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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昭陵夜影灵核低语 天刚麻麻亮，黄河水反倒没了往日的腥臭味，浮起一层怪糟糟的银光，像撒了把碎玻璃渣子，又像无数双小眼睛在水里偷偷瞄人。 军统元老鬼母师太那艘玄冥小船，顺着水流滑进渭河支流，一路往西头飘，直朝着长安城外的昭陵去。 马飞飞缩在船舱旮旯里，脸还是白得跟张草纸似的，但眼神比昨晚上亮堂些了——那是从死胡同里钻出来的清醒劲儿。 他婆娘沈鱼坐在船头，手里那块骨石安安静静躺着，不软和也不冰手，反倒微微打颤，跟有了心跳似的。“它认得到昭陵的路。”她压低声音说，“不是它晓得方向，是因为……那儿有跟它一伙的东西。” 山城八卦九门出来的周师叔立在船尾，裹着件破洞的道袍，手里捏着枚铜钱，指尖在上面的篆文上磨来磨去：“这地方可不是普通的皇陵，是秦始皇留下的‘活墓’，连我们这些吃风水饭的，都不敢轻易往里头闯。” “为啥子哦”马飞飞问。 “里头封起的东西，不光是龙脉。”周师叔眼神沉得像锅底，“还有‘灵核’。”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低低的：“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远古文明意识根苗，能摸得到人心里最深的执念。有人把它当宝贝疙瘩，也有人把它当催命的咒。” 沈鱼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浅野断气前那缕黑光会悄悄醒过来，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炼啥子活尸军团……是为了把那个睡了几千年的玩意儿喊醒。 船飘到昭陵山脚下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整个陵区静得吓人，连点风声、鸟叫都没得，连虫子都跑得一干二净。就远处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字： “非魂不归，非骨不立；若欲见真形，先焚己心火。” “这是在打招呼（警告）哦。”沈鱼小声嘀咕，“意思是——要想挨近灵核，就得把自己心里最不想认的秘密扒出来晾起。” 马飞飞突然笑了：“我爷爷当年就是在这儿不见的。他说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是死人搭起的规矩，他们喊它‘黄泉殿’。” “你说啥子！”周师叔猛地抓住他肩膀，“你咋个晓得这些的” 马飞飞闭上眼，慢慢说：“我天天晚上都做梦，梦里头有个人跟我说话——是他，但我又觉得不像。” 沈鱼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普通的梦，是你爷爷的魂在跟你搭话！他在跟你说，灵核不是拿来控制的，是拿来‘聊天’（对话）的。”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晓得这趟路是在闯鬼门关。 他们顺着条隐蔽的石阶往上爬，越往上走空气越冷，脚下踩的青砖居然有点发烫，好像有啥子机关在慢慢醒过来。 总算摸到主墓门前，一扇老大的青铜门关得严严实实，门上刻着九条盘起的龙，每颗龙眼都嵌着颗黑水晶，跟活的一样转来转去。 沈鱼把骨石往门缝上一贴，霎时间，整扇门就开始抖，还发出嗡嗡的低吼声。 “这不是钥匙，”她皱着眉头说，“这是在考我们（试炼）。” 就在这时候，地面突然裂开道缝，从下头升起座飘着的石台，上面放着面破铜镜。 镜子里照出来的不是他们的脸，是一个个模糊的影子——有的穿民国军装，有的披日军战甲，还有张熟脸，正是赵副官！ “你们以为我是叛徒嗦”镜子里的人开口了，声音还带着笑，“其实我才是被选上的人噻。” 沈鱼气得喊起来：“你才是真正的内鬼！你早就晓得灵核的事，说不定早就跟它碰过面了！” 镜里头的赵副官冷笑：“你以为我在帮你莫搞反了，我就是等到你们把灵核带出来——因为只有拿血当祭品才能把它弄醒。” 话刚说完，铜镜“轰”的一声炸了，碎片变成黑雾钻到地底，整个昭陵开始使劲晃！ “遭了！”周师叔大喊，“灵核要醒了！快跑！” 但他们已经来不及了。 地底传来一声巨响，跟打雷似的在山谷里滚，紧接着，一道幽蓝色的光往天上冲，把整个山林都照得亮堂堂的！ 那不是光，是一种心思（意志）——老得很、冷冰冰、带着股神仙味儿的低语，直接钻进每个人的脑壳里： “欢迎回家。” 这时候，沈鱼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稔——好像她以前也属于这儿，就是忘得太久了。 马飞飞直接跪在地上，眼泪哗哗流：“爷爷……你在哪儿我来了！” 那一瞬间，整个昭陵都静了下来。 就只有那块骨石，在沈鱼手心里使劲跳，好像在回应啥子招呼。 下一秒，地面塌下去，露出条往地心走的阶梯——通到始皇陵最里头，通到人类从来没搞懂过的“灵核”那儿。 但真正的对头，还没露面。 因为这时候，之前在浅野尸体里出现的那道“黑光”，正悄悄往台阶上爬，融进那道幽蓝的光里…… 它不再是单纯的怨气了，这是——醒过来的第一步。 二、湘西竿子营 在湘西雪峰山下，几百里的大山沟沟，以麻西铺镇为中心，老辈人喊它“竿子营”，是九弓十七寨的“竿民”祖祖辈辈住的地方，跟百里雪峰里头、天坑岭下的排帮，那是山水都不相容的死对头。 民国那几年秋天，一支商队打这儿过，把排帮的黄山弟和竿民的师云天之间的梁子给挑起来了。可这支商队，是军统的沈鱼姑娘受上头吩咐，装成赶尸的，悄悄给贵州前线送抗战物资。 一年一回的龙舟赛，让这两个仇家的娃娃白玉堂和师丽丽（师云天的妹妹，也是东太平洋军统抗日远征军独立旅旅长马飞飞婆娘的妹妹）偷偷好上了，从这儿就拉开了一段苦情又动人的恋爱事儿。 白玉堂说动竿民帮忙护着赶尸队送物资，可杨家的杨奇远为了自己的好处在里头搞鬼，黄山弟误会了白玉堂，又来抢物资，结果被白玉堂弄死了。 杨奇远要给义父报仇，就把白玉堂杀了，一对恋人就这么走散了。 哭得死去活来的师丽丽跟着姐姐师云玄到了东太平洋火烈岛抗日根据地，一路上看到打仗打得惨得很，就咬牙参加了保家卫国的仗。 后来因为打仗要用人，师丽丽回了铁矿铺，说动竿民一起到火烈岛抗日远征军的驻地。参军抗日。 大敌人在前头，所有竿民都放下以前的仇怨，跟排帮一起打日本人，被马飞飞编成了竿子营。师云天当上了竿子营的营长。一场热热闹闹的民族保卫战就这么打起来了。 竿子营打日本人的仗打赢了，可师丽丽。还有好多竿民，都把命丢在这儿了。 天边，落日红得跟血一样，伴着好多粗声粗气的调子，一个个不服输的身影慢慢走远，团结起来的中国人，凭着不怕死的胆子，要跟日本人干到底！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