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也很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此刻春滋泉内,唯余月清疏静静躺在灵雾之中,衣袂如凋零的花瓣铺展。 春滋泉内灵雾氤氲,月清疏纤长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眸:"唔......"她撑起身子,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师弟……师弟" 空中忽然响起清越仙音:"你醒了。"月清疏抬首望去,只见一位神女凌空而立——九龙飞凤冠映着七彩霞光,七宝龙凤绛绡衣上金线流转,腰际山河日月裙随风轻扬,足下云霞珍珠履熠熠生辉,手中无瑕白玉散发着温润光泽。 月清疏怔然:"尊驾是"神女庄严宣告:"本座乃天帝驾下九天玄女。" "我师弟......修吾呢"月清疏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衣襟。九天玄女广袖轻扬,掌心金光凝聚,渐渐显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果实。 月清疏瞳孔骤缩,不自觉地伸出手。恍惚间,修吾温润的嗓音在耳畔回响:"师姐在我心中同样是特别的存在。"幻影中,他含笑而立:"等此间事了,我会请求神界,允许我留在这里陪伴师姐。"修吾的指尖轻触她的脸颊:"我喜欢你,想成为你希望遇到的那个人。" 幻影化作点点星辉,渐渐消散。月清疏仓皇伸手,却只抓住一缕清风。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师弟......"她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九天玄女肃然宣判:"修吾剑守,违律犯禁,私恋凡人。然,制止乱臣,求仁得仁,功过皆消。其源果将重归神树。" "他......"月清疏捂着心口,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在你生命即将消亡之刻,修吾用共生之术将你救活。"九天玄女解释道。 月清疏泪落如雨,声声泣血:"师弟......" "月清疏,你助神界惩奸有功,按例可赐引渡升仙。" 她拭去泪水,倔强地摇头:"我只要修吾。" "他已还命于你,再难复生。缘起缘灭,何苦执念" 月清疏将手按在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修吾的温度:"我们说好的,无论将来如何,彼此都不分开。"她俯身叩首:"还望玄女大人让我带修吾回明庶门。" 九天玄女轻叹,衣袖翻飞间似有无限怅惘:"也罢,世事造化自有命数。"目光转向一旁:"但春滋剑为神界神兵,须留在神界。" 那枚晶莹的果实缓缓飘落。月清疏双手捧接,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郑重行礼:"多谢玄女大人成全。" 她低头凝视果实,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师弟,我们再也不分开。"脸颊轻轻贴上果实的瞬间,九天玄女挥袖,月清疏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春滋泉的灵雾之中。 天魔国镇守神魔之井一役,惨烈程度可谓空前。此刻天魔宫内,魁予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鎏金战甲早已支离破碎,露出内里斑驳的血痕。 她强撑着对残存的将士们下令:"全回去休养生息吧!"声音虽虚弱,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幽涟搀扶着昏迷的战夔,沉重应道:"是!"待最后一名将士退出殿门,魁予才卸下强撑的气势,踉跄着走向寝宫。华美的宫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 褪去残破的战袍,镜中映出一具布满伤痕的玉体——箭矢留下的孔洞、兵刃划开的伤口,在雪肤上交织成触目惊心的战图。 她缓步踏入氤氲着药香的圣池,温热的水流漫过伤口时,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叹。 就在此时,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青衫身影如流星坠落,径直砸入池中,溅起漫天水花。 魁予眸中寒光乍现,九幽之力瞬间凝聚,玉手如铁钳般扣住来人的咽喉。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盘踞在她经脉中的"绝冥"剧毒,竟如百川归海,尽数被这陌生男子吸收。 魁予惊诧地松开手,活动着突然轻松起来的四肢,难以置信地望向这个不速之客。 可惜昏迷中的阿默无缘得见——此刻浮在水面的,是一具完美无瑕的胴体,所有伤痕随着毒素的消散竟奇迹般愈合,在蒸腾的水雾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敖胥伏诛后,神庭阵核心渐渐停止运转,人界灵脉重归平衡,肆虐多时的凶兽之乱终于平息。萍溪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巧翎轻盈地掠过铁匠铺,彭大叔放下铁锤,笑呵呵地逗弄着这只灵鸟;转眼又飞至水果铺前,商贩们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天下安定后,天师门和白家致力于弥补过错。" 巧翎的羽翼掠过杂货铺、肉铺、鱼铺、衣铺的上空,孩童们清脆的笑声在街巷间回荡。 "天师门自省,重返道心,晴妹倾白家之力补偿矿役,协助百姓重建家园。" 月清疏因诛灭敖胥的功绩名震九州,明庶门的声望如日中天。求学者络绎不绝,山门前终日车马喧阗。 "器偶中的仙灵兽,在复生后多投效明庶门,对弟子们助益甚大。" 大殿内,月清疏双手合十,虔诚地跪拜在历代祖师牌位前。 "之后明庶门声望日盛,拜师者络绎不绝。" 湖畔,众多仙灵兽嬉戏玩闹,水面上倒映着它们欢快的身影。 "小秋成为了我的小师弟,他如愿得到了一只能抵抗煞气的御灵,潜心修炼,已经去了魔界,加入天魔众。" 石桌前,月清疏提笔写下这些讯息。 "他还告诉我,玄女大人曾邀请魁予前辈重归神界,但前辈拒绝了。我想无论前辈身在何方,她心中之道都不会有变。" 巧翎翩然落在案头,月清疏温柔地将它捧到桌上,指尖轻抚它光洁的羽毛。 "晴妹同阿游一起回到泉隐村成了亲,一同致力于研究医病解毒的良方。" 她抬眸望向远方的云海,目光悠远。 "他们常纸鹤传书给我,还给爷爷捎来治风湿的药。只可惜,爷爷已经用不到了。" 一片花瓣无声飘落,月清疏伸手接住,眼中泛起淡淡的哀愁。 "虽然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 她轻轻吹落掌心的花瓣,目光转向桌上的木盒。 "但我知道,只有他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我。" 木盒开启的瞬间,翠绿果实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月清疏起身执起纸鹤,任其随风远去。身后的木盒中,神果莹莹绿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着她的心绪。 阿默在刺骨的冰凉中惊醒,眼前只有凝固的墨色。他伸手抓向虚空,指尖掠过天鹅绒般的织物。 阿默摸了摸自己头,头部剧烈的疼痛着。下床后触到坚硬而光滑的墙壁,石面沁着幽寒,纹理如蛇鳞般层叠交错,这是以魔气浇筑的黑晶殿墙。 阿默皱眉间想起,自己最后掉落裂缝,最后来到了魔界吗。可是自己的感应失去,倒是让自己变成真瞎子了。 一缕淡香忽然缠住呼吸,不是人间草木的清新,而是带着血锈与蜜糖的诡异芬芳——蚀骨幽昙,深渊里的死亡之花。这香气让头痛更甚,却也像锚点,将他从眩晕中拖回现实。 他摸索着起身,踉跄撞开殿宇房门。九曲回廊般的殿宇通道里,气流阴冷,脚步声在光滑的黑晶地面反复回荡,混淆着方向。他像个真正的无头苍蝇,肩膀、手臂不断撞击着冰冷坚硬的廊柱与墙壁,每一次碰撞都让头痛迸发出火花。 “咚!” 又是一次沉闷的撞击,右肩传来尖锐的痛感。他闷哼一声,扶墙喘息。就在这时—— 一只布满伤痕的手蛮横地攥住了他的手腕,那手指粗糙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几乎是拖着他往后一拽! “过来!”一个属于孩童却带着暴躁蛮力的嗓音低吼着,气息喷在他的下颌。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说按在了一个温热的、微微起伏的颈侧皮肤上。入手并非柔软,而是坚硬、锋利、仿佛活物的鳞片!刀锋般的边缘甚至能刺到阿默的掌心。 那起伏的颈项下,属于野兽的喉音在滚动:“谁弄瞎你说!我去撕了那杂碎!” 阿默在那充满敌意又野性的触感中微微一顿,疼痛和黑暗带来的茫然在对方的咆哮下奇异地退去一丝。 他能“感觉”到眼前存在一个燃烧的小火球,暴躁、冲动,散发着强烈的保护欲——或者说破坏欲 他轻轻吸了口气,压下不适,低声道:“你是” “我”那孩童像大人般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一种混杂着自豪与凶悍的气概,鳞片在阿默掌心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叫青岚!” 他顿了顿,仿佛觉得这个介绍不够份量,又补了一句,声音更加铿锵:“以后罩着你了!谁再敢动你一指头,我就把他爪子剁下来喂魔兽!” 阿默能想象这孩子在黑暗中一定是龇着牙,像只择人而噬的幼兽。阿默还未回应,青岚抓着他的手猛地一紧,似乎想拉着他就走:“这破地方我熟!跟紧!”他显然忘了对方是个盲人。 “青岚!你慢点!”一个清亮却带着急切的女童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伴随着一阵微风拂过面颊,带来一丝清新的暖意,瞬间冲淡了蚀骨幽昙的诡异甜香和空气中残存的戾气。 “笨蛋青岚!你把人家的手都要捏断啦!”又一个略显天真委屈的哭腔靠近,一只无比柔软、带着微凉湿润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覆上阿默那只被青岚攥紧的手腕,试图轻轻掰开青岚如铁钳般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