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宫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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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褪去时，苏清瑶的后背正抵着块滚烫的石壁。她猛地睁开眼，护世剑 “噌” 地出鞘，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愣住 —— 人宫的镇魂柱已化作满地金粉，王雪姬正抱着念安蜷缩在金粉堆里，冰晶镜斜插在石缝中，镜面还凝着层未散的白雾。 “雪姬姐！” 苏清瑶扑过去晃她的肩膀，指尖触到的冰魄气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王雪姬睫毛颤了颤，吐出的气息带着归墟浊气的腥甜：“清瑶…… 别碰我…… 浊气……” “念安！” 苏清瑶转头去看孩童，却发现小家伙正蹲在金粉堆里划圈。他的眉心还泛着金光，小手捏着那枚刻 “陈” 字的铜钱，在地上画出的不是孩童涂鸦，而是《风水秘记》残图里的天宫轮廓，连龙首处的朱红 “天” 字都分毫不差。 “陈爷爷说…… 往这走……” 念安的小手指向石壁，那里的金粉正顺着裂缝往里钻，在岩壁上勾勒出扇石门的形状，门楣处隐约有龙纹在游动，“铜钱…… 发烫……” 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嗡鸣，剑身上的莲花纹与石门产生共鸣。她抬手往石壁摸去，掌心刚贴上冰凉的岩石，整面墙就剧烈震动起来，那些游动的龙纹突然活过来，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在脖颈处凝成个滚烫的 “阳” 字 —— 是镜灵真火的印记。 “是阳脉之力！” 王雪姬不知何时醒了，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九玄说过，天宫在龙脉阳眼…… 得用至阳灵力才能开门……”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冰晶镜往石门照去，镜面的白雾渐渐消散，“你看门楣……” 苏清瑶仰头望去，倒吸一口凉气 —— 门楣上刻着的 “秦岭龙脉投影” 六个篆字，正随着龙纹的游动变换笔画。每个字的凹槽里都嵌着细小的鳞片，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时，鳞片反射的光芒在地上拼出幅缩小的秦岭山脉图，主峰处的光点恰好落在念安脚边。 “这不是雕刻……” 苏清瑶伸手去抠最左边的 “秦” 字，指尖被鳞片划开道血痕，血珠滴在字上的瞬间，整条龙纹突然暴涨，竟在半空凝成条虚影，张开的龙嘴里喷出灼热的气浪，“是用活龙鳞嵌的！” 念安突然把铜钱往龙嘴扔去，那枚沾着朱砂的铜钱在龙嘴里转了三圈，竟嵌进龙齿的缝隙里。龙纹虚影发出震耳的龙吟，门楣处的鳞片纷纷竖起，露出后面更深的凹槽，里面塞满了风水卫的令牌，每个令牌背面都刻着 “阳” 字：“是陈爷爷他们的……” 孩童的小手拍着石门，“他们在推……” 王雪姬的冰晶镜突然射出蓝光，冻住最下面的一块龙鳞。镜面显形出鳞片后的景象 —— 无数只透明的手掌正推着石门，掌纹里的 “卫” 字与令牌上的刻痕完全吻合：“是风水卫的残魂！” 她的冰魄气顺着蓝光往里探，“他们在帮我们开门！” 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燃起镜灵真火，剑身上的莲花纹在火光中绽放。她想起林九玄说的阳脉之力，想起镜灵真火是至阳灵力所化，突然咬着牙往石门冲去：“雪姬姐，护住念安！” 火舌舔到龙纹的刹那，整条龙影突然炸开，灼热的气浪把苏清瑶掀得倒飞出去。她撞在石壁上喷出口血，视线模糊中，却看见那些炸开的龙鳞正在重组，在门楣处拼出个巨大的太极图，阳鱼眼的位置空着，正呼呼地往外冒热气。 “得把真火灌进阳鱼眼！” 王雪姬拖着念安往她身边爬，冰晶镜往太极图照去，“那里是龙脉阳眼的投影，缺了至阳灵力就合不上！” 苏清瑶抹掉嘴角的血，刚要提剑再上，却发现护世剑的火光黯淡了大半。她的灵力在人宫已耗得七七八八，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了最后力气，剑身在手里颤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雪姬姐…… 我好像……” “用这个！” 王雪姬突然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 —— 是从林九玄身上滑落的半块玉佩，玉上还沾着他的血迹。玉佩刚碰到护世剑，镜灵真火就 “腾” 地暴涨，火光中竟浮现出林九玄的虚影，正举着罗盘往阳鱼眼的方向指。 “九玄……” 苏清瑶的眼眶一热，握着玉佩的手突然有了力气。她再次冲向石门，护世剑的火舌这次没有炸开，而是顺着阳鱼眼的轮廓往里钻，那些空着的凹槽里，风水卫的令牌突然亮起，与真火交织成网。 “咔嚓 ——” 石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像生锈的铁锁被撬开。念安突然拽着王雪姬往旁边躲，刚退开两步，就见无数碎石从门顶落下，其中一块擦着苏清瑶的头皮飞过，砸在地上裂成两半，里面嵌着的，竟是半片《阴阳图录》的书页！ “是上卷的残页！” 苏清瑶捡起碎块，书页上的字迹在真火中显形：“天宫藏图录，阳眼锁龙楼。” 她突然指向门后的黑暗，那里隐约有楼阁的轮廓在火光中晃动，“龙楼…… 是存放图录的地方！” 王雪姬的冰晶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里的黑暗中钻出无数条锁链，链环上的龙纹与门楣的图案完全相同：“是秦岭龙脉的投影锁！” 她的冰魄气往锁链探去，却在触及的瞬间被弹开，“得用刚才的铜钱才能解开！” 念安立刻把刻 “陈” 字的铜钱扔过去，铜钱在空中转了三圈，精准地落在最粗的那条锁链上。链环突然发出脆响，像被无形的手拧开，那些缠绕的锁链纷纷后退，露出后面更陡峭的石阶，阶面上刻满了神道教的符文，正随着天宫的气流发光。 “是安倍邪吾的记号！” 苏清瑶的护世剑往符文上一挑，火舌将其烧得滋滋作响，“他来过天宫！” “不止来过。” 王雪姬的冰晶镜照向石阶尽头，镜面显形出幅令人心惊的景象 —— 无数具风水卫的尸骸倒在楼阁门前，每个人的胸口都插着樱花纹的短刀，最前面那具尸骸手里还攥着半块罗盘，盘面上的 “林” 字被血浸得发黑，“是被他杀的……” 念安突然指着尸骸堆里的一抹红，小嗓子发颤：“那是…… 老鬼的链子……” 孩童的手指点处，半截铁链正从尸骸身下露出，链端的凿子还沾着新鲜的煞气，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老鬼…… 也来了……” 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指向楼阁，剑身上的莲花纹与里面的气息产生强烈共鸣。她能感觉到，那里不仅有《阴阳图录》的气息，还有股熟悉的阳脉之力，像微弱的心跳，正顺着石阶传下来 —— 是林九玄！他还活着！ “雪姬姐，我们走！” 苏清瑶背起念安，护世剑的火光在前开路，“九玄和老鬼可能都在里面！” 王雪姬抓起冰晶镜跟上，冰魄气在身后凝成道屏障，挡住那些试图重新合拢的锁链：“清瑶，小心石阶上的符文！” 她的指尖在镜面上划过，“这些是‘噬灵符’，会吸我们的灵力！” 石阶比想象中更陡，每走一步，苏清瑶都觉得护世剑的火光在变弱。念安趴在她背上，小脑袋时不时往旁边歪，嘴里念叨着陈爷爷教的口诀：“左踏阳，右踩阴，龙楼门前别回头……”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苏清瑶猛地回头，只见那些被铜钱解开的锁链正重新缠上石门，太极图的阳鱼眼开始发黑，刚才炸开的龙纹虚影竟在慢慢重组，只是这次的龙鳞泛着诡异的黑光：“是归墟的浊气追来了！” 王雪姬的冰晶镜立刻射出蓝光，暂时冻住最前面的锁链：“清瑶，别管后面！” 她的冰魄气越来越弱，镜面开始出现裂纹，“我们没时间了！” 苏清瑶咬着牙往前冲，护世剑的火光在此时突然分成两股，一股护住身后，一股劈开前方的煞气。她能感觉到念安的小手正攥着她的衣角，王雪姬的脚步声就在身侧，还有楼阁里那微弱的阳脉之力，像灯塔似的指引着方向。 石阶尽头的龙楼越来越近，楼阁的门楣上挂着块牌匾，写着 “镇龙阁” 三个大字，笔锋苍劲，是风水卫的手笔。苏清瑶的护世剑刚要触碰门板，门突然自己开了条缝，里面传出阵书页翻动的声响，还有个熟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清瑶……” 是林九玄的声音！ 苏清瑶的心猛地一跳，刚要推门，却被王雪姬拉住。她顺着王雪姬的目光看去，只见门缝里渗出的不是阳脉之力，是股淡淡的黑雾，雾中隐约有只手在招手，手腕上的樱花纹刺得人眼睛生疼 —— 是安倍邪吾的陷阱！ “九玄不会这样说话。” 王雪姬的冰晶镜往门缝里一照，镜面显形出阁内的景象：林九玄的罗盘被钉在房梁上，老鬼的半截铁链缠在柱上，两人都不见踪影，只有《阴阳图录》的上卷摊在供桌上，书页正往黑雾里渗，“他在骗我们进去！” 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指向供桌，镜灵真火 “腾” 地蹿起半尺高：“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得进去。” 她的目光坚定，“图录在上卷里，九玄和老鬼也一定在里面。” 念安突然从她背上滑下来，小手往门缝里塞了样东西 —— 是那枚刻 “陈” 字的铜钱。铜钱刚进门，阁内就传出声惨叫，黑雾瞬间溃散，露出里面真实的景象：林九玄倒在供桌下，腿上插着支樱花纹短刀，老鬼正抱着他的腰，用铁链挡住不断扑来的镜灵。 “老鬼！” 苏清瑶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阁门冲了进去。护世剑的火光在阁内炸开，那些扑向老鬼的镜灵顿时发出惨叫，“我们来了！” 王雪姬抱着念安紧随其后，冰晶镜的蓝光在阁内织成屏障，暂时挡住那些试图靠近的镜灵：“九玄！撑住！” 林九玄的头从供桌下探出来，脸上还沾着血，看见苏清瑶的瞬间，突然露出抹虚弱的笑：“我就知道…… 你会来……” 他的手指往供桌上指，“图录…… 小心……” 话音未落，供桌上的《阴阳图录》突然飞起，书页在半空展开，竟在阁内组成个巨大的阳鱼阵，阵眼处的金光越来越亮，显然是要发动什么厉害的术法。苏清瑶握紧护世剑，知道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