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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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如虹，划破云海。唐雨柔轻拽着姜云凡的衣角，青丝在风中飞舞。少年回首指向远方天际，少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剑身渐渐平稳，两人的身影在云端投下淡淡的剪影。 狂风寨外，地面突然亮起玄奥符文。龙幽扶着眼冒金星的小蛮踏出法阵："......好晕哦。已经到了" "你又不习惯这么快的速度，"龙幽无奈摇头，"还非要我带着。" 寨门处，姜云凡的喊声惊起飞鸟："老马，又放哨啊。偷个懒陪我打猎去成不" 马成倚着长矛打盹，迷迷糊糊应道："得了吧云凡，要是被二寨主逮住......"突然一个激灵转过身，"哇咧，少当家的！你你你你回来啦...！！"破锣嗓子瞬间响彻山寨："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赶紧的！少当家回来啦——" 姜云凡挠头的功夫，寨子里已炸开了锅。郭开结结巴巴地指着众人："还还还......还有唐姑娘、小...小蛮姑娘跟跟...跟龙少爷！"赵平直接抹起了眼泪："不得了，不得了！" "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姜云凡哭笑不得，"多大点事啊。" 方采薇像只小鹿般蹦跳而来："云凡哥哥！唐姐姐！你们回娘家啦" "什，什么娘家，"姜云凡耳根通红，"小孩子少胡说八道。" 殷其雷洪钟般的嗓门震得树叶簌簌落下："臭小子，这几月上哪疯去了" "老爹！"姜云凡眼睛一亮。 殷其雷板着脸扬起蒲扇大的手掌："才知道回来！让你长长记性！"落下的巴掌却轻飘飘拍在肩头。 大厅里，方永思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唐庄主来传几次话，只说你在蜀山，一切可还好" "二叔放心，"姜云凡拍拍胸脯，"我好得很。" "哈哈哈哈，"殷其雷笑得胡子乱颤，"俺就说你是瞎担心。这小子精怪得很，哪那么容易就被人欺负了。" 方采薇突然插嘴："嘻嘻，殷伯伯骗人。明明喝醉了酒老念叨'那傻小子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照顾自己，天凉，皮袄也没带着，缺钱咋办'......" "去去去，"殷其雷老脸一红，"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姜云凡望着熟悉的面孔，殷其雷突然叹道："你也出息啦，要是你娘地下有知，不知道该有多高兴。要能常回来看看，就去她坟前坐坐吧。" "......住过的地方"姜云凡怔住。 "就是后山那个山洞啊。"殷其雷回忆道，"俺想那地儿怎么能住人，提过好几次收留你们，但你娘不肯。俺也只能隔三岔五送些柴米油盐，帮不了什么大忙。"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姜云凡肩膀，"你娘留下的旧事物都放在那没动过，俺想你大了，总有一天会想看看。" "......是，"姜云凡重重点头，"那我去了。" "云凡。"殷其雷突然叫住他。待少年回头，老寨主一字一顿道："臭小子，江湖上那些人的胡说八道，别去信他。你娘是个好人，俺清楚得很。"他拳头攥得咯咯响，"记住了，你是俺儿子。有人敢瞧不起你，就回来告诉老爹，俺带上兄弟们，抄家伙揍他去！" "我记得。"姜云凡喉头滚动。 殷其雷忽然笑了："不过那蜀山什么的，听说是个学功夫的好地方，怕是用不上老爹了。" "老爹，我......"姜云凡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你娘当年千叮万嘱，"殷其雷摩挲着刀柄，"让俺不要教你武功。这点上俺没听她的，男人嘛，字可以不识，武是不能不练的。" 方永思突然咳嗽起来："咳、咳......" "还在这愣着做什么，"殷其雷大手一挥，"快去！" "好。"姜云凡转身时，阳光在他铠甲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山洞内陈旧的陶罐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褪色的被褥仍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模样。姜云凡指尖轻抚过石壁上的刻痕，那是幼时用石子划出的歪斜线条。"娘......我回来了。"记忆中的温柔笑靥仿佛仍在眼前。 "姜公子"唐雨柔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少年。姜云凡蹲下身，从角落拾起一枚泛黄的护符。护符上的字迹娟秀如新： 云淡天清拂风暖， 凡尘俗埃本无牵。 世间多少痴情苦， 离聚无悔尽是缘。 "我想起来了。"姜云凡摩挲着护符边缘，"娘把她的玉佩给了我，自己却一直带着这个。" 唐雨柔轻声念道："云——凡——世——离——"突然掩口，"云凡、世离" "......姜世离、魔君姜世离。"姜云凡指节发白，"娘一直惦记的人......真的是他" "姜公子......"唐雨柔欲言又止。 "没事。"姜云凡突然抬头，眼中燃起倔强的火苗，"我已经想明白了。想杀我，想拉拢我的人，眼里根本没有'姜云凡'，只有'姜世离的儿子'。"他攥紧护符，"他们要我怎么样，我就偏不让他们得逞。" "就是就是！"小蛮蹦跳着凑过来，"谁规定了生下来什么样就该是什么样子啊"她气鼓鼓地叉腰，"人还分成好人坏人呢，凭什么魔族里就不能有好魔坏魔" 唐雨柔颔首："小蛮妹妹说得对。" "他也未必就是魔族。"龙幽若有所思，"不过小蛮姑娘这句话......也不无道理。" "什么叫'不无道理'，"小蛮跺脚，"分明是很有道理。" 龙幽突然正色："但是这样，你还打算回蜀山吗净天教因为令堂......咳，他们对折剑山庄还留了三分余地，蜀山那边可就难说了。"他指尖轻叩臂甲，"双方一旦起了冲突，恐怕是直到一方倒下为止。" "知道。"姜云凡望向蜀山方向，"所以我才一定要回去帮忙。"他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师父是个好人。还有你们。不嫌弃我是小山贼还是小魔头，一直陪着我。" 唐雨柔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小蛮突然红了脸："突、突然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是要干嘛......" "......说真的，"龙幽眉头紧锁，"净天教的目的多半不是找回少主这么单纯，而是按着二十年前姜世离的计划行事。"他凝视姜云凡，"一旦他们知道，你清楚自己身世后仍然不愿加入净天教，在他们眼中就是叛徒了。假如你再冒出来妨碍他们的大事，下手就不会再留情的。" "嗯，"姜云凡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让他们冲着我来，还可以少死几个人。" "......别这么说。"唐雨柔的声音轻若蚊鸣。 "何况就算我躲在狂风寨或者欧阳家，"姜云凡突然笑了，阳光穿过洞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也会被他们找出来吧。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呢。" "说得好～"小蛮挥舞着小拳头，"反正他们只敢暗算偷袭，我们人那么多，怕什么呀" "没那么简单。"龙幽摇头，"他们围攻欧阳家之后，欧阳姑娘必定不敢远离折剑山庄，四大世家也人人自危。"他目光渐沉，"就是要让蜀山派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哼，"小蛮扬起下巴，"蜀山人虽然少，但个个都很厉害，才不稀罕别派帮忙呢。"她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外公就和我说过七宫里设有机关，可以发出召回云游弟子的信号。大家都会御剑，没多久就赶到了。" "原来如此......"龙幽若有所思。 "哎呀，"小蛮拽着姜云凡的衣袖往外走，"想那么多干嘛，回去咯。等魔教打上门，还说不定要多少年呢。" 洞外的阳光突然倾泻而下，照亮了少年手中的护符。那首藏头诗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蜀山云雾缭绕的石阶上，数十名弟子列队而立，剑穗在风中整齐地摇曳。小蛮踮起脚尖张望："总觉得气氛有点紧张......" "倒不用太在意。"龙幽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净天教要攻打蜀山的话，也不会今天就找上门来。" 不远处两名女弟子的对话随风飘来： "真的不用再找人" "又不是没守过锁妖塔，不就是几个小妖跑到外面来了么。" "不是这么回事，你没听师父讲魔界和人界的封印变弱，'异化'的也就多了。"声音突然压低，"猴子什么的吸入煞气，变成魔魈就很难对付了，要是豺狼虎豹呢" "听起来好像不错。就找大个的下手吧，嘿嘿。" "......不错个头，放你去被它们啃两口得了。" 姜云凡上前抱拳："请问几位师兄师姐，发生了什么事吗" "掌门发了道通告，"为首的女弟子回礼，"说近日山下魔兽活动频繁，让愿意帮忙除魔的弟子往剑台找宿迁流师兄报名。" 另一人补充道："几位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我们先告辞了。"说罢两人御剑而去，剑光划破云海。 小蛮嘟着嘴踢飞一颗石子："呜......一点都不好玩，又是魔教又是魔兽的。" "现在才知道不好玩"龙幽轻笑，"做蜀山弟子就得如此，谁叫立派宗旨是降妖伏魔呢" 唐雨柔撑开青玉伞："尽力而为吧，多少总能减少山下百姓的苦难。要是实在累了，也可以回房间休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