她将账册递上,“七家药行同日停售,动作整齐,绝非巧合。他要借疫病压垮流民,乱我民心。” 李震翻动账册,目光停在“柴胡”一项,良久未语。他起身走到架前,取出一本厚册,封皮题《本草纲目》,纸页泛黄,却是空间拓本,字迹清晰如新。他翻至“板蓝根”条目,细读药性:“味苦,性寒,清热解毒,凉血利咽。治温毒发斑,痄腮喉痹。” 他合上书,问:“库存多少” “城北药田尚有三百斤干品,可熬汤剂。” “明日开锅。”李震道,“每户两碗,免费发放。设点三处,由锦衣卫监督,不得掺水、不得克扣。” 李瑶迟疑:“老医者皆言板蓝根力弱,恐难退高热,若服后无效,反失民心。”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着有效。”李震道,“你去调人手,登记服药者姓名、症状、体温。每日报我,三日为限。” 次日清晨,三口大锅在流民营外架起,药香弥漫。李毅带二十名锦衣卫立于锅旁,手持量勺,逐一登记领药者信息。百姓起初观望,仅十余人领取。一名老农捧碗迟疑,苏婉亲自上前,接过碗,当众饮下半碗。 “此药无毒,退热有效。”她将空碗递回,“若你信不过我,可看我是否倒下。” 人群静默片刻,终于有人上前领药。 第三日,数据呈至李震案前:服药者共一千二百一十七人,其中高热者三百二十八人,退烧二百九十六人,有效率八成五。咳嗽减轻者九成以上。东区新增病患数量首次下降。 苏婉在临时医案前写下最后一份记录,抬头见李震走入。 “板蓝根有效。”她说,“但需配合分诊、消毒、隔离。单靠一味药,压不住疫情。” 李震点头:“已下令全城推广。各坊设消毒点,每日喷洒酒精。流民暂不得入城,康复者须隔离七日方可安置。” 苏婉正欲答话,忽听东区传来喧哗。一名年轻妇人挣脱守卫,抱着孩子冲向大锅,跪地哭喊:“求你们再给一碗!我男人快不行了!” 苏婉快步上前,那男子躺在草席上,呼吸微弱,唇色发紫。她探其脉,细若游丝,指尖刚触寸口,男子猛然呛咳,一口黑血喷出,溅在她袖口。 她未退,只唤人取来针具,刺入内关、神门二穴,又命人将最后一剂退热药灌入。男子喉间咯咯作响,气息渐稳。 “能活。”她说。 人群围拢,有人开始跪拜。一名老者颤声高呼:“李家公,活命之恩,永世不忘!” 呼声渐起,连绵不绝。 李震立于营地高台,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未说话。李瑶走来,低声禀报:“三处药点已发药八百余剂,库存尚余五十斤。城北药田正在抢收,预计明日可补新货。” “平西王那边”他问。 “无动静。七家药行仍闭门,但昨夜有商队试图从侧道运入黄芩,被李毅截获,尽数焚毁。” 李震冷笑:“他想断药,我们就用土方。他若再压,我们就教百姓自己种。” 他转身欲走,忽见苏婉从东区走出,斗篷上沾着血迹,袖口裂开一道口子。她脚步未停,直奔西区帐篷,掀帘而入。 李瑶跟上:“母亲还是不肯休息。” “她能撑多久”李震问。 “三天没合眼。但她若倒下,整个防疫就乱了。” 李震沉默片刻,下令:“调两名医者轮替,强行换她下来。若她不从,就说我说的——防疫不是靠一个人撑起来的。” 当夜,气温骤降,北风穿营,帐篷簌簌作响。苏婉被两名医者架出西区,她挣扎着喊:“那个紫斑患儿还没退烧!让我回去!” 医者不语,只将她扶上马车。车轮启动,她趴在窗边,望着渐远的营地灯火,忽然抬手,将一枚药丸塞入口中。 李瑶在县衙清点新到的酒精桶,忽然听见脚步声。李毅走入,左臂缠着新布,血迹已干。 “西岭炭车夫的尸检结果。”他递上一份纸条,“肺部有炭末沉积,结合斑疹、高热,应是炭疽病。他不是普通车夫,是平西王故意放进来的人。” 李瑶盯着纸条,指尖发冷。 “他想用疫病当刀。”她低声说。 “现在刀断了。”李毅道,“但我们得防第二把。” 李瑶抬头:“你怀疑还有人潜入” 李毅未答,只将一张名单放在桌上——今日领药的流民名册,其中三人的籍贯栏为空。 她正欲细看,忽听城外传来钟声。三长两短,是紧急集合令。 李震披甲而出,见李瑶持册奔来。 “名单有问题。”她将册子递上,“三名流民无籍贯,无保人,今日领药后未归营,行踪不明。” 李震翻看名册,目光停在其中一行,笔迹略斜,墨色偏淡,与他人不同。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假币——正是前日从西岭矿道缴获的那枚“晟通”。他将名册与假币并置,对着灯火。 名册上的“通”字,末笔拖长,与假币上刻意模仿却歪斜的“晟”字,笔锋走向一致。 他缓缓将假币翻转,裂口处那层极薄的铜箔,仍嵌在夹层中。 李瑶盯着那枚假币,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不是只在钱里藏标记……他们在人身上,也刻了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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