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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算师的骨杖敲地声还在黑风口的煞气里回荡，林九玄却没再恋战 —— 通脉罗盘的金纹越烫越厉害，山鬼脉老族长身后的石矛已经开始结冰，再拖下去，这群靠地脉气生存的山民就要被冻僵灵脉。 “撤进山谷！” 林九玄挥了挥光剑，金纹裹着真火在身前扫出条通路，“清瑶断后，雪姬护着老族长，快！” 苏清瑶立刻转身，真火在身后凝了道火墙，火墙上还缠着王雪姬渡来的冰魄气 —— 冰火交织的屏障刚立起来，骨杖砸出的黑煞就撞了上来，“滋啦” 一声，煞气被烧得冒黑烟，却没完全散，反而像黏胶似的粘在火墙上，“这煞气不对劲！能粘住灵力！” “别硬扛！” 林九玄回头拽了她一把，通脉玉的金纹往火墙上一贴，直接把粘在上面的煞气撕下来烧成灰，“骨算师在试我们的底，先跟山鬼脉汇合再说！” 一行人顺着山谷往里退，身后的煞气没追来 —— 骨算师像是故意放他们走，只留下道阴冷的笑声在谷口飘着：“秦岭的地脉，会吞了你们的……” 这话让老族长身子一僵，他攥着石矛的手更紧了，兽皮上的图腾纹路泛着微弱的土黄色光：“他没说谎，秦岭的地脉会认人，外人要是乱闯，轻则迷路，重则被地脉气裹进土里，连骨头都剩不下。” 林九玄捏了捏通脉罗盘，指针不再疯狂跳动，反而顺着山谷往里指，金纹还在轻轻发烫 —— 不是预警的烫，是跟地脉气共鸣的暖：“别怕，通脉玉能跟地脉搭上线，咱们走的是正路。” 刚拐过一个山弯，风突然变了味 —— 没有了黑风口的腐臭味，反而带着股潮湿的草木香，连空气都比谷口厚重。抬头一看，头顶的林木密得能遮天，阳光只能透过叶缝漏下点点碎金，落在满是落叶的地上，踩上去软乎乎的，比蓬莱的沙滩还舒服。 “这地方跟蓬莱差太远了。” 苏清瑶忍不住感叹，护世剑的火纹在鞘里慢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蓬莱的龙脉气飘在海里，清清爽爽的，这儿的却沉在土里，摸不着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踏实。” 王雪姬的冰晶镜突然亮了，镜面自动转了个方向，对着右侧的灌木丛 —— 那里正飘来一缕淡绿色的瘴气，刚靠近就被冰晶镜射出的冰丝冻成了小冰晶，“小心，秦岭的地脉复杂，雨季刚过，灌木丛里藏着瘴气，沾到会麻灵脉。” 她抬手把冰晶镜举高了些，冰面映出周围的地形：密密麻麻的林木下面，藏着无数条细小的地缝，瘴气就是从地缝里冒出来的，“山鬼脉擅长在地脉中穿行，这些地缝就是他们的路，咱们得跟着罗盘走，别踩错了地缝，里面可能有陷阱。” “奶奶的，这破山路比爬昆仑还费劲！” 鬼手扛着鱼叉走在最后，新生手臂的煞气时不时扫过路边的灌木，把藏在里面的毒虫吓得乱窜，“老鬼的胳膊都能感觉到，这土里的气比山鬼脉那老族长的石矛还硬，要是踩空了，不得被地脉气压成饼” 念安被老族长牵着走，小手里还攥着那个玉海螺，时不时往耳边凑一下 —— 里面的海浪声早就淡了，却还是舍不得松手。走了没多远，她突然停下脚步，眉心的金光突然亮起来，直直指着前面的一处山谷：“林叔叔，你看！那里有好多小眼睛在看我们！” 众人立刻停住，林九玄把念安护到身后，通脉玉的金纹顺着掌心往下沉，直接钻进脚下的土里 —— 金纹刚碰到地脉，就传来一阵暖暖的波动，不像煞修的煞气那样扎人，反而像有人在轻轻拍他的手，“别紧张，是山鬼脉的斥候。” 他把通脉玉往上提了提，金纹在半空凝出个土黄色的符号 —— 是之前玄虚道长教的山鬼脉友好标记，“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在观察我们。” 话音刚落，右侧的灌木丛突然动了动，几片叶子轻轻晃了晃，却没看到人。老族长松了口气，对着灌木丛抱了抱拳，用带着土腔的话喊：“山鬼脉的兄弟，玄虚道长的朋友来了，是来帮咱们破腐骨阵的！” 灌木丛里没回应，却有一阵细碎的 “沙沙” 声传出来，像是有人在传递消息。王雪姬的冰晶镜往那边扫了扫，冰面里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藏在树后面，手里拿着石矛，却没把矛尖对准他们 —— 显然是放松了警惕。 苏清瑶摸了摸护世剑，火纹已经完全平复了：“他们的隐藏术真厉害，要是没念安的金光，咱们就算走到跟前也发现不了。” “那是自然！” 老族长脸上露出点骄傲，“我们山鬼脉靠地脉吃饭，藏在土里比藏在家里还自在。刚才要不是你们的通脉玉传了友好的气，咱们现在已经被石矛围了。” 正说着，突然从山谷深处传来一阵 “呜呜” 的号角声 —— 不是金属的响，是用空心的竹筒做的，声音沉得能震到脚底。号角声刚落，前面挡路的藤蔓突然动了，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弄，密密麻麻的藤蔓往两边退，露出条能容两人并行的小路，路面还铺着新鲜的松针，显然是刚清理出来的。 “这是……” 萧诺刚要往前走，就被林九玄拉住了。 “等等。” 林九玄的通脉玉又沉进土里，这次的波动更明显了，像是有人在前面招手，“是请我们进去的意思，山鬼脉的族长应该在里面。” 老族长也点了点头，率先踏上小路：“这是咱们山鬼脉的‘引路藤’，只有族长下令，藤蔓才会让路。看来族长已经知道你们来了，特意清了路。” 众人跟着老族长往里走，藤蔓在身后慢慢合拢，把外面的林木挡得严严实实，像是从没有人走过这条路。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面的光线突然亮了 —— 山谷里面居然藏着一片开阔地，地上铺着平整的石板，石板缝里长着淡绿色的苔藓，闻着有股清香味。 “这地方居然这么干净！” 念安挣脱老族长的手，跑到石板上蹦跶，眉心的金光在石板上扫来扫去，“下面有好多龙脉爷爷的线线，在跟着我跳！” 林九玄蹲下来摸了摸石板，通脉玉的金纹顺着石板缝钻进去，立刻传来一阵更强烈的共鸣 —— 这石板下面就是秦岭的主地脉，比玉虚观的定脉柱还要粗壮，“山鬼脉居然把聚居地建在地脉上面，难怪能挡住黑棺会这么久。” 王雪姬的冰晶镜往四周扫了扫，冰面里能看到不少藏在石缝里的山鬼脉弟子，他们的眼睛亮得像夜里的星星，正好奇地看着这群外来人，却没一个出来，“他们还在观察我们，看来是对外面的人不太放心。” “毕竟被黑棺会坑过一次。” 苏清瑶轻声说，她能看到远处的石屋里，有山鬼脉的妇人在偷偷张望，怀里还抱着孩子，“上次腐骨阵，他们肯定损失不小。” 就在这时，又一阵号角声传来 ——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响，还带着点欢快的调子。随着号角声，石板路的尽头走来一个穿着深色兽皮的汉子，比老族长还高半个头，手里拿着根缠着藤蔓的石杖，杖头刻着山鬼脉的图腾，“是族长！” 老族长赶紧迎上去。 汉子走到林九玄面前，先是看了看他手里的通脉玉，又看了看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玄虚道长说的风水卫传人，果然有本事，能让引路藤主动让路的，你们还是头一批。” 林九玄刚要说话，通脉玉突然烫了一下 —— 不是秦岭的地脉气，是鬼手那边的通脉玉碎片传来的感应，很弱，却带着点急意，像是遇到了麻烦。 他心里一紧，攥紧了通脉玉 —— 蓬莱那边肯定出事了，可现在刚跟山鬼脉汇合，腐骨阵还没破，根本走不开。 汉子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朋友那边有麻烦别急，我们山鬼脉虽然藏在山里，却也知道‘朋友有难，不能不管’。” 他指了指身后的石屋，“先歇口气，吃点东西，咱们商量商量 —— 破腐骨阵要快，帮你朋友也得快，两样都耽误不得。” 林九玄抬头看向汉子，通脉玉的金纹传来一阵更暖的波动 —— 是完全信任的感觉。他点了点头，把通脉罗盘收起来：“那就麻烦族长了，我们确实需要尽快破了腐骨阵，还得赶去帮朋友。” 汉子笑着摆手，转身往石屋走：“跟我来，咱们边吃边说。秦岭的灵脉菇刚采的，煮着吃最补灵脉，正好给你们补补力气，破腐骨阵可费劲儿了。” 众人跟着汉子往石屋走，念安好奇地拉着汉子的衣角，问东问西：“族长爷爷，藤蔓能听话，是不是因为你会跟它们说话呀” 汉子被问得笑出声，弯腰摸了摸她的头：“不是爷爷会说话，是地脉会说话。我们山鬼脉只是能听懂地脉的话，顺着它的意思来罢了。” 念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指着远处的山：“那山里面也有地脉爷爷吗它会不会也有小眼睛看着我们呀” “当然有。” 汉子指着最高的那座山，“那座山下面是秦岭最大的地脉，比爷爷的年纪还大，它看着咱们呢，要是有坏人来，它会告诉我们的。” 林九玄走在后面，听着念安和汉子的对话，心里的焦虑淡了些 —— 有山鬼脉帮忙，破腐骨阵应该能快些，到时候再想办法去帮鬼手他们。苏清瑶看出了他的心思，悄悄凑过来：“别担心，鬼手的煞气臂能扛一阵，萧诺还有你给的灵脉丹，他们能撑到我们过去。” 林九玄点了点头，看向前面的石屋 —— 屋顶飘着淡淡的炊烟，里面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还有山鬼脉弟子的说笑声，不像刚经历过战乱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这秦岭的地脉不仅厚重，还藏着股让人安心的劲儿，就像山鬼脉的人一样，看着沉默，却靠谱得很。 刚走到石屋门口，汉子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对林九玄说：“地脉传话说，腐骨阵那边有动静，骨算师好像在加派人手，咱们得快点吃，吃完就去破阵。” 林九玄心里一凛，通脉玉的金纹又开始发烫 —— 这次不是鬼手那边的感应，是腐骨阵方向传来的煞气波动，比刚才更浓了。他攥紧了通脉玉，对众人说：“别耽误，吃完就走，不能让骨算师把地脉污染了。” 苏清瑶和王雪姬同时点头，护世剑的火纹和冰晶镜的冰光都亮了些 —— 两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吃完这顿灵脉菇，去跟骨算师的腐骨阵硬碰硬。鬼手虽然没说话，却把鱼叉往肩上扛了扛，新生手臂的煞气在指尖跳了跳，显然也早就手痒了。 石屋里的灵脉菇已经煮好了，盛在粗陶碗里，冒着淡淡的白气，闻着有股清甜味。念安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林九玄，像是在说 “别着急，吃完这碗就有力气打坏蛋了”。 林九玄快速吃完碗里的菇，刚放下碗，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一个山鬼脉弟子跑进来，对着汉子喊：“族长！腐骨阵的煞气往这边飘了，地脉好像有点不稳！” 汉子脸色一变，起身就往外走：“走！去看看！地脉要是不稳，整个山谷都得遭殃！” 林九玄等人立刻跟上，刚出石屋，就看到远处的天空飘着一缕黑煞气，正顺着山谷往这边飘 —— 是腐骨阵的煞气，居然能跟着地脉往山鬼脉的聚居地飘，显然是骨算师故意的，想逼他们出来。 “这孙子真阴！” 鬼手骂了一句，煞气臂的赤光暴涨，“老鬼去劈了那煞气！” “别去！” 林九玄拉住他，通脉玉的金纹往煞气方向探了探，“煞气里藏着煞符，一碰就炸，会引更多煞气过来。” 他看向汉子，“族长，地脉能挡住这煞气吗” 汉子闭着眼，双手按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能挡一阵，但撑不了太久。咱们必须去破阵，把阵眼毁了，煞气才会散。” 林九玄点头，对众人说：“走！去腐骨阵！这次不跟骨算师废话，直接毁了他的阵眼！” 一行人顺着引路藤让开的小路往山谷外走，藤蔓在身后快速合拢，挡住了飘来的黑煞气。林九玄走在最前面，通脉玉的金纹在前面探路，金纹越来越亮，越来越烫 —— 离腐骨阵越近，煞气就越浓，一场硬仗，已经近在眼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