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真相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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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的指尖，冰冷如铁。 指尖之下，苏晓晓的额头，僵硬得像一块被冰封了千年的石头。 没有一丝生命的温度。 “让我看看。”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停尸房中低语，提取能力，悍然发动！ 不是功法，不是天赋。 他要的，只是那烙印在灵魂最深处，最不甘、最怨毒的记忆碎片！ 轰！ 一股远比停尸房寒气更加阴森的精神洪流，混杂着死亡、恐惧与背叛的极致情绪，顺着他的指尖，野蛮地冲入了他的脑海！ 林渊的身体猛地一震。 眼前的一切瞬间被黑暗吞噬，紧接着，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来！ 视角，切换了。 他变成了苏晓晓。 …… 【记忆开始】 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 苏晓晓紧紧攥着手中那枚黑色的存储器，手心里全是冷汗。 存储器冰凉的棱角，硌得她掌心生疼。 她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脏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禁区里那个土坑的画面。 当时，她只是抱着一丝侥幸，用高精度能量探测仪对那个被挖开的坑洞进行了深度扫描。 结果，却扫描到了一组让她毛骨悚然的能量波动。 那绝不是什么天材地宝该有的气息！ 在“圣物”那层虚假神圣的伪装之下，隐藏着一个……一个邪恶、污秽、充满了血腥味的祭坛！ 那股能量，让她仅仅是隔着仪器感受到一丝，就浑身发冷，灵魂都在战栗！ 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李默。 那个把追踪器交给她，那个在她面前永远挂着憨厚笑容，忠厚老实的伙伴。 不！ 不可能！ 苏晓晓用力地摇着头，试图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 李默人那么好，在训练营里人缘极佳，谁有困难他都会帮忙。他怎么可能会和这种邪恶的东西扯上关系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一定是！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像重锤般敲在苏晓晓紧绷的神经上。 她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存储器差点掉在地上。 “谁”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温和而关切。 “晓晓，是我，李默。” “我听人说你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开门让我看看。” 是李默！ 苏晓晓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死死地盯着那扇门，仿佛那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 开，还是不开 犹豫了足足十几秒，她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李默走了进来，脸上依然是那副标志性的憨厚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关切。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在禁区里吓到了” 他的关心，一如既往。 可这一次，苏晓晓却觉得那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什么让她不寒而栗的东西。 她攥紧了口袋里的存储器，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李默……” 她鼓起所有的勇气，艰难地开口：“你给我的追踪器……追踪到的那个‘圣物’，信号有点问题。” “哦什么问题”李默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苏晓晓看着他那张真诚的脸，内心的怀疑和信任在疯狂地撕扯。 最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存储器，几乎是质问般地吼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地方会有如此邪恶阴冷的气息！那根本不是什么圣物，那下面……那下面是一个祭坛！”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当李默的视线，落在苏晓晓手中那枚存储器上的瞬间。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是缓缓褪去，而是像一张被人瞬间撕掉的劣质面具，突兀地、彻底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蛇。 一种盘踞在阴暗角落，吐着信子，用冰冷的竖瞳锁定猎物的毒蛇，所特有的阴冷与漠然。 他的眼神变了。 他的气质也变了。 那个忠厚老实的李默，在这一刻，死了。 站在苏晓晓面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让她从骨子里感到恐惧的怪物。 “你，不该知道的。” 他的声音，也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 沙哑、低沉，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轰！ 苏晓晓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四肢百骸。 “你……” 她惊恐地后退，张开嘴，想要发出最凄厉的尖叫。 但李默的动作，比她的声音更快。 只见他抬起手，随意地凌空一划。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开来，整个房间像是被装进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里，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能量波动，都被彻底封锁！ 做完这一切，他向前踏出一步。 那一步，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苏晓晓的面前。 他伸出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苍白、修长，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威胁。 就这么轻飘飘地，点在了苏晓晓的胸口。 “为了吾主。” 一股无法形容的阴寒之力，如同最恶毒的诅咒，顺着他的指尖，钻入苏晓晓的体内！ 那股力量，并不直接破坏她的身体。 它像一条毒蛇，精准地找到了她体内所有能量运转的经脉节点，然后……引爆！ 轰！ 苏晓晓体内的能量，在这一刻彻底失控了！ 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自己的经脉中疯狂地冲撞、撕裂、破坏！ 剧痛！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从她身体的每一寸传来！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正在一寸寸地断裂，内脏正在被自己狂暴的能量搅成一团浆糊！ 这是…… 伪装成“走火入魔”的谋杀！ 苏晓晓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生命力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 在意识陷入永恒黑暗的最后一刻。 她看到。 李默正站在那里，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他那根杀人的手指。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片彻骨的冷漠。 他低下头，对着空气，又仿佛是对着她那即将消散的灵魂，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低声呢喃。 “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记忆，到此中断。 画面，彻底破碎。 【记忆结束】 …… 啪！ 林渊猛地收回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感同身受地体验了一遍苏晓晓临死前所经历的一切。 那种被最信任的同伴背叛的绝望。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杀，却无能为力的恐惧。 还有那种……被自己的力量活活撕碎的极致痛苦！ 一股无法抑制的、几欲焚天的杀意，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猛地从他的胸腔中爆发！ 轰！ 整个停尸房的温度，仿佛在这股杀意的冲击下，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空气，凝固了。 真相，大白。 李默！ 就是那个卧底！ 就是那个杀害了苏晓晓，又将一切伪装成“意外”的凶手！ 林渊的双拳，死死地攥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发出咯咯的脆响。 他现在就想冲出去，找到那个叫李默的杂碎，将他一寸一寸地，碾成肉泥！ 但是。 他强迫自己，将这股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杀意，死死地按了下去。 「冷静！」 「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渊闭上眼，又猛地睁开，眼中的血色褪去，只剩下一片比深渊更加冰冷的理智。 李默最后的低语。 “为了吾主。” 那熟练到令人发指的杀人手法，和天衣无缝的能量伪装。 这一切都说明，他绝不是一个人在行动！ 能在夏国守卫最森严的天才训练营里，做到这一切，甚至连官方的鉴定报告都能完美骗过。 这背后，必然有一只更高层的手，在为他抹去所有的痕迹！ 有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笼罩在训练营的上空！ 杀一个李默，太简单了。 但那只会立刻惊动这张网背后的所有人，让他们瞬间隐匿，再也无处可寻。 那不是林渊想要的结果。 林渊的眼中，滔天的杀机缓缓收敛，凝聚成了一点比针尖更加锐利的寒芒。 他要的，不是简单的复仇。 他要的，是把这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连同他们背后的整张网，整座老鼠窝，全都揪出来！ 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他要让这些人…… 一个，都跑不掉！